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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没几颗星子,柔弱的月光与寥寥灯火,为年岁不比他小的路牌罩上一层温柔的落寞。 邵煜套着件宽大的连帽卫衣,搭配一条迷彩工装裤,看着起锈风化的路牌,不自觉小声念出上面的字:“北子胡同。” 他绕着路牌,看似很蠢的踟蹰了许久,他今天好像个傻逼!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疯病,虽说明个周末休息,深更半夜也该在家睡觉啊。 千里迢迢的,翻了原主行李箱内,最像正常人的一身衣服,打了的来看人笑话,挺好的,正常人谁能有这份闲心呢。 过了许久,马路对面走来一人,站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中不动了,暗中观察了大约五分钟,才带着几分犹疑,慢吞吞朝他挪来。 两人离得几步距离时,来人没忍住大“cao”了一声,才开口唤他,“煜啊!我的煜啊!我他妈愣是没敢认你,怎么见着兄弟不打招呼,往那一站,好像不是人间来的。你不是最怕黑了吗?怎么站路牌这边了?” 邵煜把昨个儿,跟他jiejie说过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了遍:“看准了,你认不认识我。” “开什么玩笑,你化成一捧黄土,兄弟都认得,赶快,一会池狗撒丫子跑路了。”邵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拉拽着朝一个方向走。 这一整趟街巷都是经历过岁月的碾磨,老旧不堪的建筑。 空气中飘荡着地沟油与炭火的气息,亮着的灯牌上是各个消费场地的名字,虽是午夜时分,这条街中却是一派欢乐的气氛。摊主的吆喝,酒瓶碰撞的声响与闲聊声,落在邵煜耳底。 这一刻,邵煜眼中的这所北方的小城才有了生息,这条胡同烟火气十足。离家的浪子若要徘徊在外,也一定会对这里的家乡气息流连回返。 他被沈桐攥着胳膊,一点点往前带。 没走几步,心不在焉地邵煜便被某家摊子上摆着的多rou盆栽,吸引了视线,他甩了沈桐的魔爪,走过去挑了盆子叶片比其它多rou更肥的。 老板显然是个热情好客的,乐呵呵跟邵煜介绍起来,“小兄弟,您这拿的这盆是我摆放时候瞧着最好看的,这都挺晚了,不如买三盆我送你一盆。” “哎呀,煜啊!小jiejie都在TC等你呢,还有你情敌……哎呀赶紧的吧!” 邵大少爷没有着急要去的意思,他还真有点后悔,这为了看某人卖艺,特意跑了一趟,显得自己好像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您怎么大半夜出来卖花?”他随口问说。 老板道,“对面那儿是我媳妇儿开的烧烤店,这客人都鱼龙混杂的,这能放心得下吗?” 仿佛为了应征老板的话,在路旁边后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儿酒瓶碎裂的声响,伴随着嘈杂的谩骂,被夜风带来,仿佛就在自己耳边,邵煜忍不住往那片树林方向看去。 老板解释道,“这常有酒蒙子乱耍,寻常的事儿,一天晚上得遇上个三五回呢,不用多管。” “煜啊!我的亲哥啊!能别磨蹭了吗?”沈桐忍无可忍,在他背后嘀咕,“上回刚给你说哭我都怂了,但我还是要说!哥啊你情敌一会带着你女神回家睡觉了!” 邵煜一个狠戾的眼神,沈桐立马收嘴,他对老板道:“您给我再挑三吧,先留您这儿,回头我去办点事,回来拿。” “你更年期了吧?”沈桐一边拉着他就走,一边继续哔哔,“刚你情敌就没搁台上了,你早点到了把你包里百元大钞包石头外边,这会子都能给他开瓢了……” “谁稀罕给他开瓢?” 邵煜垂着眼,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以及三五不时路过的前凸后翘的美女旁,扯住了就要扑进他广大鱼塘的沈桐的手腕。 “煜啊?你要干嘛呀?”沈桐扯着嗓子,在旖旎的灯光中,及觥筹交错中逐渐失去理智。 “池舟呢?我寻他来打,又不是来看你醉生梦死的。”邵煜很不耐烦地说。 “台上没有,你说这人会不会去卫生间了?我跟你去卫生间看看?”沈桐说着,眉头都要皱到一块了。 “别他妈乱走。”乱七八糟的灯光配上狂轰滥炸的乐声,绞得邵煜心烦意乱,他丢下句话,便真朝卫生间走,毕竟卫生间打人没监控。 路过吧台时,被一只涂着超长的红指甲手截住胳膊,僵着脖子转头。 看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 “小弟弟约吗?”男人十分大胆地凑近邵煜,甩出他的兰花指要摸他的手,邵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衡量了下在这儿打人的后果,万一这兰花指有同伙呢?万一他同伙比他还风sao呢? 于是邵煜一咬牙,随机善变道,“我说我也是0,你信吗?” 兰花指瞬间没了兴趣,摆摆手道,“什么嘛~打扮的1模1样的,原来是个meimei啊!” 邵煜轻轻一笑,笑得有点坏,“你见过刚刚在台上唱歌的男生吗,就是很高,挺好看那个?” “呵!”兰花指闻言更气了,“你们是姐妹吧?还好意思跟姑奶奶问他,他刚甩开老娘,说他也是0,往门外去了。” 邵煜:“!!!”cao哈哈哈! * 池舟正背倚着槐树干,半带嘲讽地看着面前几个小混混。 打头的紧身裤男手中拿着酒瓶,二十出头的年纪,喝红了眼,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光彩。 他又仰头灌了口酒,吧唧吧唧嘴才开口,是好商好量的语气,“冯安彤这半年里从我这儿捞走不少油水,我从她手头上,可啥好处都没讨来,只好远远来找你小子,这从古到今母债子偿,天经地义的事……” 池舟垂着眼,情绪全部藏在浓长的睫毛下,大片的夜色将他围困其中,他只觉得有点冷。 从那个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卷走家里的存款,带着冯安彤的首饰,再也没回来后,冯安彤就变了。 好端端的班辞了,还三五不时跟一些乱七八糟的年轻男人混在外面。 喝多了就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在他高一住校回家的上学期还是下学期,他记不清了,他就记得冯安彤把他养了三年的彼得秃猫卖了,给当时的男朋友买礼物。 两人好像吵起来了,总之闹得不是很愉快,冯安彤拿了菜刀要砍死他,还把那份砸到了他脸上。 池舟打断他,声音是惯常的散漫,“她欠你什么?” “呵,你小子倒是很痛快。”那紧身裤男点点头,抬起他一只手,比划了下儿,“这个数,我知道你手头上有钱,冯安彤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算会伺候人……” 紧身裤接下来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他没在听了,只是从裤兜里摸出包软盒烟,送到嘴边吊了一只出来。 紧身裤男看他丝毫要表示的意思也没,摔了酒瓶,清脆的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