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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周末,金老师让他别的都停,就盯着冬风练,郁久知道自己肯定有哪里不足了。明年他要去肖赛,这一整年他都要弹肖邦,而且那毕竟是肖赛,标准和青音赛又有不同。 尽管他的冬风被金燕否定了,但在业余选手面前,仍然代表了国内的顶尖水准。 气势磅礴的琴音如同飓风,将整个教室卷起,抛在空中,呼啸着吹到天边。一曲结束,赵老师和女生脸上写满了震撼。 赵老师感叹:“哎,不愧是青音赛的冠军,光看视频真的,感受不深。乐器还是要听现场。” 女生更是脸色不好,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赵老师说:“郁久的节目就弹这个吧,感觉很有气势。”他转向女生:“你呢?你还有什么想法?” 女生:“我……我好久没练了……” “听出来了。”赵老师无奈道:“不是让你最近回去练练的吗?哎,表现得好一点,学校有奖励的。” 女生沉默三秒,突然哭了出来,赵老师一慌,手足无措道:“哎!怎么了这是,我没有批评你啊!哭什么,哎——” 郁久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纸巾,默默递给女生。 女生不接,双手捂着眼睛:“我妈不让我练,我妈说、她说。”女生抽噎:“说我永远、嗝、别想走歪门邪道……” 她穿着树人高中普普通通的校服,脸颊上还有两颗青春痘,整张脸都涨红了,哭得直打颤。 赵老师看天看地看外面,焦虑极了,转了个身冲向门口把大门关紧。 “赵老师,我为什么不能、不能艺考呢?我真的很想、很想学琴呜……” 郁久后退两步,女生哭得愈发厉害:“为什么啊……我听我妈的,把文化成绩弄上来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学琴啊……” 第69章 树人高中没有艺术班,学生们更看重文化成绩。 因为入学的分数就不低,又是市重点之一,理所当然地形成了以文化成绩定胜负的学习氛围。 想要走艺考道路的学生,便成了其中的异类。 女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郁久和赵老师只得默默站在一边,等她哭完。 “你练琴练了多久了?”郁久等她平息了一些,问道。 女生抽噎着:“十年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从小练差不多十年,不少学钢琴的孩子都是这么上来的。 只是其中有一大半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有了更加感兴趣的爱好,或者更值得花时间奋斗目标,渐渐地把才艺搁置了。 家长为孩子选择道路,长大又却又轻易地企图矫正方向,这样的事情不少见。如果孩子成绩差一些,父母可能庆幸当初给孩子留了退路,但如果孩子聪明,成绩不错,那源源不断的家庭冲突就会来临。 郁久自己偶尔打开微博私信,都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关于钢琴学习的提问。很多还在上学的孩子问他:坚持学钢琴有前途吗?我真的能靠钢琴养活自己吗?父母不支持我的爱好,我该怎么办呢? 郁久没有回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资格做别人的人生导师,这条分岔路他也没有走过,不能给出好的建议。 女生哭得凄惨,郁久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没办法,只得说:“要不要跟老师说说,让你午休来这里练练琴?学习也别放下。” “可以。”赵老师也说:“这边钥匙一直是我保管,我记得你中午是不回家的吧。” 女生点点头,揉着眼睛道:“我,中午来,真的可以吗?” “可以。”赵老师笑说。 乐器需要持之以恒的练习来保持手感,一段时间不练,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能弹得很流畅曲子变得磕磕巴巴,不复光彩,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了。 学琴在新手期是很痛苦的,吃了很多苦,弹出来却很难听。可咬牙坚持下来,听着美妙的旋律在自己手下流淌,那种苦尽甘来的巨大成就感,同样令人迷醉。 竞争永远激烈,想要走这条路的学生,和希望他们有更加稳妥人生的父母,孰是孰非的界限非常模糊。 晚上回家,郁久点开私信信箱,里头依然有大量的职业疑问。 其中有一条,让郁久手指一顿。 [郁久哥哥你好。我mama在电视上看到你,我跟她说,弹钢琴也能成为大明星。我mama问我,那他一个月能挣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就想问哥哥,你钢琴弹得这么好,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呢?] 郁久震惊地坐起来:“蔺先生!” 蔺从安正拿着郁久的语文课本翻着,准备让他抽背,闻言嗯了一声。 郁久:“我是不是好久没挣钱了!我是不是在吃软饭!” “……”蔺从安:“吃软饭是这么用的吗?” 郁久扒着手指头数:“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去上班了,啊当然现在也去不了了,青音赛的奖金有十万,还扣了好多税,那之后我好像一分钱进账都没有了!” 蔺从安把郁久常错的一句用荧光笔划了个线,视线从课本上移:“你缺钱?” “不。”郁久沉浸在巨大的挫败中:“我只是发现,我真的挣不到钱。” 他把手机屏幕移到蔺从安眼皮底下:“我怎么回答啊?除了冠军奖金,一分钱没有,这样回答的话,人家孩子家长不是更不愿意小孩儿弹琴了!” 郁久又把白天那个女生的事说了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大环境好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当老师,还能干什么。哎就算这样我也是最穷的一个!” 青音赛结束后,刘柯乔当了幼师学校的钢琴老师,郑新出息一点,家里帮忙众亲戚合力,给他开了一家琴行,听说虽然刚起步但生意不错。 只有他郁久,沉迷蔺先生的美貌不能自拔,入不敷出靠家属养着,还花出去好多! 蔺从安:“……” 他拿起平板,轻敲屏幕,转向郁久:“正好,这个项目要开始了,你看看,过几天方案完善以后要你签字同意的。” 郁久接过平板:“……AW的香水?!” 蔺从安:“你还记得欧阳承的事情吧,那次热度虽然有了,但后续影响一直不好。出特别款香水的事一直有计划,正好你热度高,形象也好,又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人员,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等。”郁久声音发抖:“这上面写了,好多钱,是不是写错了?!” “嗯?”蔺从安凑到郁久脸旁边看:“没有啊,八百万,没错。” 郁久窒息:“是你给我八百万还是我给你八百万?” 蔺从安笑出声来:“……当然是公司给你八百万,邀请你代言。” “可是可是可是……”郁久一片混乱:“我真的有这么高热度吗?只是个青音赛而已,两年就有一个冠军,不值钱啊……” 蔺从安手臂前伸,签了一块苹果塞进郁久嘴里。 “流程要走很久,现在还只是一个策划方案。各方面协调,到上市,起码要到明年秋天。所以,你懂了吗?” 郁久喃喃:“肖赛……” “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