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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麻,险些又跌回去。 “慢点。”霍笙扶了她一把。 阿练对他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一时激动得又要哭,怕他烦,强忍住了,只泪光闪闪地看着他:“谢谢哥哥。” 霍笙扶额:“我真的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了……” 阿练抬手擦掉眼角的泪花,脸上攒出一个浅浅的笑:“我记住了,以后不说了。” 因决定同行,身上盘缠所剩无多,霍笙便将自己的那匹马卖掉,与阿练同乘一辆马车。 出晋阳城的时候,太阳正高高悬起,光芒明亮而不热辣,远天漂浮着薄薄的一片云彩,早春的风拂面而来,令人倍感舒适。 阿练仍坐在马车外的横板上,抱着膝,望着前面驾车的霍笙。 被她这么看着,霍笙其实有点不自在。先前主动提出带她回长安,纯属是偶尔的善心发作,毕竟相处这么多天了,也不好一下子把她扔这儿。 可是细想一下,他适才的表现好像是太过关切了一点,他自认不是个温柔解意之人,对女孩子这么温和,还是头一遭。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回头看了下阿练:“你若是累了,可去车厢内歇息。” 阿练垂目,微微摇头:“我不累的,只是觉得外面舒畅些。” 霍笙没话说了,又转过头去继续赶车。 阿练双手横放于膝,侧脸枕在手臂上,思索了一下,霍笙决定带她回长安,应该主要还是担心那将霍家灭门的幕后之人会对她下手。 这一路观霍笙言行,阿练能看出他其实是个嘴硬心软之人,而且颇具侠义心肠,故而不会坐视她陷入困境。再加上他是自己的兄长,阿练觉得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依赖他了。 虽然怕自己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在他提出继续与她同行的时候,阿练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动了心。 一是为自保,二是她心里隐约有个直觉,此去长安或许能找到自家被灭门的真相。这直觉并不明显,但是始终藏在她心里,就像是一簇火苗似的,烧得她心中难安,必要求得一个答案。 霍笙在前面赶车,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马鞭子,忽而又忆起了方才转过头去看到的那一眼。因先前哭过,阿练的眼圈仍是粉融融的,长睫似被水润过,显出乌沉沉的黑,纤长如羽扇,向下一掩,就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霍笙没与阿练的视线对上,这会儿就有些疑心她还在难过,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去,却见阿练正将自己送她的那包糖果子打开。见他回头,伸手往前递了一递,问他,“哥哥吃吗?” 霍笙笑了一下,摇头。 嗯,还能吃,看来没事。 接下来的两日路上都很顺利,不过身上的盘缠倒是rou眼可见的迅速减少了。霍笙无法,只好尽量俭省,吃住都比以往差了许多。 不过阿练倒是没有抱怨,霍笙给什么她吃什么,住的地方再破也不见她脸上有丝毫的不快。如此,霍笙心里最后一丝对她的不喜也散去了,心道这姑娘还是挺好养的。 再加上阿练成日里对他嘘寒问暖的,跟在身边整天甜甜地叫他哥哥,他感觉很好,决定认真当一个好哥哥了。 这日行到闻喜县,霍笙刚赶着马车走上一条大道,未几,却望见前方堵着长长的一列车马,中间夹杂着人群,几乎是一动不动。 他回头一望,后面也缀上了不少的车马。 “应是前方出了什么变故,咱们在此处等上一会儿。”霍笙掀开车帏对阿练道。 阿练也出来望了一望,问他:“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霍笙摇头,没说话。 两人下了马车在一旁走动片刻,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什么动静。 霍笙道:“我去前面看看。” 阿练就留在原地照看马车与行囊。 霍笙去的时间有点久,阿练心里发急,时而踮起脚朝前望望,试图透过长龙一般的车马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一颗心也越提越高,到最后紧紧攥着衣裙的双手几乎都出汗了。 终于在人群里瞧见了身姿俊挺的霍笙,见他拨开行人向自己大步而来,等走得近了,阿练才问他:“你怎么去这么久啊?”声音依旧是软软的,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怎么,等急了?”霍笙笑笑。 阿练见他上了马车开始收拾行李,不解道:“出了何事?是不是前面马车过不去,我们要走过去吗?” “不是,前些日子下雨,闻喜县的桥梁塌毁,这会儿正在抢修,不独车马,行人也过不去。”霍笙答了,手下动作却未停。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阿练问。 霍笙动作利落地将车厢内的东西都收拾好,包裹搁在外面横板上,抬脚下了马车,捡了一个轻省些的行囊扔给她:“拿着,我们有钱了,不要这马车了。” 阿练接过,却是一头雾水,见他拎了行李就走,忙也跟上。 16.逗弄 小心翼翼地拨开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又朝前走了几步,阿练便望见前方停着整整齐齐的一列队伍。 观其打扮,应是尊贵人家的侍卫之类,且动静有素,举止间自有威仪。 最前头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车身宽大,其上雕刻花纹,饰以珍贵的琥珀云母,又镶金嵌玉,由四匹体格雄健的乌骓马为驾。 这么一比,阿练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路上乘坐的马车好像是太简陋了些。 霍笙带着她走到马车旁边,不多时,从车厢里出来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 那人下了马车,阿练看清了他的样子。见他穿着交领深衣,戴高山冠,发冠下的一张脸浓眉深目,笑起来时颊边有一个酒窝。因未蓄须,看起来有一种明朗刚健的少年意气。 阿练的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了青年腰间的佩刀上,刀为黄金错,鞘身玄色,以半鲛为饰。阿练习礼,识得这是唯有诸侯王才能佩戴之物。 她有些惊到了,看那马车,还以为只是个有些身份的人物,不想却是天家之子。 青年看见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眼阿练,笑向霍笙道:“二郎,这就是你meimei?看着甚是乖巧,孤很喜欢。” “七舅,”霍笙唤他,“你可小声点,王妃还在里面呢。”指了下马车向他示意。 青年又一笑,颊边的酒窝更深了:“怕什么,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孤喜欢,王妃肯定也喜欢。”说完又和气地对阿练道,“是叫阿练吧?你可与二郎一样,唤孤一声七舅。” 他两个来回说了几句,阿练还没搞明白眼前的情况,见青年含笑望着自己,也不敢乱叫,微微偏了头,飞快地看了霍笙一眼。 他仿佛正等在那里似的,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对她道:“这是赵王,高祖皇帝第七子。” 阿练明白过来,才想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