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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瓶水,江楠接过来,漱了口擦去眼泪,抬眼一看,是王磊的石头脸。 “谢谢。” 王磊沉默地点点头,江楠用剩下的水又漱了一次口,将瓶子的丢掉,看着手里的帕子迟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改天买条新的还你吧。” 王磊摇摇头,“不用。” 江楠把手帕揣进裤兜里,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但比起刚才好了些,“应该的。走吧,外边有点冷,我想去车里坐着。” 江华杰很快从也屋里出来,车内随着车门的打开涌进一股冷风,他夹着风进来,整个人好像也因此泛着层萧肃的冷意。 “回去。”他吩咐。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驶出大院,汇入外边的车水马龙里。 江楠靠在椅背上,肚里空空如也的感觉不算好,而且嘴巴里依旧有些苦涩,他探身问王磊:“还有水吗?给我一瓶。” 王磊递过来一瓶水,他接过拧开瓶盖咕噜噜灌下一大半,冰凉的水顺着肠胃流入胃里,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江华杰看向他。 “……没事,晚上菜有点咸。” 江华杰盯着他看了一会,转开脸。 江楠暗暗松口气,水瓶被他握在手里捏来捏去,心不在焉地送到嘴边,脖子一仰,剩下的水也都进了肚子。 江楠睡得朦朦胧胧间感觉身上突然加了个重量,他今天回来后只在厨房倒了杯牛奶喝下,之后就回房睡觉,这时候迷迷糊糊醒来,意识还有些不清楚。 “谁?唔……爸爸?!” 身上的人已经剥了他的睡衣,江楠下意识伸手推拒,却被抓住手腕按到头顶,他一下就全部清醒了。 “等、等等!等一下!”他 挣开手往下一模,果然,江华杰没戴安全套。江楠扭开台灯,费劲地翻身在床头抽屉里一阵翻找,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转头来看着江华杰笼罩在阴影里的脸,带着点难以察觉的祈望道:“安全套没了,不然——啊!” 江华杰没等他废话,他抽出在江楠体内扩张的两根手指,下一秒就冲了进去。 江楠被撞得岔气,江华杰停了一会,慢慢开始动起来。 台灯没关,暖色的灯光下,江楠原本发白的脸色看起来出奇的好,好像泛着红晕,几根头发胡乱地散在额前,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里泛着水光,不知道是灯影还是其他的什么。 江华杰突然伸手拨开他的头发,露出江楠光洁的额头,“不然什么?你怕我不干净?” 江楠慌乱摇头,然而江华杰并不需要答案,他的手顺着江楠的额头滑过眼角,停在脸颊处,然后突兀地、狠狠地捏了一下。 第6章 江楠抱着腿蜷在花园篱笆墙下,他到这个新家已经三天了。 三天前中秋节,江楠抖着腿被推出去,看着四周大人们各异的脸色,心里害怕得想哭。一向和蔼慈祥的奶奶这时候绷着脸,与他的‘爸爸’对峙。他孤零零站在宽敞的大厅中央,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后,就这样赤裸裸被人打量着评估着。 江楠鼓足勇气往江华杰那儿看了一眼,那个面相狠戾的男人翘着腿,悠闲自在吊儿郎当,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他又看向身后,苏媛面色严肃唇角紧抿,不打算退步的模样。江楠低下头,摆弄着衣角,视线渐渐模糊。 他不知道这像火烤一样的酷刑进行了多久,他全部的心神都用来阻止眼里的水落出来。仿佛是过了一百年那么长久,他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温温柔柔道:“江楠是吧,到阿姨这里来。” 江楠记得这个声音,之前喊呼唤白猫的就是她。他抬起头,眼前一片氤氲,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才看清对面坐着的一个女人,她那么美丽、那么柔和,坐在椅子里向他伸出手,神圣得像是笼罩着光晕的仙人。 江楠的两条腿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用他指挥,自动自发就走了过去。 女人牵着他的手,轻轻地摸他的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孩子,不要害怕。”她为江楠擦眼泪,美丽的眼里泛着疼惜,“你愿意跟阿姨回去吗?以后做阿姨的孩子好不好?” 江楠忘了他是怎么回答的,也可能是什么都顾不上说,只管着掉眼泪了。 当天晚上他就跟白芸江华杰回了家,然后见到了九岁的白岂。 江楠十六岁时白芸去世,她从一幢大厦顶楼跳了下来。那年江楠高一,正因成绩赶不上班里其他同学而苦恼,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早上出门前还叮嘱他路上小心的白芸,一下子就没了。这个一贯温柔的女人,却选择了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 江楠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位mama,虽然这个称呼他从未喊出口,但在他心里,白芸甚至给他留下了甚于亲生母亲的温暖与记忆。 他哥哥江和森曾小心翼翼问他,怨不怨父母当初的做法,江楠是想说一句不怨的,他想潇潇洒洒地和他哥哥说一句:这有什么,现在大家不是都很好吗? 可惜他说不出口。曾经无数次他在心底设想,要是有朝一日还能见到父母,一定要问一句,为什么?把他卖了他们不心疼吗?不惦记吗?他们难道都不担心他会被苛待被伤害?但是当机会真的来了,他见他们的勇气却早被无情的时光、无常的世事消磨殆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论做什么都回不到当初,感情不能弥补,挽救也早已来不及。 江和森又打电话来约他吃饭,江楠曾跟他戏言,他俩一起吃饭的频率都要赶超一般男女朋友了,小心嫂子吃醋。 江和森却一本正经跟他来了场的演讲,闹得江楠哭笑不得。他哥哥这个人,从小到大都这样,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一副严肃较真不敢懈怠的样子。 江楠没有应下他的约,他今晚想去喝几杯,单独的。 下班时路过一家专卖店,突然想起还欠着王磊一条手帕,他脚下一转,进去挑了条花色最简单的带出来。 其实他不怎么去酒吧,那里边的氛围他不喜欢,一般都是朋友的约推不掉,才会去一次。但是有些时候,心里不太舒畅,他便会独自一人挑挑拣拣,选一间最僻静的酒吧,点两杯酒干干脆脆灌下去,再坐到角落里,等着酒意慢慢发散。 今天也不例外,他才做到吧台边,酒保小哥就认出他来,笑道:“好久没见你来了,还是老样子?” 江楠点点头,“谢谢。” 酒保耸耸肩,将酒送上来,又去招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