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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与谨慎。 最重要的是,他竟敢剃头,曝露出独一无二的标志性的脑瓢和红斑胎记。以他对严小刀浅薄无知的了解,他就不认为有人还能在三年后凭借稀薄模糊的记忆认出他的后脑勺。 严小刀已经十分确定,以他的眼力不可能错认三年来让他辗转反侧夙夜难眠的头号目标。 他这两年对追查凶手一度心凉和心灰意冷,这样的心灰意冷间接加重了他对陆警官的负罪和愧疚感。他的这种绝望,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普通常人推断,凶犯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人间蒸发,还敢回来?他高估了对手的智商和忍攻,又低估了对手的穷凶极恶和嚣张妄为。 郭兆斌享受般的抖抖下半身,八足蟹横三竖四地向洗手池走过来,精明的眼光若有若无地掠过严小刀的侧面。这人就要伸手摸到水龙头的时候,突然姿势一顿,步子向后一撤,胸口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此时的心虚胆寒。 小小的洗手间里灯影人影憧憧,乱晃的镜头视野里一片大乱,瞬间风声鹤唳。 严小刀一手按上水龙头时,郭兆斌恰好将手抽回来。 两人抬眼四目相对,都是瞬间面色大变,彼此身份已不言自明,不必多说一句废话。郭兆斌甚至没系好裤链和皮带,或许还有几滴尿水没放干净,此时一脑门酒气轰然吓醒,下半身裤腰还敞开着,冲开洗手间的门! 郭兆斌刚跑出来,尚未看清门口堵他的人物是谁,就被突然伸过来的暗坏心机的大长腿绊了个嘴啃地,结结实实摔在沾满黏腻浮油的酒楼地板上,发出一声痛叫。 凌河以痛打落水狗的方式毫不犹豫一脚踹上。 郭兆斌回身抬手就是一只酒瓶子。酒瓶带着雷电风声,翻滚着狠狠砸向凌河的脸。 凌河挡飞了酒瓶,听着酒瓶与墙壁相碰,炸出一片玻璃碎渣。酒楼里人马乱套,郭兆斌骤然遭遇仇人,端着裤腰慌不择路冲下楼梯。 凌河在两步之内冲下楼梯紧追不舍,五指掏出去几乎撕破对方的丝绸大花衬衫。 严小刀甚至没有走楼梯,直接从二楼天井处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出门所以更新晚啦,我熬夜了。 然而小刀跳楼了haha……明天继续~ 第94章 穷追不舍 第九十四章穷追不舍 对于郭兆斌而言, 他当然认识严逍的脸, 心知肚明身后追兵为什么对他仇恨加身、穷追不舍。 当初,他就没想着严小刀还能活下来, 以为这人重伤骨折吐血会陪着陆警官一起死得干脆, 化成两具风干的尸体。而且,以严小刀并不干净的黑白两道档案, 死后还能继续帮他们背这个黑锅。没料到警方那么快就找到案发地点,严小刀命忒大,不仅没死, 还跟公门中人称兄道弟,最终混成了一路。 仿佛一夜之间, 一个个无比精明的狠角色从角落里探出头,联起手来, 目标瞄准了行驶在黑暗波涛中的巨舰,想要撵住魔鬼的尾巴,甚至就连船尾划出的波痕中的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冰山上隐隐露出邪魔外道的一个尖角时,魔鬼们也还是怕了。 郭兆斌手上毕竟攥着刑警队长的命案。与这件大案相比,他顺手打击报复拆了严总娘家的房子就是微不足道一桩小事了, 实在是手欠,自己作死。 他绝不能被抓,他被抓就是死路一条。 郭兆斌身材壮硕但情急之中跑得很快,又有同伙帮他阻挠了后面的追兵。他在酒楼大门口发动了车子,面对试图挡他去路的严小刀狠狠踩下了油门。油门一踩到底,马达轰鸣声尖锐, 当初对陆警官开枪他都没有犹豫,何况对待命案的活口证人严小刀。 严小刀在郭兆斌驾车疯狂冲向他时侧身跃上车顶。他砸在坚硬的车顶上横着滚了过去,从前盖滚向后盖,重重地摔向地面。 “哗”的一声巨响。 轿车前挡风玻璃遽然崩溃碎裂,碎成成百上千块不规则的玻璃渣子,天女散花一般泼洒下来,兜头盖脸地,把试图逃亡的凶犯砸得无处躲闪眼球血红。严小刀在遭遇撞击的一刹那指间飞刀出手,扎碎了这块玻璃。 郭兆斌猛地刹住车,竟然还不走,胆大包天丧心病狂之下,挂了倒车档再次踩下油门。轿车轰鸣着原地后退,车轮悍然碾向摔倒在地的严小刀! 车轮如同怪兽撒开了四只铁蹄,毫不留情踏向严小刀的眼膜。他在几乎被碾过的生死关头,被两只手抓扯住肩膀。 凌河在危急关头抓住他,半拖半抱着从车轮下滚走。凌河的头与车辙痕迹只有惊心动魄的几寸距离,头皮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好像有人生硬地扯住他,撕掉他的长发…… 凌河倒地护住严小刀全身要害,右手从怀中抽出,凌厉的五指间握有一把微型□□,动作流畅也没犹豫。 又一声爆裂巨响,深深震动了这座原本平静无波的县城,街道两侧聚集起无数惊愕的面孔。这一枪精准击中郭兆斌的轿车前轮,灰黑色胶皮与火星一起碎裂崩射! 严小刀自己都不知道,凌河随身藏枪。他现在怀疑他的枕边亲密伴侣上了床也是带枪的吧?怪不得凌河做/爱也不喜欢脱衣服,跟他是如出一辙,同样的毛病,总是穿着长衣长裤就压上来…… 车底发出爆破音的一刹那,郭兆斌还以为自己脑瓢爆了。 做鬼的人原来也很怕枪子儿,越富贵了就越是怕死。当初一番斗天斗地的狼子野心,如今在酒池rou林里浸/yin得久了,也被泡得酥了,生怕没有命继续享受这份令人留恋的富贵。郭兆斌不敢恋战,调头就往公路大路方向冲去,车胎留下的两道痕迹在视线内迤逦歪斜,仓皇地蛇形游走。 严小刀从地上爬起来那一下,肩膀和大腿的肌rou骨缝里迸发出放射性的剧痛。他冲向自己的车,却在就要迈进车厢的时候,被身后某人扳过他一条大腿,粗暴地将他塞进车厢! 堂堂严总是被人以“老汉推车”的姿势推倒在副驾位上。 凌先生撞进来,粗重的喘息声充斥车厢,发动了车子,紧盯郭兆斌逃跑的方向。 凌河也是黑眉白面,鬓角洇出一层热汗,分秒必争地放任车子冲上便道,绕过前方障碍物再冲下便道。 凌河用两个字吩咐小刀:“报警。” 严小刀迅速就给鲍局长发去一张照片,随即拨通电话,喘息间感受着浑身剧烈的疼痛,但都是肌rou硬伤,骨头没坏就无妨。他喘息着说:“鲍叔叔我是小刀,您听我说,我在南郊县城遇见一个人,我觉着这个人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