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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煞有介事地发出惊呼,反掌牢牢抱住严总的手臂,仿佛这样才踏实了。 溜进来的家伙就是睡在隔壁单间的毛助理,从床头小灯下露出一张颠三倒四的黑眉白脸。再牛/逼的女汉子原来也怕黑怕鬼,毛仙姑披着一条图案很怯的大花被面,活像个跳大神的萨满神婆,不由分说蹿上凌河的床挤坐在一起,用口型说:“凌总,严先生,这屋里闹鬼吧!什么声音啊,忒吓人了!” 凌河问:“你瞧见什么了?” 毛仙姑以玉手一指:“走廊里一道黑影‘唰’得过去,蹿得比我还快!” 凌河嘴角一扯,流露不屑表情。这世上没有神神鬼鬼,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也不可能有哪个蹿得比擅长飞檐走壁的致秀还迅捷灵巧,只不过是把女孩子吓唬着了。 耳畔那奇怪哭声再起。 黑暗中浅绿色的眸子一闪,凌河对几人使了一枚眼色。他一声不响的以慢动作悄悄穿上鞋,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从空中一步跃向门口! 凌河是一点都不畏惧,就不信闹鬼,一双长腿跑起来极快,闯入毛致秀的房间察看。严小刀紧随其后,眼瞅着一道黑影从破楼走廊的另一个方向冒出来,一晃而过蹿下楼梯! 哪有什么青面獠牙的小鬼,分明就是半夜溜门撬锁的小贼!严小刀扑上去捉人时与那黑影一同踩上吱呀乱响破败不堪的楼梯,承受两个大男人重量的楼梯顿时发出惊慌错乱几欲崩坏的巨响。偏偏这个楼梯自上而下还在中途打了三个90度拐弯,地势造型奇葩,让严小刀没能刹住车,半边身子被离心力抛出去,猝不及防撞在楼梯拐角的栏杆上。 说到底还是受脚踝伤病所累,严小刀摔出去时有一刻陷入万分的懊恼和沮丧,往常捉个小贼何至于如此狼狈和不堪大用?身手竟还不如致秀一个姑娘家…… 他光着脚板滑下台阶,从楼梯的第一个拐弯处失去平衡摔下,然后是第二个拐弯,最后一摔到底滚了下去,所幸在最后一个台阶用肩膀一扛避免磕伤了脸,没有把高鼻梁上讨人喜欢的一颗小痣给磕飞了。 然而,那个黑影跳出一楼窗户跑了,没有追上。 严小刀回头怒目而视,瞪着这暗算他的恼人的楼梯…… 裹成花被面粽子的毛仙姑以及薛队长在后面低声惊呼:“严总,您这一摔分量不轻,快把楼梯压塌了!” 看店的大嫂这时才迷瞪着双眼从一楼房间里出来,反而不急不慌:“怎么啦?干啥呢?” 薛谦问:“老板娘,你不知道你这旅馆里闹鬼?” 大嫂面带不屑,分明想说你们这些城里人没见过世面小题大做:“月月地闹,俺早都习惯了,让她闹去呗!” 薛谦:“怎么回事?“ 大嫂略微尴尬,原先还想对住客三缄其口隐瞒实情,这时硬着头皮道出实话:“这旅馆以前死过人嘛,你们也都听说过吧?烧死过俩人嘛,可不就是闹鬼么,那俩死鬼整天在楼上绕来绕去地唱小曲吓唬俺的客人!早知闹鬼俺当初就不买这块便宜地皮,俺也是被人坑了……” 走廊灯突然亮了,凌河从灯火通明的楼上缓缓走出来,眼神精明,手里拎了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 凌河眯眼问薛谦:“薛队,今天好像是个特殊日子?十五年前那场火灾,发生在几月几号?” 薛谦对这些信息滚瓜烂熟,张口就报不打结巴:“九月十五号,不是这个月,但今天确实也是一个十五号。” 凌河快问:“那一对死去的店主夫妇叫什么名字?” 薛谦快答:“都姓李,男的叫李连富,女的叫李淑萍。” 凌河点头:“这就对了!” 凌河的视线掠过斑驳的墙壁,老旧的木制扶手。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划过楼梯扶手上一些黑色的印迹,给薛队长和严小刀分别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确是煤油烟火残留的呛味。墙上还有不慎蹭上的黑灰,呈现半边深半边浅微微擦过去的痕迹,指示着小贼的逃跑方向。 对焦油过敏的凌先生对各种烟火气息都十分憎恶敏感,方才刚一冲出房间,就闻到谁家锅底烤糊了似的熟悉味道。 薛谦点头扯出一丝笑容,悄悄说:“你也觉着街对面那位被烟熏成黑炭脸的家伙有问题?” 凌河痛快地一摆头:“薛队长不妨跟我来个两头一堵,关门捉鳖?” …… 一片断瓦残桓之上,那栋危房只剩下三处墙角还有地基,这时已是家徒四壁满目疮痍,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地方,唯独只剩睹街思人的最后一丝念想。 三十大几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守着这栋充满回忆的破楼,还能去哪呢?男子落魄地坐在床板上,臀部挨着大致能看出棉被形状的一堆破烂棉絮,胸脯不停起伏,还残留着奔跑跳窗之后久久不能将歇的粗重喘息。 男子表面上木然痴呆,黢黑色眼珠深处分明透出两道清朗的视线,在黑暗中品味这份孤寒滋味。 他因仓促奔跑而激起的粗喘刚刚平复归位,另一种更加难以抑制的粗喘袭上胸膛,常年孤独单身,也没有女人,除了那几本色/情画报和网购的充气/娃娃排解郁闷,就只能依靠脑补了。王崇亮在脑海里回味着许多年前,女人青春洋溢带着潮红的面孔,手感温热丰满的身材,肆意纵情地相拥,滚在地板上享受隐秘的鱼水欢/情……他将一只糙手伸进自己裤裆里抚弄,回忆的画面已然模糊,失去而永远回不来的温情让人愈加心酸。 外面的瓦砾堆好似发出轻响,门窗轻动。 王崇亮还沉浸在饮鸩止渴般的自/亵放纵,躺在棉絮堆上粗鲁地喘息着,没意识到有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的破屋,围观目睹他的猥琐行为。 一个高大的身影肩披长发出现在窗边,煞有介事地模仿尖细的女嗓:“王崇亮,李淑萍的鬼魂过来找你啦~~~” 又一个高大身影堵住门口的通路,冷笑一声:“王崇亮,你在干什么?你在想谁?” 王崇亮被吓一激灵,几乎裹着破棉被套子跌下床板,脑补中的影子与现实中的鬼影蓦然重合,当真让他以为活见了鬼。他顶着一脸没洗掉的黑烟,浑身的情/欲都随着一脖子冷汗蒸发掉了。 他下意识抄起一件家伙事想要护身反抗,长发的凌河迈开长腿破窗而入,已近在他眼前。凌河挡开袭来的板凳,眼明手快抄起桌上一搪瓷缸子的隔夜凉茶,猛地泼在男子脸上! 王崇亮从混沌恍惚的发/情状态中猛醒过来,一屁股坐回床上,惊愕地瞪着将他夹击在中间的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