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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饿不饿,你今日怕是都没来得及用多少东西吧?” 穆妧摇头:“方才我吃了几颗红枣垫腹,如今还好。” 漪宁却微微一惊:“几颗红枣哪能垫腹,我亲自下厨帮嫂嫂做碗阳春面好不好,我跟皇后学的手艺,味道很好的,你等着我。”她说着,急匆匆便出了门。 入了夜,喜宴上的宾客们酒意阑珊,倒是比之前安静了许多。如此寂静的夜晚,但凡有什么声响,也总是显得格外清脆嘹亮。 刚一出门,漪宁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佟迎:“你可曾听见?” 佟迎指了指方向:“郡主,好像是从那偏院传过来的。” 漪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座院子在灯火通明的太子东宫显得十分幽暗,只泛着萤火之光。那院子,似乎住着人。 佟迎想到了什么,突然惊道:“郡主还记得太子身边的庆昭训吗?她好像自请幽禁于此地。” “庆昭训?你是说那个叫庆茹的宫女?”漪宁神色凝重几分,“那婴儿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莫非……” 这时,零露开门出来,见漪宁还在门外便福了福身子:“郡主,我家姑娘听到婴儿的哭声,让奴婢出来瞧瞧。” 漪宁心上颤了颤,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阿妧已经嫁过来了,木已成舟,这婚事再无改变的可能。只是,若她知道庆昭训产子,该有多痛心…… 倒是佟迎反应快些,低声道:“郡主,许是哪位宾客带着孩子来赴宴,故而会有哭声吧。” 漪宁定了定神,神色缓和不少:“想来是了,零露,你进去照顾好你家太子妃,我去为她煮面。” 零露应诺,又回了房里。 因为怕穆妧起疑,漪宁对着佟迎道:“你去厨房煮面,我过去瞧瞧。” “郡主,”佟迎有些不放心,想拦下她。 漪宁却抬手制止她:“去吧,有狄青跟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佟迎无法,之后去了厨房,漪宁则带着狄青去偏院。 那孩子哭声越来越大,嘹亮之声在这深夜里分外清脆,在整个东宫的上空缭绕,绵绵不绝。 漪宁加快步子去往偏院,到了大门口,却瞧见了同样向这边赶来的太子岑璋。 夜色下,他一张脸阴沉的有些摄人,却在看到漪宁的瞬间缓和了脸色,眸中似有诧异:“阿宁,你怎么来了?” 漪宁瞥了眼那紧闭的大门,话语中带了嗤笑:“孩子的哭声只怕整个东宫的人都听见了,我自然也想来看看,太子殿下究竟是幽禁呢,还是金屋藏娇。” “阿宁,事情并非如你所想,我并不知庆茹她……”自打庆茹幽禁在偏院,他便再没来看过她,如今听到孩子的啼哭,他也是一头雾水。但知道无论怎么解释如今都显得无力,只得道,“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推门进去,整个偏院十分幽暗,夜幕下萧条凄清,唯远处一处卧房此时燃着微弱的烛光,在这浓郁的黑色里倒显得格外温暖。 阔步走过去,及至院中央便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乖孩子,你可莫要再哭了,今儿个是你父王大婚,外面宾客众多,如若惊扰了大家便是娘亲的罪过了。” 那女子柔软的声音中带着焦灼,分明便是庆茹的声音。 岑璋匆忙的脚步突然止住,一时间竟是不敢再上前。 父王?娘亲? 这孩子…… 漪宁也怒从心来,嘲讽地看着他:“太子殿下如今还有何话说?”今夜是穆妧大婚,东宫太子却突然多出个皇长孙来,何等讽刺?对阿妧,又是怎样的羞辱? 早知如此,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阿妧嫁给他的! 岑璋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漪宁,他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咔嚓作响,突然步履匆匆上前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里的庆昭训只着了件白色中衣,此刻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正耸着肩膀哄着。她的贴身宫女简桃手里拿着拨浪鼓,也正很努力地哄他开心。 然而那孩子却越哭越凶,撕心裂肺的,怎么都止不住。 岑璋的突然闯入,让屋里的人微微一颤,连婴啼都止住了片刻,随后又大声哭叫起来。 庆茹面色大惊,匆匆跪在地上,明显是吓坏了的模样:“殿,殿下……” 岑璋看着她怀里那襁褓中的婴儿,脸色阴沉的有些难看:“究竟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当初得知庆茹有孕时,命她喝下了堕胎药,如今这孩子又如何会出现? 庆茹膝行至他身边,眼睛里泛着泪花,楚楚可怜:“回禀殿下,奴妾也是被幽禁在这偏院之时才知道这孩子仍在自己腹中,妾不忍心,这才瞒着殿下自己生下了孩子。殿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瞧瞧他,他都已经三个月了,你看他的眉眼跟殿下何其相似。” 既然真心喝了那碗药,这孩子又如何保得住。心知她当日必然动了手脚,但岑璋看着那白白净净的婴儿,犹豫着,还是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哭。” 庆茹道:“回殿下,宝儿得了风寒,已经两日了,因怕殿下不肯认下这孩子,奴妾一直未敢张扬。只是今夜宝儿又发了高烧,一直哭闹,没想到竟惊了殿下。奴妾知道,今夜是殿下大婚,还请殿下恕罪。” 岑璋抬手试了试孩子的额头,果然十分发烫,不由急吼:“传太医!” 下人们匆匆敢去传御医,漪宁静静站在那儿,目光一直落在庆茹的脸上:“庆昭训,你幽禁偏院,孩子是谁为你接生的?” 庆茹抬手擦了擦眼泪,语气柔若春水:“回禀郡主,奴婢的贴身婢女简桃瞒着太子殿下为奴婢请了宫里一位老嬷嬷,那老嬷嬷是简桃的表姨母,以前给人接过生。多亏了那位嬷嬷,才让这孩子安然出生。” 漪宁依旧面无表情:“我听闻婴儿容易在夜晚啼哭,这孩子既然已经三个月了,为何平素里未曾听到过半点儿哭声,偏偏今夜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他却哭得这样洪亮?” “奴妾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孩子素来乖巧,平日里只要一哭奴妾立马便能哄好。这次许是病痛难受,故而一直哭闹,这才惊扰了众人。”她说着,目光看向太子殿下,言语里带着乞求,“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