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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黄泉边境。 他就应该名垂青史,受万世景仰。 “只求你……千万不要让我父亲知道。”林烟兮最终一点一点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半晌,陆篱然终是慢慢侧身,后退了一步。 “来人!拿下她!” 林烟兮用力甩开上前抓住她的侍卫,一字一句道:“我自己走!”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帝与苏莺,缺不敢去看陆篱然,最终挺直了脊背,抬脚朝着天地与远处重重叠叠的殿宇相连的殿门外走去。 …… 几日后,苏莺被一纸诏书重新更姓为林,又应她要求叫做林莺,入住将军府。 她在将军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无人尊敬她,甚至背后唾骂嘲讽她鸠占鹊巢,连小诗也不愿意服侍她,任凭苏莺如何泼妇骂街也捂住耳朵懒得理她。 这让苏莺不免有些怀念起在太子府的日子。她虽然不是真正的女主人,可是府中每一个人都对她尊尊敬敬,以为她是太子的枕边人。 她听闻皇帝原本打算给林烟兮和六皇子赐婚,后来林烟兮被自己占了身份这才作罢。 苏莺想到:“都是皇位的争夺者,既然皇帝肯为林烟兮和六皇子赐婚,那为什么不让他给自己和宸明赐婚呢?刚好宸明最近被罚禁东宫,如果自己嫁给他,对宸明来说岂不是一大助力?届时宸明就可以依靠林家的力量重返以往的实力,自己也能再次得到宸明的喜爱了!” 从离州一事后,她到现在还不敢去见宸明,因为她这张脸因为瘟疫算是彻底毁了,只有靠别的方法来得到宸明的爱。 思及此,苏莺又开始恶狠狠地咒骂起来,看到桌子上的茶盏诸类,用力把它们全部拂落摔倒地上:“该死的荀衡瑾,人连个影子都不找不到,还有那些医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说没药就没药,害得老娘脸成这个鬼样子!” 她抬头,又看到前方梳妆台上的铜镜,铜镜中自己的脸丑陋而扭曲,霎时怒火中烧,走上前举起镜子往地上狠狠砸过去。 屋内摔东西的声音无休无止,屋外的小诗却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已经习惯苏莺的突然发疯。 她唯一心疼的就是苏莺住的是自家小姐的屋子,砸的也都是林烟兮的东西。 “冷芷jiejie!”她跑出院子,低声四处喊道。 冷芷从某棵树上带着扶云飞身而下,站在小诗面前。 “冷芷jiejie,这些……是我和几个府里的姐妹一起攒的,还有管家大伯他们……”小诗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金银首饰的布包,递给冷芷道:“我们没有多少银子,府上的物品也是绝对不能动的,就只凑到了这些,你看看,可以去牢里看小姐了吗?” 冷芷点了点数,又算上了自己的积攒的那些,颔首道:“可以了,应该能够贿赂守牢的侍卫。” “那就好,”小诗舒了口气,道:“冷芷jiejie你等等,我去给小姐准备一些吃食你带过去!” 她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边往厨房跑一边抽着鼻子道:“牢里那么冷,饭菜又都是馊的,咱们小姐可怎么能住得好啊……” 冷芷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扶云则咬牙切齿,红着眼眶抽出剑,就想往屋里冲。 “等等,你干什么去?!”冷芷拦住他。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扶云怒不可遏道:“就是因为她,小姐才,才……” 冷芷蹙眉道:“我知道你心急,可是陆公子都没有办法,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在得到消息后尝试去把苏莺的父母抓来,逼他们说出实话……” 她说到这里,握紧了拳,满脸怒容道:“可谁知苏莺那女人竟然如此狠毒,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父母都敢杀!简直是畜牲都不如!” 扶云大惊,睁大眼睛道:“那,那小姐她……” 冷芷拍着他的肩,坚定道:“我们先去找小姐,小姐她说不定有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去劫死牢!” …… 夜未央,无月无星辰,落得一室的死寂。 有人囿于坚固牢笼,有人守在牢笼之外,连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黎明前夕的夜,是最黑暗,也是最浓烈的,浓得如同化不开的雾。 陆渊的步履再一次在石室外迂回不止,上一次他如此,还是自己少爷在被林烟兮拒婚,计谋中的一环出问题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又再一次来到这里,依然是因为林烟兮。 “少爷,”他看了眼天色,敲敲石室的门,道:“您该出来了……” 其实陆篱然也不是完全把自己困在里面,他依然每天按时上朝,处理好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把他们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 只是每当下朝回来后,他就会重新回到这里,把自己关起来,而这一关,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再去上朝。 恰恰是因为这样反常的正常,陆渊才比以往更要担心。 他能看出来,陆篱然在这一切的平静之下,更为狂躁和急迫的心。 他壮着胆,以眼神示意长归与荷蓉把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里往里看过去,果不其然—— 微弱的灯火下,是一地的稿纸与翻乱的竹简。 没有供人睡觉,没有供人休息的地方,很难想象他家少爷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枯坐一夜,一点点把自己封闭起来。 无用的竹简他会摔,谋划错的纸稿他会撕,甚至砚台,笔,在陆篱然最为绝望的时候,他也会把这一切通通毁掉,哪怕伤到自己也毫无所谓。 而此刻除了把它们翻乱之外,陆渊却再也没有看到如以往他猜想中的,被毁坏的东西,同样的,他也没有看到陆篱然散发着寒意的背影。 陆渊犹疑着走进去,四下寻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灯火照不到的,很小的角落里,找到了陆篱然。 陆篱然正地坐在地上,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下巴上有细小的胡茬长出,能看出来一定又是彻夜不眠,纤尘不染的白衣压得已经有些皱了,然而他却置若罔闻,纹丝不动地呆坐在那里。 陆渊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当年,仆人抱着小小的陆篱然躲在石室里,他透过微小的缝隙,看那场大火烧得昼夜未歇,吞噬一地亲人的鲜血与尸骨。 在自己闻讯后急忙到宫中找到陆篱然时,他就像现在这般,抱膝坐在原地小小的角落里,望着一地焦黑的残骸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眼睛连动也不会,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陆渊心中一痛,走上前去扶住陆篱然,悲恸道:“少爷……” 陆篱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头看他,目光却始终无法凝聚在一起,干燥的薄唇轻启,声音喑哑道:“……陆渊,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无法抑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