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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着冲上横栏,那横栏一个飞转,货车直直冲入另一边车道。赵宇一手紧拉把手,猛烈的冲撞将他从睡意中颠簸出来,一个横歪撞了脑袋,脑门晕得嗡嗡作响,车里挂着的不知什么金属片的平安符假玉佩哗啦摔下来砸了他一脸,隐约出了点血。这还没完,车身太长转不来弯,变故又如此突然,身后砰砰连撞两辆私家车,一阵震动。 老王彻底醒了,手都在抖,侧头看赵宇面色苍白,额头流着血,立马慌了,伸手撩开那些平安符:“小赵,你没事吧?” 赵宇喘了口气:“我、我没事……快先开走,车来车往的。” 老王手抖着缓慢开车移到应急车道,开了双闪,飞快地跳下车去看那两辆连着撞上的私家车。赵宇坐直身子,翻了半天没翻出餐巾纸,干脆拿着平时擦窗户的毛巾捂着头,跟着下了车。 撞上的两辆也移到应急车道上。第一辆比较惨烈,车头都瘪得不成样子,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与老王吵了起来。他受了惊吓的小女儿跟着下了车,已经有要哭的趋势。赵宇小声安慰了几句,再去看第二辆车。第二辆大概已经提前刹了车,但还是有不小的碰擦痕迹。第二辆车主看起来像个白领,同样下车,三人会面,吵得热火朝天。尤其是那中年男人和老王,几乎拎起对方领子对吼。 赵宇暴躁道:“别吵了啊!” 三人静了静。中年男人道:“他肯定疲劳驾驶。倒了大霉了我,老子报警了已经。” 三个车主各自去联系保险公司。赵宇疲倦地蹲在栏杆上,那小女孩蹬蹬蹬跑来,递了片创口贴,小声问:“哥哥,要叫救护车不?” 赵宇随手接了:“不用,你回车上吧,这儿不安全。” 小女孩瘪瘪嘴,走了。赵宇又头晕又头疼,撕了创口贴往最疼的那块吧唧贴上,也不管到底贴没贴正好。他站起来揉了揉刚才压到的胳膊,再去瞧自家公司的大货车,前边车头瘪了,车灯碎了,像个受气包,怪可怜的。赵宇就站在它前头,哭笑不得。公司里他活最多,就因为他年轻谨慎,开车几年都几乎没有出过事故,唯有刚开始的时候有过小碰擦。老王虽年纪大了,但经验丰富,也很少出差错,结果两人一道出来,竟撞得这么惨。 一车货都得推迟,又撞了两辆车,还坏了路上的横栏,待会还要拖车……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赵宇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没人受伤就算好了。”丝毫没把自个脑门当回事。 高速公路上车来车往,呼啸而过,等警察来还要些时间。三个车主互相瞧着不对眼,老王和那个中年男人脾气一个比一个火爆,赵宇一个没注意,就又吵起来了。赵宇又要劝架又要联系保险、跟公司报备,还得愁这批货怎么运去目的地,头都大了一圈。那小女孩招手叫他,他干脆跑去跟小孩玩开心消消乐了,过了好几关,两人都挺高兴。直到交警来了,赵宇头疼又疲倦,懒得去管,只听着那一堆人闹哄哄的,吵了半晌,急着走且损失不重的白领先开着车走了,大货车和小女孩家的车都等着拖车来。 老王找了半天才找到在小女孩车上的赵宇:“你怎么在这儿?好像你手机在车上都响了半天了。” 赵宇莫名其妙地坐了两秒,继而啊地一声,跳起来飞奔上了货车,从副驾座旁的杯架里找着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手机上有五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李安生。赵宇心想哇靠竟然忘了这茬,飞速回拨回去:“宝贝儿?我刚在开车呢,没听见响,不好意思啊。” 赵宇夹着手机下了车,对话那边的男人明显松了口气:“打扰你了?现在在哪儿呢?” 赵宇信口胡编:“啊?去帝都的高速上呗,刚停了车,正在服务……” 老王喊了声:“小赵,你额头没事吗?去医院吧!” 赵宇:“……服务区呢。” 李安生声音沉了下来:“你到底在哪?额头怎么了?” 赵宇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抬头看老王,老王还一脸莫名其妙。赵宇估计着自己和李安生的智商差距,心想估计骗也骗不过去这人,只好老实交代:“撞车了……哎,不严重,没人受伤都!” 李安生语气中带了薄怒:“那你呢?” 赵宇:“我就磕了下脑袋,别的没了。” 李安生一肚子气又不知朝谁撒,平静几个呼吸,反复告诫自己赵宇吃软不吃硬的狗脾气,才勉强温声问他:“哥,你在哪儿呢?怎么撞的车,磕的严重不严重,去医院了没?” 赵宇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像个应付爹妈管教的叛逆期男生,每个问题都一一回答了遍,最后借口要处理事儿,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小女孩拿着她那只能玩开心消消乐的手机向他高高兴兴地跑来,半路被自个爹给拦截了。中年男人把小女儿关车里,回身警惕地瞪了赵宇一眼,生怕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年轻货车司机对小孩做些啥。 赵宇一愣,装作没事人一样地回货车前对着损坏的车头敲敲打打。 没人理他,还头疼头晕,饿,困,累。赵宇莫名地生了一股寂寞,又开始想念李安生的唠叨来。 36 李安生刚刚挂了电话,便立马起身离开公司。回了家,他飞速收拾了几件衣服,拎了医药箱、钱包,连个行李箱都懒得装,全抱怀里便马不停蹄地放进自己车里。他加了油,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往高速上开。 李安生他爸来了个电话。这是个稀奇事,毕竟他爹经常想不起自己在外还有个儿子,最长一回半年都没问过一句。这是两三个月来头一回,李安生却草草接了:“我现在有急事。” 李父有些怒气:“我多久前就要你回帝都,你怎么不回来?” 李安生漠然道:“快回了。” 还不等那边回话,李安生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一直以来,李安生对他爹的态度都是礼貌中透着疏离,让他那个除了吃喝玩乐别无他好的父亲既不爽又挑不出错误来。这是头一回将他的厌恶和冷漠直白显现,想必那个在酒色场上饱受阿谀奉承的男人此时定会大怒一场。 但那又怎么样呢。 李安生丝毫不歇,但到了赵宇说的地方的时候也已近天黑。拖车将大货车拖进最邻近的一个小市,赵宇和老王也先将就开了个房间,打算住一晚上,等公司回复。李安生再次打了电话问赵宇的所在地,一直开到了赵宇所在的小旅馆楼下。这处属于郊区,又荒又破,连个快捷酒店都没有。李安生进了这间私人开的小旅馆,他的人就坐在勉强可称作大厅里的椅子上玩着手机,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乱七八糟。面色不好、神情疲倦,额头上青肿了一块,又有些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