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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压下心中的疑惑,悄悄往萧景承身旁挪了过去,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待他垂眸看向她时,用盛满哀求的目光望进他的眸子里,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片刻后,萧景承转向明文帝,声音有气无力道:“父皇,许是昨夜未能安睡,儿臣现下有些疲乏了,想先回东竹居稍作歇息,明日再来陪父皇用膳可好?” 阮盈沐趁机掺住了他的身子,担忧道:“殿下,您还好吗?” 明文帝见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模样,也皱了眉头,连忙道:“你先回去歇息罢,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养好身子最重要。” 阮盈沐一一向几位行了礼,到了纯贵妃,纯贵妃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她微一点头应了,随后便搀扶着豫王殿下退了下去。 出了殿,阮盈沐的心思便飞到了天牢。皇上已经答应放了紫鸢,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将紫鸢接回来,那天牢中她只待了片刻便觉得受不了,何况紫鸢已经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个日夜。 萧景城淡淡暼她一眼,吩咐贺章道:“去天牢将紫鸢带回东竹居。”随后语气冷漠道:“至于你,本王的爱妃,想必你应当有很多话想同本王说才是。时间还早,咱们回东竹居慢慢说。” 阮盈沐瑟缩了一下,挨着他的身子离他远了些,片刻后又重新靠了过来,在外人看来是十分亲密的姿势。她软软回道:“殿下想听什么,妾身说给殿下听便是了。” 她此刻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豫王殿下嘴上说得凶狠,其实对她下不了狠手,还会在外人面前不自觉地维护她,甚至方才,她只用眼神求他,他会意后便直接拒绝了同皇上一起用膳。 更何况,他还是师父的救命恩人。 她在心里默默推翻了一开始的结论,豫王殿下,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阴沉不定、不近人情。 回了东竹居,伺候豫王殿下上了床榻,阮盈沐坐到了外间的桌子前,焦急地等待。 仿佛过了许久,贺章终于扶着紫鸢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差点没磕到桌子上,带出了一声不小的响动。 “小姐。”紫鸢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阮盈沐几步上前,从贺章手里接过了紫鸢,“辛苦你了,贺侍卫。” “是属下的本分。” 她无心与他客套,扶着紫鸢坐到了桌子前,“贺侍卫,麻烦你再替我找一个药箱子过来,紫鸢身上的上需要处理。” 紫鸢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的是贺章宽大的外披,整个人显得苍白而弱小。 阮盈沐瞧着紫鸢毫无血色的脸便难受,完全是无妄之灾,若不是她将紫鸢带进了皇宫,又命她去追刺客,还将自己偷来的药方子塞给了她,紫鸢哪里会进天牢? 感受到她的愧疚之意,紫鸢轻声道:“小姐,大公子将紫鸢派来保护您,这便是紫鸢的存在的意义。” 阮盈沐勉强笑了笑,“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先替你处理伤势。” 贺章回来得很快,阮盈沐打开了药箱子,却见贺侍卫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忍不住道:“贺侍卫,我要替紫鸢处理伤口了。” 贺侍卫愣了愣,如梦初醒,连连称是,脚步匆匆地退了下去,阮盈沐甚至从他古铜色的脸上看到了疑似红晕的东西。 怎么回事?贺侍卫这是,害羞了? 第48章 阮盈沐用惊讶的眼神目送贺侍卫一路远去,眼睛一转,有些好笑道:“贺侍卫这是怎么了,紫鸢,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什么了?” 紫鸢面色沉静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关她的事。 阮盈沐也不深究,心道看不出来贺侍卫看着虽沉闷,倒是出乎预料地心细如发,还知道将自己的外披给紫鸢披上。 她轻手轻脚地替紫鸢脱下了外披,果然见她里面的白衣已经被干了的血迹染得脏污。 她又叹息一声,不敢占用豫王殿下的浴室,只得吩咐宫人们在偏间准备艾草和热水,亲自帮紫鸢沐浴,去除晦气,清理伤口。 一切都处理好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阮盈沐一打开门,便见贺侍卫又杵在门外。 “贺侍卫,你又有何事吗?” 贺章拱手,一板一眼道:“回王妃的话,属下想来紫鸢姑娘在天牢中也未能好好进食,便令小厨房做了一些膳食,现下可以送过来吗?” 贴心得有点过份了啊。阮盈沐颇为意味深长道:“贺侍卫果然不愧是殿下的得力干将,事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到。” 贺侍卫糙脸又是一红,急急忙忙再次退下。啧,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贺侍卫今日如此反常,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阮盈沐陪着紫鸢在偏房里一起用膳,给她布了几道菜,心里在琢磨着能不能从她嘴里再问出几句话来。 昨夜,逐风不仅给她带来了刺客的身份消息,还给她带来了大哥的一封信。大哥在信中只不过说了一些家常话,无非就是希望她近日可以抽出空来回将军府一趟。同时,信中还极为隐晦地提醒她,不要再管豫王殿下的任何事,无论何时要学会独善其身。 话里话外的意思,同阮温倒是一脉相承的。只是,独独不像是大哥惯常的行事作风。 紫鸢正低头小口小口地进食,便听她家小姐冷不丁问道:“紫鸢,你跟在我大哥身边多久了?” 紫鸢被口中的食物呛了一下,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回道:“回小姐的话,紫鸢跟在大公子身边已经快十年了。” 她命苦,自幼父母双亡,唯一的叔叔嗜赌成性,养了她两年后,因欠了赌债,竟要将她卖到勾栏妓院里去。小小的孩子并不懂勾栏妓院到底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她要被叔叔卖了,便在大街上使劲哭闹反抗,不肯走。妓院里的打手不耐烦了,便一巴掌扇了过去,将她扇翻在地,她一时更大声地哭闹起来。 阮斐正是此时路过了那一处。 彼时的阮斐,虽是少年模样,却已随其父初入战场,一身的杀伐气还不懂得收敛,见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大街上竟有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提了剑便怒气冲冲地上前去护在了她身前。 很多年后,紫鸢仍旧记得那个像天神一样的少年人,眉目清俊,神色凛然,为她遮起了一片天。 紫鸢深陷回忆中,神色难得显得温柔了些,阮盈沐却不得不出声打断她的回忆,“如此说来,你对大哥的很多事应是有所了解了。” 紫鸢抬眸看了她一眼,谨慎回道:“紫鸢虽一心一意跟在大公子身边,但紫鸢天资愚钝,身份卑微,也只是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阮盈沐压低了嗓音,“我不问你别的,我只问你,你在大哥身边多年,可曾见过他与除了将军府以外的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