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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笃定地说出那两个人是“反抗军高层”,夏天和白敬安在烈阳下肆无忌惮地笑。 一切的愤怒与毁灭欲都找到了出口。 他看着窗外,疯疯癫癫地笑起来。 下午的阳光炽热橙红,笼罩在平静的主城之上。 但无以伦比巨大的阴影降临了。那是从地狱复活的死者,是黑暗的正义,无可抗拒,仿佛报应。 每个人都这么相信。 并将死于这迷乱、痛苦、绝望的狂信。 第125章 玩场大的 灰田没去警局接夏天和白敬安,权贵们再次把她叫去了沙龙,想托她“带个话”。 灰田极尽所能避免靠近那儿,它像是处于时间之外,一个虚空之中的地方,永远的古色古香,烧着壁炉,主人们彬彬有礼,容貌和言谈的字句似乎也是永恒不变的。 她选了一套衣服——都是从时尚杂志上拷贝的,反正在那里穿什么都尴尬——接入虚拟空间。 壁炉的火光亮起来,空气里有一股松木和古老家具的味道,温度和她上次到来时丝毫未变。 她站在门口,局促不安,仿佛蝼蚁去见不可言说的神明。 “……营利性膨胀快要到头了。”沙龙里有人在说。 “想不到周期这么短。”另一个人说。 在说钱,灰田想,腔调总是十分文雅,好像不是世上最血腥的生意。 她小心地走进去,没人看她。 “无论是科技发展,还是人口繁殖,都是越往后越是疯狂的加速度。”一个带眼镜的年轻人说,灰田认出那种市场评估员的神态。那人继续说道,“造神营销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就差给他一个壮烈的死法了。” “白敬安呢?” “能留着吗,我喜欢他。” “他一个人倒无所谓,但大概留不住。”有个人笑,好像这是一场逗乐的表演,“夏天死了,他死也会给咱们好看的。” 这话引来一阵笑声,灰田觉得浑身发冷,还很想吐。 她站在沙龙的角落,这里没有人让她坐。 她低头又看了一眼网上的最新信息,警局之外,摄像头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等待着传说中“领袖”的到达。 自从反抗军的事件以来,上城跟狂乱疫病爆发似的,无论点开哪个频道,都传染般全是同样毁灭的画面。 ——第七卫星城正在坍塌,没有了浮空引擎,那庞然大物显得如此脆弱,化为无数破烂的垃圾,坠入下方的黑暗。 庞大壮烈,如同末日。 但一切不过是这些人手中的玩具。一次营销游戏。 “我仍然觉得用不着这么急。”又有人说,“只要夏天出来说几句话,把节奏压一下,周期还可以再拖长一年……” “时间长,但赚的不一定更多。” “你是想明年嘉宾秀再和他玩玩儿吧。” 他们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会儿,语气仍旧轻快趣味。这不过是一场上流社会的趣味击球游戏。 灰田又去看场外,电视台的摄像头拍到夏天和白敬安穿过警局大厅的画面,两人正在说什么。夏天正在朝白敬安比划,下午橙黄的光线照在他们身上,仿佛爆炸冷酷的火光。两人脚步稳定,既是亡命之徒,却又带着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的东西。 看到他们出来,外面的人群爆发了一阵难以想象的尖叫和轰鸣,朝前涌动。 一个记者——从胸口的标志上看是“光明之都”的,穿得与其说是记者不如说要去惹事的小痞子——冲破了警戒网,朝他们叫道:“请问,你们对反抗军的事有什么看法?!” 一个保安人员走过来要把他拖走,夏天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那人便退开了。他并没有权限——建筑、保安甚至他自己的所有权都是浮空城的——但保安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好像夏天理当控制一切。周围所有人也都觉得理所当然。 夏天看着记者,对面飘过粉丝们亮着反抗军标志的幻境飞艇,这标志几个小时内烧遍了上城的每个角落。 燃烧的光线一时间映在所有人眼中,这一小片空间积聚了巨大的火种,正要开始焚烧。 夏天开口。当他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我认为,”他朝记者说道,“反抗之人,都能叫‘反抗军’。” 记者呆呆看着他的面孔,露出一个笑容……也许说笑容并不合适,是一种带着火药味的狂热。 “反抗军是一支成熟的群体,”他说道,“有自己的历史、标志和原则,规模巨大——” “还有目标。”夏天说。 他朝记者笑了,笑容杀气四溢。 他看着无以计数的记者、节目组的标志。高楼大厦望不到边,广告牌层层叠叠地铺开,人们眼中全是着了魔般的渴望,一片繁华又虚无的天堂。橙红的艳阳照在城池之上,他眼中映出的全是毁灭的火光。 夏天站在台阶上,突然做了个手势,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战神的指尖,所有的光都聚集于此。 他指尖向下,有一秒钟灰田以为是一个拿枪的动作,接着她意识到,夏天划了一个坠落的曲线。 她的呼吸都跟着停了。战神笑得仿佛世界毁灭,没有力量可以阻止。 “毁灭上城。”他说。 灰田哆嗦了一下,退出屏幕,在这里分神可不是好主意,这些人需要全心全意的关注。 她重新独自站在这片古老而虚无神明的居所中,刚才看到的东西让她觉得有火热的东西在喉咙里烧,她说不准是什么。 反抗军是不存在的……应该是不存在的,没有可能啊。 这只是一场营销游戏,每个人都狂热地想要相信什么……相信愤怒、残缺、不公和痛苦并非毫无意义,只是日复一日空洞的尖叫。总有一条路的,会有报应的。 她孤零零站在那里,半个小时后终于有人跟她说话,朝她微笑,跟她不是他们叫来的似的。 她知道他们并非想惩罚她,只是习惯了别人的服务。 “灰田小姐,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带个话。”一位绅士模样的男人说道,一身礼服像从十八世纪穿越过来的,“我们希望有邀请两位‘反抗军领袖’参加最近的一个宴会——” 他看到灰田苍白的脸色,笑起来。 “没别的意思,只是个宴会。”他说,“我们准备接纳‘反抗军领袖’们进入浮空城最上面那个小小的圈子。” “‘反抗领袖’和权贵们同席共餐,只有浮空之城能有这样的盛宴,一切不过是资本的一场吞噬游戏。”另一个人说。 “相信会是一场有格调的晚宴。” “我下星期的宴会也该请他们过去——” 他们又闲聊起来,灰田知道她应该走了。她欠了下`身,转身离开。那些人的样子依然像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