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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跟林召讲明白了。上次他缩了,这次他绝对不缩。而且,他要保护林应。不管是人还是鬼,谁也别想再害他。 林召好像忙小山的事情去了,反正短时间内回不来。 太阳升起,整个城市夜里睡得晚,早上醒得不情不愿,市声嘟嘟囔囔,咕咕噜噜。虞教授精神太差,不能开车,只好坐公车。他在路边的车站,看到路对面的小韩警官。 小韩警官也看到憔悴的虞教授。 那么骄傲而冷静的人,一直失态,一直失态,神情委顿,表情张皇。虞教授这个状态多久了?小韩警官疑惑,自己干脆利落就死了,或者从土里爬出来不去找他,他的生活是不是早就回归正轨? 虞教授不该是这个样子。 天鹅要飞越喜马拉雅,飞越珠穆朗玛,而不是在地面上步履蹒跚,全身拖着泥泞。 小韩警官很冷静。他现在是个活着的幽魂,没有姓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越往下查越危险,他这样的幽魂,其实最好,消失也消失得无牵无挂,不会拖累虞教授。虞教授应该有更好的名望,更高的社会地位,更精彩的人生……以及更爱他的爱人。 无论如何,要保护他。不能害他。绝对不能。 车流在两个人中间无动于衷地奔涌。 虞教授看着遥远的年轻人,惊恐地察觉小韩警官是来向自己道别的。 他正在失去他。 第42章 42 42 杓月 林应触到那一团毛绒绒。他半是清醒,半是迷茫,灵魂沉醉在另一个世界的海岸线,身体躺在人间的病房。 不过毛绒绒让他安心。 林应微微睁眼,是晚上。他睡了多久?窗外竟然有月光。他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纯澈清澄的月色。冷,善良,柔软地蔓延流淌,洗得净魂魄。 小小白泽垂头丧气蹲在他身边,小耳朵都耷拉着。林应用手指抚摸他,并没有让他好过一点。于是林应运气,把小猫挪到自己肚子上。 “怎么不坐肚子?” 言辞圆圆的眼睛是两潭滴进月光的深泉,幽静安详。他愧疚委屈:“对不起。” 林应用一根手指挠言辞下巴:“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你救了我,不止一次。” 言辞依旧沮丧。 林应用心感受肚子上的小小重量,非常可爱:“我是穷奇?” 言辞控制住自己不要做出踩奶动作:“嗯……你身上有穷奇的相。” 林应点头:“我是一部分穷奇,差点成为完整的穷奇。” “你这样理解……真是干脆利落。” 林应举起言辞:“亲爱的,我好像看到你的本体了……太大了,威武巨大的白色狮子,非常牛×。” 言辞一仰脸,尽量让自己膨胀隐形的鬃毛飘荡出来:“我早说了,我不是猫。” 林应亲一口言辞:“对,你是白泽。” 言辞蹬蹬后腿,林应把他放回肚子。 林应真的什么都知道——胸口漏风,真正的“通透”了。言辞很恐惧林应会问出“我选择变成穷奇伤了人你会怎么办”的话,然而,没有。林应可能早知道言辞是干什么的,他看着言辞处理伤人的神鬼怪,从来不多说。 不加盐的话少说,没味道问题不问,这是林应的原则。 林应仰面躺着,言辞看着他的大鼻梁□□地矗立。林家兄弟的鼻梁山根都是耸直丰隆的,一生招财的面相。 林应伸手挠挠鼻梁。 言辞小心翼翼爬过去,毛脸儿凑近林应,亲亲他。林应回亲,突然愣住。 言辞全身的毛炸起,蓬蓬一小团,刚刚鼓足的小勇气刺溜漏掉,拱到林应手掌下面发抖。那脚步声林应一听就知道,林召。 林应哭笑不得:“亲爱的,你干嘛,林召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么?” 不,不是。 言辞惊慌,强大的,贪婪的,吞噬咀嚼,食尽万物的野心,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会被吃掉。 澎湃的不甘与贪欲在走廊上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呼啸涌来。 林应也肝颤,他从小就有点怕林召,敬畏互生的情感。父母全都很忙,忙生计,他在林召的手掌心里长大。成年之后他比林召高壮,可是心理永远矮他一截。林召的脚步敲地面,林应心里激烈斗争。怎么跟林召解释目前这个局面,从哪儿开始比较好?说自己是穷奇还是说自己有个同□□人?林应心跳越来越快,跟着言辞的小身子一起抖。黑暗沉郁,球形锁一拧,咯噔一响扯紧林应的神经,一开门,严酷的灯光一巴掌抽林应脸上,林应差地躺着跳起来—— 惊天动地一个大喷嚏。 林召和林应四目相对,气氛被破坏得太突然,有点应付不了。 林召一抽鼻子。 “哥你……这么晚了还来看我?” 林召咳嗽几声,硬着脸坐在林应身边。这目光林应十分熟悉,从小林召预备修理林应,就这么看他,林应马上就成为被蛇盯的青蛙,动弹不得。 “白天我要收拾你的烂摊子。” 林应挠挠脸,决定躺着不起来,他现在虚弱,不信林召舍得把他怎么样。 “哥我全身疼。” 林召肩背挺直地坐着,看林应,看他手底下假装自己是毛绒玩偶的言辞。 “你养猫了。”医院怎么让猫进来? “这不是猫这是我嘶。”林应感觉到言辞挠他掌心,只好闭嘴。 林召的眼睛在月色下黑沉沉,没有光。 林应掌心很热,言辞感觉好很多。 饕餮。 林召身上饕餮的相接近恐怖,他正在成为一只饕餮。 林应把心一横:“哥你一直在等我的解释,所以我有话跟你说。其实我……” “你想跟我说,其实你是同性恋?” 林应噎住。 林召没问别的。他对别的不感兴趣。他没什么表情:“我说过,我允许你胡闹。” 林应呼噔坐起:“我没胡闹!” 林召用鼻息笑一声:“胡闹完了,你自然会收心,想到要结婚生子。我不阻止你胡闹,我越阻止你俩越情比金坚。” “我爱他。”林应大手罩着言辞,微微用力,“我爱他,你难道不懂?” 林召真笑了:“哦。” 林应愤怒。他已经过而立,有功勋有荣耀有事业,在林召面前依旧是这样,底气不足,唯唯诺诺。没用! 林召又抽鼻子,他绷着脸硬憋喷嚏,实在是熬不住,所以站起:“我还有事,你躺着。养好了咱俩好好地谈谈。” 林应更怒:“你不就是想揍我!” 林召转身出去。林应突然问:“哥,你当初娶嫂子,是因为爱她吗?” 林召平静:“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部分原因。” 林召从医院出来,痛快打几个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