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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和大乘沾点边的修士,冒着反噬的风险临时闭关。 叶澄于情于理,于恩于义,都不能独善其身。 “难道我不是大乘期吗?叶澄,打架论道,我不如你,修为阵法,你不如我。”季芳泽反问,“为什么没人来找我?” 叶澄轻声:“因为他们不信任你。” 季芳泽哂笑,言辞尖锐:“既然不信我,可见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想来也未必缺一个你。” “若阵破了呢?” 这次他们将家安置在鲜有人迹的野湖岸边,四周寂静,只有水鸟远远的清鸣,伴随着叶澄平静的声音。 “我七岁那年上青崖,其实是为了避难。那时候战局惨烈,深渊每下一城,便十室九空。得知深渊逼近落叶城,叶家众人发誓要与城中百姓共存亡。只有我最小,什么都不会,被送去了青崖。那里也不安乐,昨天还抱过我的师叔,可能第二天就死在了战场上。青崖触目皆白,年幼的弟子日夜不停地点燃引魂香,却召不回片缕英灵。” “我此刻自然可以怯懦,将责任都推去别人头上。可若阵破了,这世上再没有十六位真人可以封印深渊。待到叶氏举家共赴战场,青崖重新挂满白幡,沿途尸骨遍野。芳泽,你也要我视而不见,苟且偷生吗?” 有些事,哪怕明知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往后退。 季芳泽抬手,轻轻拂过叶澄的眼睫。叶澄没有躲闪,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以往情动之时,季芳泽总忍不住去亲叶澄的眼睛。这里面倒映过青崖的一草一木,装过山川湖海,也装着数不清的情义和牵绊。但在床/笫之间,仿佛所有一切都被泪水尽数洗去,季芳泽会觉得,这双眼睛里就只装着他一个人。 但今天,季芳泽发现,其实这一双眼,和他当初第一次见叶澄时,别无二致。 这么多年,叶澄从没有变过。 季芳泽突然就生出了很多很多难过。 他转身,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出痕迹,像是坠落的鸟。 “我问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其实你心里都一清二楚。你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就是丢下我,去赴你的生死大义。”季芳泽自嘲地笑了笑,“你担心我难堪,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我却没有自知之明,纠缠不休。” 这原本只是妥协之前的丧气话,但不知为何,季芳泽的身周突然有一股由内而外的寒意涌上来,好像跳动的心脏都被冻结了一样,脑海一阵恍惚。 一个声音幽冷又诡秘,像是经年不休的梦魇,从过去近乎遗忘的记忆中翻腾出来。 【像他这种宁折不弯的正道修士,想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不是看他肯为你付出多少,而是看他肯为了你,做多少‘错’的事。】 【你以为他对你温柔体贴,小意忍让,便是待你有心吗?那算什么?不过是不痛不痒,小恩小惠罢了。】 不对,这不是很多年前,那个声音曾经蛊惑他的话吗?这声音早在十几年前,就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季芳泽捂了一下额角,眼睛在叶澄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一瞬间涨得通红。叶澄见他站不稳,下意识上前扶他,他却猛地一把推开了叶澄:“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叶澄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神色惊疑:“芳泽?” 季芳泽已经在眨眼之间,退出了这间院落。他站在院外,挥动袖子,满院安静的青翠绿荫,锦蹙繁花,突然就开始疯涨,渐渐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墙壁。 叶澄的反应本不该这么慢,但他完全没想到,季芳泽为了阻止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季芳泽站在院外,透过那些枝叶间的缝隙,看着里面叶澄惊怒挥剑,神色如同冰凌:“师兄,这阵法自我们盖起这间院落,我足足雕琢了十年。你打不开的。” “就在这间院子里,你曾经答应过,将一辈子都许给我。既然师兄如今要毁诺,我也只能自己守住我该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小芳只有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才敢放狠话…… 晚安……玫瑰网,玫瑰网,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et 玫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 ☆、前尘26 第26章 深夜, 水缸里的鱼儿也陷入安眠。 地上的一块厚重的青石板, 稍微动了一下, 又动了一下, 最后被慢慢推开了。 魏晋元慢慢从地下露出一双眼,环视四周,心中激动不已。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虽然他有母亲留下的法器傍身,能悄无声息地穿过大部分结界,但这毕竟是连师兄都破不开的阵啊! 难道这些年师兄沉没于小情小爱,修行日渐松懈,而我发愤图强,一日千里…… 叶澄用剑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蹲在坑里傻笑什么呢?” 魏晋元翻上来,解下发间那根平平无奇的蓝色锦带:“师兄,快走吧。我躲去屋里, 尽量多拖一会儿。” 叶澄却没接。他眼睫微垂,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用了,芳泽把阵解开了。我们走吧。”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 已经过了三天, 叶澄再没有见到过季芳泽。 这阵和季芳泽关系紧密,如果当真要暴力破阵, 季芳泽必会受伤。所以叶澄设法传信青崖求助, 想试着借用魏晋元母亲留给他的法器, 悄悄离开。 但在魏晋元冒头的那一刻,叶澄发现,笼罩在四周的结界, 被解开了。 魏晋元跟在叶澄身后,犹豫了一下:“师兄,你是不是再和季芳泽好好说说?” 既然把阵解了,就说明季芳泽让步了,何必还闹得这么僵?此行凶险,若是当真不幸,这可能就是最后诀别;若是活着回来,以后不还得过日子吗? “不必了。” 叶澄走到廊边,抬手折下了一支杏花,背影笼在nongnong的夜色中,看上去有几分寂寥:“我想,他也不愿意再见我了。” …… 季芳泽站在不远处的湖边,看着属于叶澄的那道剑光在空中滑过,转瞬失去了踪迹。 他身后,有人叹息一声:“你把人费心关起来,又眼睁睁地看他走,真是好蠢的年轻人。” 要么狠狠心,不管会不会反目,总算把人留下来;要么一开始就放人走,至少还能落个识大体,明大义的好。现在情义两失,到底图什么? 除了叶澄,季芳泽平常谁也不爱搭理,如今却突然有了倾诉的**。他看着早已没有痕迹的夜空,苦笑道:“我求也求过,吵也吵过,最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