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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长叹了一口气:“待会要是丧尸上来,我……让我去引开它们,你们赶紧带着孩子跑。你们是兵,比我这个普通人管用,生存的希望更大……” “你在胡说什么!” 春草激烈反驳:“你是医生,需要你的人更多,知道吗?!” 郑医生颓然道:“我是个没什么用的医生,要是我帮她生得再快点,要是我背她跑得再快点,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没用,我……” “你们这么说岂不是我最该死了,” 突然司南在角落里冷冷道,“我还什么都不是呢,就是个志愿者。” 郑医生和春草同时喝止:“快住口!” “所以说不到最后别说这种话,说不定待会周戎就来接我们了。”司南吁了口气,提醒道:“快把孩子哄住。” ——你们周队长真的会回来吗,在这种尸山尸海的局势里? 郑医生嘴唇动了动,却没把这疑问提出来,紧接着就被放声大哭的婴儿吸引去了注意力。 三十二周的早产儿能哭得这么有力其实是好事,但丧尸保留了基本的生物本能,会追逐声音和血气,照这么哭下去,被吸引来是迟早的。 大股丧尸能把底楼的铁门都撞塌,楼梯间的杂物和被反锁的房门又能阻拦它们多久?一旦丧尸觅声追来,他们三人加一个孩子,束手待毙毫无疑问! 郑医生急了,从春草手里接过婴儿,抱着她来回踱步,不断小声哄劝:“乖,乖啊,别哭了,睡吧睡吧,乖……” 然而孩子生下来一口奶没喝着,越哄哭得越声嘶力竭,几乎要闭过气去了。这么小的婴儿,又不能不让她哭,捂嘴必然会把她憋死,郑医生整个人颤若颠筛,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要上来了,”司南耳朵贴在地板上,抬起头来低声道。 “哇哇……哇哇哇……” 婴儿急促的哭号成了所有人的催命符,郑医生和春草面面相觑,情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越来越紧迫。 “给我,”司南说。 郑医生下意识:“你要干什么?!” 司南拽下床单,撕成布条,三下五除二把婴儿绑在了自己胸前,打了个死结,推开窗户往下一看。 宿舍楼前空地上密密麻麻,挤的全是丧尸,根本看不清有多少。远处整个厂区都成了丧尸的海洋,这阵势怕足有上万只,还在不断往南边涌动。 司南转头向上望,窗户顶上是排水管,再上是凸出的楼顶天台。 “太……太危险了……”郑医生颤声道。 司南把枪械肩带拉紧,让冲锋枪固定在自己肩背上,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 “待在屋里,不要出声,春草照顾医生。”他简单命令:“大家等周戎回来救我们。” 然后他在春草和医生紧张的注视下,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勾手抓住排水管,试了试承重力,猛地一个引体向上。 郑医生:“啊!”然后立刻紧紧捂住嘴巴。 春草探出窗外,随时准备伸手接人。然而司南半空拧腰,侧身弯曲,凭借出色的柔韧性勾上了天台栏杆,然后以单脚力量撑住身体,那动作漂亮得就像体cao运动员,抓着窗户上沿的排水管腾起身! 砰! 他的手也一把抓住天台栏杆,翻身跃了上去! 有刹那间他和婴儿完全凌空,两人唯一的支点就是那只勾着栏杆缝隙的脚腕。春草的心跳都要停了,直到头顶传来司南的声音:“完成!”才骤然松出一口气。 “别怕!”司南站在天台上,喝道:“门关好,别出声!” 婴儿在他怀里哭得喘不过气,司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用两根手指礼貌性地揉了揉她的小肚子,大步走向顶楼和天台唯一的通道——天窗。 天窗用木板覆盖,掀开木板后是一架木梯,工人宿舍设施老旧,平常打扫天台的清洁工就是用这架木梯上下的。 丧尸群源源不断涌进这栋楼,已经离他们所处的楼层很近了。婴儿嘹亮的哭声就像开餐的信号,越来越多丧尸争相上楼,带着满身腐臭和血腥,向着木梯蹒跚挤来。 司南端起冲锋枪,扣动扳机的前一瞬突然又想起什么,撕下自己衣角搓成小小的两团,小心翼翼塞进婴儿的耳朵,然后一枪点射打断了梯子。 “吼吼——” “吼吼吼——!” 丧尸群被两节木梯砸了个正着,发出不甘心的咆哮,拼命向上挥舞双手。 司南在诸多活死人的瞪视中砰地合上木板,松了口气。 幸亏老式建筑实在落后,他刚才就注意到楼道间没有安全梯登上天台,否则除非把婴儿一把掐死,所有人今天都得玩完。 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月落西天,群星隐昧,大地犹如张开血腥巨口的深渊。 司南冻得打抖,看了下多功能军用腕表,零下六度。 婴儿没有厚实的襁褓,此时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哭声也微弱了很多。他抱着孩子,找了个稍微避风的拐角坐下,尽量把身体窝成一团,把婴儿小小的身体贴在自己胸腹间,双臂环抱着,竭力用体温维持怀中脆弱的生命。 三十二周,肠胃心肺功能都没发育完全,出生就经历这么多坎坷,实在让人不敢想她能不能活下去。 “你得活下去,”司南喃喃道,“你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他瞅了眼孩子长着柔软胎毛的头顶,心想这姑娘是不是饿了,但也不敢开口大声询问楼下的郑医生,怕他们一出声就把丧尸吸引过去。思忖半晌后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舔干净自己的无名指,权当做了个简易消毒,然后给婴儿当奶嘴吮吸。 初生儿有很强烈的生存本能,还真的吸了两下,然而什么都没吸出来,深感上当受骗,“哇!”一声哭得更凶了。 “哎呀我去,”司南想,“这小姑娘还挺挑。” 他心一横,咬破自己的食指,挤出血来,又凑过去喂给婴儿。 这次好歹有温暖的液体了,婴儿小嘴一动一动的吸了两下,又开始:“哇——”但哭嚎的声音似乎小了些,至少不像刚才那么撕心裂肺了。 司南也没其他办法,只得一边为这姑娘的肠胃功能祈祷,一边持续挤血。很快无名指挤不出来了,就换成小拇指,又换了另一手的无名指;婴儿抽噎着叼住他指尖,就像吮吸母亲的乳汁一样,渐渐安静了下来,竟有了几分温顺的意思。 血液好歹也是有营养的,应该能顶一时饿,但老喂肯定不行。司南怕孩子喝血没喝出问题,被自己手上的细菌弄出肠胃炎就麻烦了,每次喂她之前都先仔细把自己的手指舔干净,结果舔得满嘴火药味儿。 凌晨五点半。 夜幕稍浅,天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