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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人一眼,道了一声是,并将屋子里剩下的丫鬟内侍全都赶了出去。 还是全安懂得眼色,赵景宸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长安深深蹙起了眉。只是全安不是她的人,她也没说什么。这一行人下去之后,屋子便空了。谢长安知道赵景宸还在等着,她迟疑了许久,最后仍旧无力地拿起那只白瓷瓶,坐在床榻边,正挨着他。 赵景宸乖顺地伸出了手。 谢长安从边上的盆子里拎出了一条热毛巾,给他将手擦了干净。一双手都是细细密密地小伤口,中间那一道尤其重些,划了一道大口子,已经可以看见皮rou了。 这伤口还真是多。 谢长安看了他一眼,复又移开眼睛,出于那点说不得的小心思,谢长安在擦这道伤口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力道,狠狠地往下按去。 没有抽气声,连呼吸都没有加重。谢长安心中纳罕,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却见到赵景宸嘴角含笑,那模样,像是早就看破了一般,只是没有计较。 谢长安:“……”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也懒得再磋磨他了,遂认认真真地开始上药。不过是上药,便是没有做过,方才也看了太医是怎么做的,谢长安还不至于不会,许久过后,她终于停下手。 赵景宸看了看自己被包地看不出形状的手,有些哭笑不得:“这包扎的……还挺别致。” “我是没有两位太医那样的本事,或是殿下实在不满意,我就再去将两位太医请过来,也不是不行。” “我没有不满意。”他晃了晃几乎分不清五指的手,“挺好看的。” 怕谢长安不信,赵景宸甚至点头肯定道:“真的。” 谢长安白了他一眼,将帕子扔进盆子里。水花一溅,连他脸上都溅到了几点,赵景宸侧眼看,瞧见她不说话,便主动问道:“气消了?” “殿下说得哪里话,我怎么敢对殿下存什么气?”谢长安盯着他的眼睛,说得认真,“殿下不给我气受,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话寻常谢长安必定不会说,只是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叫她心里也一直没有安稳过,对赵景宸,她也存了不少怨气。 赵景宸没有辩解,说说气话也好,总比什么话都不与他说得强。想了想,又问道:“今日你离开之后,未曾遇见什么人吧?” 她飞走之后,赵景宸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只是在侍卫寻到他之后,又在山脚处见到了她。此时,她已经是正常的模样了。 谢长安以为他这又是嫌弃了,拉下脸:“殿下放心,没有人看到。” 赵景宸苦笑:“我没有别的意思。” 谢长安淡淡道:“我亦没有。” 赵景宸苦思冥想,最后小心地道:“我只是怕你被看到,会有人趁机发挥,对你不利。” “并不是,嫌弃你……”这话说得有些艰难,更是说不出口。因为在一开始,他确实是对长安心存芥蒂的。如今这进退不得的境地,正是他之前种下的苦果。真是报应了,一报还一报。 谢长安撇了撇嘴角,想要嗤笑一声,又笑不出来。 这可真是叫她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了。“殿下这样说,可是因为我救了殿下?若是因为此事,殿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毕竟,殿下是因为也才陷入困境,我去救殿下,也是应该的。再者,那些野兽,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殿下也无需觉得有愧于我。” “你非要将界限划得这么清?” 谢长安看着他,觉得这话着实怪异得很:“不是殿下先将界限划得泾渭分明得么?”她如今这般,又算的了什么? 赵景宸深吸了一口气,百般滋味在心头,这感觉,着实不好受。 谢长安不欲跟他多说什么,只见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再不想多留,起身便走。 赵景宸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谢长安转过身,冷淡地问了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赵景宸只觉得一颗心比什么时候都要沉重,原来想说的话到了这时候,都显得万分无力。 可这状态是他一手弄出来的,倘若一开始,他听了她的解释,没有那般伤了她的心,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到底,是他太自私了。 “是我的错。” 一句话,两个人心中都不好受。谢长安哪里又愿意提这些伤心事呢。她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殿下累了,好好歇着吧。” 语毕,谢长安便快步往外头走去了,像是落荒而逃,没有一点儿骄傲与尊严。 门被叩上,偌大一个屋子,竟然只剩下他这个惹人嫌的。赵景宸抬手遮住脸,一阵疲倦。 谢长安倚在门上,低下头,脸色变了几番,有解脱,有懊恼,也有埋怨。许久未动。只是到最后,她也还是没服一句软。她也不想这样,只是这时候服软,又算什么呢? 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啊。 另一头,两位太医回了皇上的住处,想要回禀,却被门边守着的两个太监拦在了外头。 里头隐约传出交谈声。两位太医都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当即退了几步,恭敬地站在一边。没过一会儿,房门被从里头打开,两位太医看得分明,这出来的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长。 小太监回禀了皇上后,恭恭敬敬地请两位太医进去。 两位太医进去后,门再次关上。 郑太医与齐太医一直是当今身边的贴身御医,看到这情况,再联想方才见到的几个人,便知道今儿并不仅仅是问话这样简单。 上首的皇上并看不出喜怒,只问道:“秦王如何了?” 郑太医斟酌道:“回皇上,秦王殿下的伤势并不要紧,微臣两个给殿下上了药,殿下只需静养一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不要紧?”皇上听了这话后,脸色有些古怪。 郑齐两个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道:“确实如此,殿下身上伤口虽多,只右腿处的伤口深些,流了不少血,至于别处,并无大碍,还请皇上放心。” 皇上听罢,眉头皱得更紧。只是这些事他显然是不会同两个太医说,皇上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郑、齐两位太医不敢多想,连连下去。 人走后,皇上再次陷入深思。这样大的事,不可能没走蛛丝马迹,无论是刑部的人,还是御前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才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将涉事的人审了个大概。 叫皇帝惊疑的是,结果出来后,他那几个成年的皇子,没有一个的手头是干净的。 端王、齐王、晋王,甚至遇害的秦王,都或多或少地被牵连了。 前面三个也罢,至于秦王,皇上想到两个太医的回话,原本觉得荒谬,如今想来,那苦rou计也并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