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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繁华奢靡,满是脂粉酒气,满是娇吟软语,满是暧昧生香。 唐无亦自小便只对机关偃术着迷,来勾栏烟花之地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这种靡乱景象不禁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但陆横舟拉着他在楼上一转却拐进了一排安静的房间之中,没有送茶的姑娘,没有娇吟低喘声,没有那些调笑挑逗声,甚至连空气中都没有了那么浓重的脂粉气味。 到此唐无亦也不经惊讶道:“……这到底是何处?” 陆横舟拉着唐无亦就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来,说道:“这里是那些姑娘们住的地方,我问这里老鸨要了间屋子。”随即便推门而入。 唐无亦没想到那些在外妖娆风sao如水蛇般的姑娘们的住处竟会如此干净俭朴,她们平时的生活竟也是如此安静无华。 本是,活在这江湖中之人,又有几个是真正逍遥快活,真正能随心所欲的呢? 陆横舟把唐无亦拉进屋中后,小心地看了周围两眼,才关上了房门,拿出火石点燃了屋中的灯,到这时唐无亦才注意到其实床上正躺着个人!但是因为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才让唐无亦一时都没有在意。 但真正惊人的是当他走近看到那人的模样的时候,竟不禁低呼了起来道:“……叶天岚!” 躺在床上那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正是叶笙歌不错,只是他为何会在此处?他又怎么与陆横舟遇见的? “他是叶天岚?你认识他?”陆横舟听到唐无亦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了床边,才看他已经坐在了窗沿,正抬手翻着叶天岚的眼——眼底泛青,眼白中满是猩红色的小点,正是中毒之症。唐无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伸手捏住了他的脉搏,眉头竟越皱越紧,许久之后才沉吟道:“……你用内力替他压住了毒性的蔓延?” “那为何不替他驱了毒?” 陆横舟冷哼了声,嗤笑道:“这毒莫说是我驱不了,怕是全杭州城的大夫都加起来也怕是无能为力,更何况还是你觉得一个被打断浑身筋脉又身中奇毒的人施施然地被去外面送诊,难道不是刚逃虎xue又入狼口?” 唐无亦仿佛并没有听到陆横舟言语中的讽刺之词,反而惊讶道:“你说他全身筋脉皆被打断,可是我看他却……” “却像无事人一般?”陆横舟嗤笑了声,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再说,而唐无亦也不再去问,聪明的人从来不会白费力气在这些根本讨不到结果的问题之上,只是专注于面前中毒的藏剑弟子。 更何况摸透了陆横舟这人就该知道他简直就是只野猫,你想理他逗他,立马就仰起头不理你,但你若是不理他不逗他,他又自己贴过来在你腿边蹭。 果然陆横舟见唐无亦不理他,独自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了许久后终于叹道:“……西域的黑玉断续膏,对接骨续脉有奇效。” “……但我听闻这黑玉断续膏可不是像市井的那些狗皮膏药那般随处可见。”唐无亦换了个姿势扶起了躺在床上的叶笙歌,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瓷质的小瓶,倒出一颗浅褐色的药丸,扣住叶笙歌下颚,塞进了他的口中,满意地看着他吞下后扶他躺下了才说道,“像这种稀有的药物你怎么会愿意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呵……这世上负伤还能一剑刺伤我的人可着实不多,一个可敬的敌人难道不是比虚伪的朋友更有救的必要么?”陆横舟似是高兴地笑了声,可笑容中却有着一种难言的萧索落寞之意。 这江湖中最可怕的不是你有追不上的目标,而是真当你武功登峰造极之时,才发现举目之间竟再无敌手,那种孤独寂冷之感才是他人所不知的,更何况像陆横舟这般在江湖中连浮名都未曾有的人。 所谓英雄末路,宝剑蒙尘。 “……不过你这记忆恢复地还真及时,否则怕我这好药最后也用废了。”陆横舟突然从身后抱住了站起身来的唐无亦,轻轻咬了他耳朵一下,柔声问道,“……不过不知这藏剑弟子是不是你原来的情人呢?” “……否则他为什么要费尽力气来找你呢?”陆横舟放开了唐无亦的耳朵,却是似笑非笑地将下巴搁在了唐无亦的肩上,谁知唐无亦突然转过身来,一手勾住陆横舟的脖子,两人的鼻子已经贴在了一起一起,两唇之间也不过一指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交换呼吸时扑面而来的热气,陆横舟的身体已经有些僵住了,但唐无亦却勾嘴笑道,“……你这是在吃醋么?” 陆横舟很快便回过神,手一勾就拉过了唐无亦的腰贴在了一起,相凑的唇靠得更近了,只要一讲话唇就会在对方的唇上磨过,可是并没有吻上去,陆横舟只是笑得更暧昧,声音也压得更低,缓缓地轻叹道:“……你想我吃醋么?” 唐无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只是收回了那只勾在陆横舟脖子上的手,也顺势推开了他环着自己腰的手,看着床上那依旧昏迷的藏剑弟子,面容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而沉重,陆横舟似乎也无所谓唐无亦的态度,收回的双手环在胸前,说道:“我第一次见他是那天晚上的第二天,在余杭城外,他知道你在我那里,要人。” 听到那天晚上唐无亦的心不禁瑟缩了下,那个如同地狱般的夜晚,怕是他唐无亦这辈子都无法逃脱的可怖梦魇,可随即却又在心中嗤笑了声,若不是那夜他又如何和面前这个男人结上的孽缘?虽然心中已过了千回百转,但唐无亦面上似乎还是很平静,问道:“像你这般小心谨慎的人,关我的屋子又怎会轻易留下痕迹?” 现在的唐无亦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唐无亦了不是么? 陆横舟突然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才开口道:“……因为我抓来了全杭州的大夫。” 即便是唐无亦听到这个结果也不免有些错愕,随后才不由苦笑道:“……看来我的命还真是值钱。” “……你知道你不能死。”陆横舟的语气中竟难得有些不讲理的理直气壮。 狡兔三窟,所以后来自己醒来的那处才不是一开始关押自己的小院,现在想来却也是说得通了,仅一个大夫也有走漏消息的可能,结果这陆横舟做事却反而索性喊来了全余杭城的大夫,破而后立,暴露后直接换地方的作法,更何况像自己这种人,又有谁敢如此大刀阔斧、正大光明地喊人医治呢?特别还是这种原因。待那些人想通透之时自己却早已不在那里了,而叶笙歌也不过是因为认得自己才…… 如此想来倒也确实是想一般人不敢想,为一般人不敢为。 不过只怕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大抵已被人误会成哪边的富人所包养亵玩的伶人小倌罢! 念及此,唐无亦勾起眼角偷看了眼陆横舟,不自主又苦笑了声,问道:“……你说那时候他已经负伤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