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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墨。” 他看着她,淡声回应:“嗯。” 她咬牙,字字顿顿说:“我好恨你。” “嗯,我知道。”他温柔地朝她一笑,手心随即轻轻一拢。坚定地握紧了她手,牵着她走下楼梯。 “你最好恨我。”他笑声低朗,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身前。 她的手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肩。 他带着她,开始徐徐起舞。 她的交际舞是他教的。 那时在巴黎上学,偶尔他会带着她盛装出席各个场合。跳舞自然是要学的。 之前她不怎么会跳舞,学了也跳得不够好。那年在巴黎跟他一起参加一个业内人士举办的酒会,是他带着她,跳完了全程。 那时她姿态僵硬又蹩脚,他牵着她手,跳得很慢,很慢。步伐沉稳,动作不紧不慢,却能踩稳每一个音律,一点点地,将她引入他的节奏中。 现在她跳得比从前流畅,还渐渐发现,他一直在跟着她的节奏了。她退他就跟着她进,她进,他便退让三分。 “沈京墨。” 他依然温柔地凝视着她,“嗯。” “你后悔吗?”她问他,“从开始到现在,后悔吗?” 他深深地看着她,郑重地点头:“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以前到现在,都对你很差劲。” 她眸光动了动,“还有呢。” “后悔错过你这么多年。” “还有呢。” “后悔没好好地,认真地对你说过一次,我爱你。”他说完,便用那双深沉温柔的眼眸凝视住她,薄唇一张一合: “我爱你。” “陈旖旎,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她眼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片潮热,红唇轻扬,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绽开了,却依然潋滟风情。 声音却几近哽咽,“……还有呢。” “后悔从一开始,就没用正当的理由去接近你。” “……” 他又自嘲着补充:“但如果没遇见你,我可能会更后悔。”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纤细的手。 头顶的光被尽数揉碎了,星星一样洒落在他眼底,那双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仿佛一个柔软的漩涡,吸引她下坠、沉堕。 “陈旖旎,你不知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不择手段地得到你。” “你真是不择手段。” 她听他这么说,没好气地笑了一声。 侧头枕上他的肩,任他揽着她的腰,带着她,跟随爵士乐的缠绵韵律,轻慢悠扬地起舞。 她声音闷沉沉地砸在他肩窝里,看到他漂亮的喉结和流畅分明的下颌线,她说:“可我还是好恨你。” “没关系,”他拥着她,辗转到另一边,嗓音低沉,带着丝惑人的意味,“如果你能恨我一辈子,那最好。” “嗯?” “恨也是一种感情,对吗。” “对。” 她不自禁地轻笑。笑声婉转柔媚,尽是揉化了的风情。 复又抬起一双潋滟的眸子,去瞧他。 他也恰好向她投下视线,薄唇扬起个好看的弧度,静静地看着她。 她突然说:“我想喝酒。” “喝酒?” “好不好?” 她仰起张娇俏明媚的容颜,笑盈盈地瞧他。 从前往日,她在他面前,总是天真的像个孩子,除了一个明确的未来,她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他不说好也是好,揽着她到吧台边,从酒架上拿来一瓶桑葚果酒。又牵过来一个酒杯。 猩红色液体潺潺流入杯中。 她坐在高脚椅上,两手支脑袋,看他修长的五指握住瓶身,为她倒了一杯。 她边抬起头,手指纠缠着他的领带和衬衫的纽扣,别有意味地说:“你好阴险。” 他低眸,笑着觑她,“什么?” “只有我喝。”她下巴指那杯鲜红欲滴的果酒,撇了撇唇,“你是不是想灌醉我?” “这是果酒,不易醉,”他说着,红色液体一漾,向她推去那杯酒,将酒瓶放到一边,对上她探询的视线,“我还要开车。” “你叫司机不行吗?” “不行,”他微倾身,靠近她,清冽气息飘荡过来,“我想跟你单独呆一会儿。” “……” 她立刻别开视线,脸颊浮过一抹不自在的感觉。 突然这样,她可真不习惯。 说来也奇怪,他们这样相处起来,居然真的像是在谈恋爱,而她其实是没有多少恋爱经验的。 十七岁就跟了他,几乎不曾接触过别的男人。 就是沈何晏,当年她一心想报复他,一个短暂的恋爱也谈得懵懵懂懂,没多少感觉,没多久就订了婚,更没来得及品味这种细小温情的时刻。 唉,一个三十,一个三十五。 认识十三年,居然才开始谈恋爱。 她心底腹诽,轻抿一小口酒。滋味儿酸涩,在舌尖久久盘旋,过渡到舌根,又是一阵酥软。 很可口。 的确不易醉。 往常她喝别的酒,一口下去人就有点儿懵了。难得他细心,给这里摆的都是果酒。 她现在还带着星熠,若是常醉,那还了得。 喝了两口,见他还站着。 他背身靠在吧台,两腿慵懒交叠,点燃一支烟。 青白色的烟气将他下颌线与眉眼都藏得虚幻,他一会儿抽烟,一会儿借着烟气去看她。 眼神慵倦又迷离。 她一手撑自己,抬头就对上他视线。 她尽力地睁开眼,细细地描摹他眉眼的轮廓,还有面部棱角分明的线条,问:“你让谁去接星熠了?” “Jessie。”他眯了眯眸,伸出手,将快沾到她唇边的一缕发轻轻拨到她耳后。 微凉的指背掠过她耳廓和脸颊。 不知是否是酒意,她耳朵先生了热,感受到那一抹凉意,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又听他说:“Jessie带他去吃了饭,又玩儿了一会儿。现在应该送他回家了。” 他吐了个烟圈儿,顿了顿,又笑着说: “明天是周末,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他玩一会儿。他很有天赋,上次教他玩儿击剑都赢了我。” 他说着,好像是有点儿得意,轻扬起的唇角久未抚平。 “明明是你惯他的吧。”她自知他的水平怎么会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打败,又是瓮笑连连的。 手有点儿软了,推了推他胸口。 一抬头,突然撞进了他眼里。 她恍然才意识到,从前某些为数不多的时刻,和这一次一样,他注视着她时,竟是满目的溺怜。 只不过从前,她和他都对彼此设了防。 总以为对方的一举一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