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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开启。 陈子阑捏着莫名出现在自己营帐的信,急匆匆进入陈千户营帐。远处麦穗对陈长庚咧嘴一笑:“好啦,走吧”大功告成。 陈建州坐在案几后边,拆开‘陈将军亲启’的信,越看脸色越凝重,将信叠入信封:“随我去见副帅。” 金虎军主帅营外,陈建州急的来回踱步,再次上前对守卫说:“末将真有急事,请代为通传。” 守卫手持长戈站的笔直:“副帅正和几位老将军议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陈建州急的火烧火燎,不停看天上日头。那日头也是煎熬,挂在湛蓝湛蓝蓝到发紫的天空上,一动不动明晃晃刺射大地。 扶着佩刀转啊转,转的铠甲咔嚓咔嚓响,转的地面格外光滑,转的日头明晃晃西斜。 齐建业营帐门帘撩起,几位老将军脸色疲惫鱼贯而出。陈建州手扶佩刀弯腰站在一边,等人过去急忙上前求见。 进到帅帐齐建业正在左右拧脖子,似乎能听到咔咔响声:“什么事?” 陈建州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信件:“末将收到一封信,请副帅过目。” 齐建业低头喝茶,旁边亲卫取了信双手奉上。齐建业两指加出,略带疲惫甩开一行行看完,勃然大怒扔下来。 那页信纸轻飘飘落在陈建州眼前。 “一封不知来历的信,就让陈将军在本帅帐前逗留一下午,不知情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副帅”陈建州急忙拱手“这封信虽然不知来历,但所言有根有据,请副帅传令全军戒备,给主帅传信。” 齐建业面色疲惫捏捏鼻梁:“什么有根有据,文人墨客夸大其词的游记也能做战时参考?嘉南物候国公早就派人考察过,每年七八月多风多云,所以咱们才避开那个时间过来。” “可是……” “够了!全军戒备给主帅传信,你以为这是儿戏?军之勇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莫名其妙一封信你就全军戒备,你以为全军有多少士气可以消耗,将士们又有多少精力可以浪费?” “副帅!” 劳累月余的齐建业再不耐烦:“念你跟本帅近十年,饶你这次,再有妖言惑众军法处置,下去!” “副帅!”陈建州痛心疾首,齐建业怒,一拍案几:“不听帅令你眼里可还有军法军规?是否要本帅将你绑在辕门外以正军法。” 陈建州被陈子阑拉出帅帐:“其实副帅也没说错。” 齐建业大大小小上过不少次战场,他说的固然不错,可……陈建州忧心忡忡看向西天晚霞。地平线下数条红紫相间霞光和夕阳、晚霞相互交映。绚烂到动人心魄,过分美丽实则妖异。 信上所言一一映照,陈建州握紧拳头下令:“陈校尉” “末将在!”陈子阑低头拱手。 “你即刻将此信送到三公子手里。” “是”陈子阑双手接过贴身放好。 陈建州面色凝重:“点齐八匹快马一路相护,如果途中无事还好,若是遇袭……”五十里路,陈建州目含痛色看向自己侄儿。若是遇袭则说明敌军确实要夜袭,已经派兵阻断相互救援之路,那么陈子阑九死难一生。 陈子阑单膝跪下,低头抱拳肃穆道:“但使身死信亦在,末将绝不负将军所托。” “……去吧”陈建州抬眼目光幽远沉静,远眺漫天炫彩晚霞。 “得令!” 陈子阑急步走了,陈建州看着侄子刚毅背影再下令:“传令下去戌正造饭,全营不许卸甲枕戈待旦随时候命。” “得令”另一个亲卫匆匆走了,陈建州也是赌,可战局本就是瞬息万变,一个不慎满盘皆输。按下万千心思,抬脚去找自己相熟的两个千户。 是夜,天幕格外黑,仿佛黑漆遇上黑鹅绒。星星却十分璀璨,一颗颗好似耀眼钻石闪出五色华彩。 子夜时分黑云乌压压从天际翻滚而来,仿佛墨汁泼入水中,风平地而起旌旗猎猎。门口守卫吓的两腿战战,来了真的来了。 “将军!”不等他禀报,已然惊醒的陈建州揭被而起:“列阵!” 营前战鼓惊魂般响起,同时无数火箭流星一样划亮夜空,铠甲相撞战马嘶鸣,营地燃烧起来。 后方同时有火箭射入,陈长庚脸色沉静,带着麦穗和十个库兵,以及陈建州临时调来的二十个步兵守在粮库前。 “成了,成了!”麦穗拍手笑,几支火箭扎在陈长庚夜晚布置的麻绳网上。麻绳浸透水,一时半会烧不起来,只要有人舀几瓢水就能扑灭。 满满水缸就在麻绳网后边。 “他们绕后偷袭人不会多,陈正带一队人左边包抄,刘健带一队人右边包抄,最少保全三座粮仓。”陈长庚下令。 “得令!”两个十夫长一抱拳,然后招呼身边弟兄“烧我粮食,弟兄们抄家伙干他娘的!” “张诚你带三个库兵去西边救火,黄盛你领三个去东边救火。” “得令!”又出来两个人抱拳领命。 左右不远处有粮仓已经火光乍起,只有陈长庚这边稳稳守住。原先还有零星火箭,等刘健陈正杀过去,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黑夜里传来刀兵相接声,或者痛呼声。 汪琦和其他总旗领命烧齐军粮仓,偏偏别人都得手了,他一无所成不说还被追着砍成狗。 偷袭为轻便只带弓箭匕首,怎么和□□大刀近战?只能让人当冬瓜砍。汪琦憋着一肚子火,和亲随趁着夜色躲到隐蔽处。 “看到那个矮个子没”声音含在齿缝丝丝怨毒“点了他!”就算不能完成任务,点他一个运筹帷幄的也不枉此行。 凡能偷袭都是挑选出来的,这亲随一手百步穿杨出神入化。只见他右手持弓左手搭弦,微微眯眼拉满弓‘嗖’破空声来,一支箭只取陈长庚面门。 “崽崽!”麦穗眼睛亮第一时间发现,她什么也顾不上转身一把抱住陈长庚。 “嗯!”痛呼一声,麦穗身子一重向前一扑。 !!! 时间停止了,声音消失了,似乎有雪花从寂寥中无声落下。陈长庚睁大眼睛,有一瞬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 “杀啊”人声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兵戈相撞声 “咴呃呃~~”战马嘶鸣声 一样一样在耳边渐次响起,然后汇杂喧嚣,而他的世界只有怀里那个人。 冰雪连天呼吸不到一丝热气,慢慢抱紧怀中人,陈长庚嘴唇苍白哆嗦的语不成调:“麦……麦……麦穗” “你咋还结巴了?”清脆而好奇,麦穗费力从陈长庚僵硬的胳膊底下拍拍后背“你这法子不错,裲裆铠外加布甲,结实得很,那箭刚好射到护心镜上,可给我疼的。” ……没事,麦穗没事。 陈长庚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