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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莞心里过意不去,朝大家屈了屈膝。 汉子们端着碗,叼着饼,纷纷还礼。 梁桢将披风折了两折,垫到长凳上,这才拉着秦莞坐下。 秦莞不由地笑了。 暖腾腾的屋子,掺杂着胡辣汤的香气,还有隐隐的汗,酒味,人情味。 秦莞看着对面的男人,一颗心就像碗中的汤饼,暖融融的。 纵使前路坎坷,这日子还是可以有滋有味地过上一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到这里就结束啦! 最后一句话送给我自己,也送给生活【暂时】不如意的宝宝们。 一切都会好起来哒!作者菌也会努力更新哒! (只是暂时日万不起来了,哈哈哈~)按爪吧,明天发包包哦! 第94章 10.6 这个八月, 定远侯府是在阴霾中度过的。 九月, 终于迎来一件大喜事——秦二郎要和赵攸宁成亲了! 皇家嫁女, 侯府娶媳,老天爷都很给面子, 当真是秋高气爽, 微云淡抹, 徐徐的清风中裹着金菊的幽香。 到了傍晚, 日头斜斜地坠在山尖, 将半边天照得一片红艳。秦家探花郎就是这般迎着漫天的红霞将安华郡主接回了侯府。 赵攸宁父母早亡,官家和安国长公主就是她的至亲。 官家颁下旨意, 将王府改为郡主府,已故肃王的全部家业皆由独女赵攸宁承袭。这对赵攸宁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荣耀,别说宗法森严的皇家, 就连民间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不是没人反对,然而, 明里有安国长公主撑腰,暗中有定远侯府做后盾,就算宗正寺出面干涉都不好使。 安国长公主亲力亲为, 把郡主府装点得富丽堂皇。赵攸宁身披嫁衣,凤冠高戴, 端的是一身贵气。 挂着红绸的嫁车拐过街角,看不见了。 安国长公主眼中含了泪,“小时候跟个泥猴似的,转眼就大了。” 穆王妃轻拭眼角, 笑盈盈地应和:“方才我还同穆王说呢,没想到咱家这个宁宁小妹稍稍一打扮竟是这样的好模样。想着新嫁那会儿,我还以为王叔家生的是个男娃娃。”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笑声。 魏欣也在其中。 放在从前,这种说俏皮话出风头的机会都是她的,哪里轮得着穆王妃?谁能想到,短短数月,贤妃丢了凤印,二皇子被官家冷落,连带着她在命妇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眼下只能陪着笑。 众人皆在夸,嘉仪公主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有那些不长脑子的,上赶着讨好嘉仪公主: “如今安华郡主出门子就是这等派头,真不知道咱们这正牌公主新嫁时会是怎样的风光!” “自然是郡主有郡主的排面,公主有公主的仪仗,祖宗法度摆在那里,越不过去!”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拿着赵攸宁和嘉仪的贵贱说事。 安国长公主抿着嘴,脸色不大好看。若不是她年长了一辈,若不是宝贝侄女大喜,她定要痛痛快快地把这些人骂上一顿。 穆王妃瞧了她一眼,温温和和地说:“是呀,月初大朝会父皇刚给徐编修升了官,想来这亲迎的日子也快定了吧?” 此话一出,嘉仪公主当即黑了脸。 满京城都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给那个呆呆木木的翰林编修,不惜撒泼打滚地求着官家收回成命,这件事都成了贵胄圈的笑话了。 穆王妃此时提起来,明摆着就给会嘉仪公主添堵,或者说给赵攸宁撑腰。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不奇怪,至于穆王妃……向来是个谨言慎行、明哲保身的,谁能想到她今日会公然得罪嘉仪公主? 安国长公主诧异地看着她。 穆王妃目光柔和地迎上她的视线,示好的意思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讨厌。 安国长公主承了她这个情。 说回秦修与赵攸宁的婚礼,当真是要热闹有热闹,要体面有体面。 四月龙亭殿试,秦修因“市易法”得官家盛赞,当场得了官,如今担着市易司主薄的职位,虽然上面还有司丞、司监、侍郎,但与商贾接洽、收购滞销物的事宜实际都是秦修在负责,多的是人想巴结他。 如今秦修成亲,娶的又是颇得圣眷的郡主,全京城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就连那些原本没收到帖子的商人们也争先恐后地送了贺礼。 秦修是个机灵的,礼虽收了,转头便抄了个单子递到圣案上,官家嘴上笑骂了几句,心里却对他更为器重,没过几日便找了个由头给他升了官。 秦莞得了信儿,欢欢喜喜地给秦修备了份礼。正值木耳丰收,她手头阔绰,听松院上下一并得了赏,大伙皆是喜气洋洋。 相比之下,二房的就没这么痛快了。 说起来,自打梁桦得了官,二房便一直处于低迷的气氛中。 梁桦未及弱冠便考中进士,可谓是凤毛麟角。不说别的,单说梁家,往前数上七八代都没出过这样的人才。 梁桢挺高兴,以梁大将军的身份腆着脸求到官家面前,给他谋了个好差事——到河南府下辖的伊川县做县令,九月底上任。 之所以选中这里,梁桢着实用了一番心思。 一来,伊川紧临伊河,辖地一马平川,多为良田沃土,百姓生活富足,少有天灾虫害。二来,伊川距洛阳不足百里,多受府衙关注,政绩比别处更易得些。 梁桢还特意派人调查了一番,伊川前任县令因贪墨被革职,境内百姓怨声载道,梁桦上任后只要稍稍做些实事便极易收拢民心。如无意外,往后便是府尹、京官一路高升。 这么好的差事不知多少人盯着,若不是梁桢从中斡旋,断然不会落到梁桦这个新科进士头上。为了照顾梁桦的面子,他还特意瞒下了自己从中起的作用,只说是官家器重梁桦。 然而,梁桦丝毫不知道梁桢的一番苦心,反而心内颇有怨言。 他不去想有多少人没得官,也不去看多少比他更有学识、更有阅历的进士被派去了鸟不拉屎的偏远之地,单盯着苏泽和秦修,越对比越郁闷。 崔氏安慰他:“他们一个是安国长公主之孙,一个是安华郡主之婿,靠的不过是外戚的身份,咱们不跟他们比。”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梁桦的心情更糟了。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气愤,才不满。他向来自恃甚高,从殿试之初就不服气,觉得自己之所以被苏泽、秦修比下去,不是学识不高、文章不好,而是因为没有后台。 梁情瞧出他的心思,开玩笑地说:“哥哥别气,虽说咱家攀不上公主、郡主的,好在那相爷家孙女、国公家的女儿还是可以求上一求的。” 梁桦耳尖一红,当即瞪起眼,“胡说八道,你当我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