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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帕子,心内莫名地泛上一丝紧张。 就在这时,一匹枣红骏马插在两人之间,马上之人肩背宽阔,腰身笔挺,严严实实地将秦莞的视线挡住。 是秦耀。 梁桢面不改色,径直向前。 秦耀手持马鞭,将他拦下,“梁将军这是去哪儿?” 梁桢道:“随便走走。” 秦耀声音微沉:“路这么宽,还请梁将军去别处走走。” 梁桢不慌不忙:“既然路这么宽,本将军在哪里走不成?” 秦耀眸光更冷,“此处皆是鄙府女眷,还望梁将军莫要造次。” 梁桢失笑:“青天白日,我哪里造次了,指挥使大人?” 秦耀被他点出官职,平白地矮了两个官阶。 两个同样英武的男子,彼此对峙,剑拔弩张,惊得周遭之人大气都不敢出。 秦莞弱弱地开口:“长兄……” 秦耀和梁桢同时看了过来。 秦莞怂怂地缩了缩脖子,心虚道:“……婶娘叫你。” 尽管知道她在胡扯,秦耀还是没拆穿她。 骨节分明的大手压在她头顶,不容分说地把她按回车内,完了还扯下帘帐,确保遮得严严实实,秦耀这才打马离开。 被自家长兄像拍球似的按了一把,秦莞既没面子又不服气,等他走远之后她便挑起车帘,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这一幕恰好落入梁桢眼中,惹得他眉开眼笑。 秦莞冲他眨眨眼,娇媚的脸显得古灵精怪。 梁桢心情愉悦地打了个鞭花,大黑马长嘶一声,哒哒哒哒跑回自家车队。 巨大的白鹰盘旋在半空,时不时发出一声悠长的唳鸣。 车外传来声声惊叹。 彩练好奇地问:“那是什么鸟,好大一只!” “是海东青。”秦莞说。 母亲对她说过,辽北之地有人擅训鹰,其中最名贵的便是海东青。 梁桢这只体长三尺,羽翅展开至少有六尺,全身附着雪亮的白羽,只头上一顶灰色的绒毛,当是猎鹰中的极品。 秦莞见过它与黑犬争斗时的雄姿,不,那不应该叫争斗,而是单方面的击杀,一爪毙命。 就像它的主人那样,是个面临死境依旧能绝地反击的枭雄。 *** 长公主这些年一直随同驸马驻守河间,今春刚刚回京。 她之所以攒这样一个马球局,一来是替秦莞解围,二来也是想借此向汴京城的勋贵圈宣布——昔日的领头人又回来了。 公主府的管事们一早便过来安排着家院下仆们收拾,彩棚、看台、围栏、石阶一一检查,插花、果品、茶水、小食也准备齐全。贵妇娇女们待的棚子,郎君长随们坐的位置,包括车马仆役歇脚的地方都细细地布置妥当。 定远侯府的马车到的时候,彩棚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秦莞刚一下车,便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大昭国以纤细高挑为美,女子服饰崇尚的也是清新典雅的风格,秦莞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生得体态颀长,腰身纤巧,如今一身樱草色百褶裙,配着青白印花的半臂,走动间裙摆随风而动,端的是雅致脱俗。 实际上,她的长相属于娇美明艳的类型,若是装扮不好很容易流于艳俗,好在她心思敞亮,性格洒脱,衣裳发饰偏爱端庄大气的样式,刚好与她的容貌相互中和,别有一番韵味。 妇人娘子们原本卯足了劲儿打算奚落她一番,没承想竟看到这么一个出水芙蓉般的大美人。 从前她们不是没见过秦莞,印象中就是个半大的小妮子,好看是好看,到底年纪小撑不起场面,怎料数月不见她竟长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间,所有挖苦讽刺的话生生地梗在了胸口。 ——实际上,秦莞的模样没变多少,只是重生之后心态不同,带出来的气质韵味也就不一样了。 更让人懊恼的还在后面。 那个被各家暗定为最佳女婿人选的苏泽,竟然主动上前,亲自带着定远侯府的人去了彩棚。 苏泽好巧不巧地走在了秦莞身侧,两个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说好的秦家攀龙附凤呢? 说好的秦莞自不量力呢? 怎么看上去不大对的样子! 贵女们纷纷气闷。 这还不算完。 长公主来了之后,第一时间把秦莞叫到了自家彩棚,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话,最后还让她留了下来。 贵女们几近窒息。 这次宋尚仪也在。 宋尚仪笑盈盈地引着秦莞说话:“莞姐儿有所不知,当年长公主在京中时就爱打马球,且球技超绝,就连那些健壮的郎君都敌不过她!” 安国长公主睨了她一眼,富态的脸上显出nongnong的笑意,“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更别提现在,老成这样球棍都握不住,只能看着这些小辈们玩玩,图个乐呵。” 秦莞笑道:“奴家看着,长公主不是打不动了,是找不到对手了。” 长公主爽朗一笑,“这小妮子,怪道宋尚仪说你可人疼,还真是!” 秦莞笑闹着谢了长公主的赞,既识趣又不曾失了礼数。 长公主亲手抓了把果子塞给她,心内更为喜爱。 马球场上传来一阵欢呼,红蓝两队对阵,蓝队拔了头筹。 这两班人马都是长公主府训练出来的球倌,在这种场合算是给贵人们热热场子。 长公主看得开怀,下了重赏,并拿出一对新制的端砚当作彩头,叫世家儿郎们上场□□。 苏泽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扎着宽大的护腰,大步走来,竟生出几许武将的风姿。 长公主拊掌笑道:“这样倒显得精神!” 苏泽玩笑般说:“祖母,孙儿是来向您借人的。” 安国长公主笑:“借谁?” “下一场孙儿对阵永安伯世子,那边出了两位小娘子,孙儿这边若都是男子恐怕不妥当。”苏泽看向秦莞,“听闻表妹球技甚好,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秦莞屈了屈膝,委婉地拒绝道:“我在家里时只是同兄长们随意玩玩,没有他们领着恐怕连马都骑不稳,实在不敢拖了表兄的后腿。” ——即便大昭国民风再开放,没有父兄带着便混迹于一众男子之间,那就不叫洒脱,而叫不知礼了。 苏泽心细如发,自然明白秦莞的顾虑,“表妹放心,我已邀了秦兄一同上场,还有定远侯府的另一位meimei,保证不会叫你从马上掉下来。” 秦莞没想到他竟如此妥帖,再拒绝就不大好了。她过回头,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笑着摆摆手,“小孩子家家想玩便去,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秦莞莞尔:“谢长公主殿下,谢表哥相邀。” 看着她欣喜的模样,苏泽忍不住逗她:“表哥也是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