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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僭越了。” 关东十绝剑齐齐收剑,整齐划一地退开。 木耳自然知道老掌柜的道歉不是说给他听的,是说给库房里的高手听的。于是木耳也行个礼:“房中是哪路英雄相救,但请出来一叙。” 老掌柜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他只恭恭敬敬地弯腰相拜,等着库房里的人自己回应。 房门的糊门纸上透出个高大的、梳著书生发髻的影子。那影子推门开来,竟是木耳以为的那个傻子齐麟。 看来人家不是傻子,还是个隐藏的绝世高手。 木耳自不好再用以前的法子调侃他,这会儿认认真真地举起手中的鼻烟壶:“齐公子摔碎的东西还要回去不成?” 齐麟不打哈哈,讲得直白:“我家的东西即便碎了也不能给旁人。” 木耳说道:“我不是贪别人东西的人,也无意与太师府作对。齐公子若开门见山地问我要,我是愿意归还的。可你偏不该找人来偷我的。” 齐麟这家伙虽不是痴傻,霸道的底子一点不变:“我拿回我家的东西怎么叫偷?” 木耳要的无非是他赔个不是,这样自己也有台阶可下,谁知齐公子惹人生气,倒叫木耳恼怒:“天下人都知你家的摔碎了,你说这是你家的,谁来证明?” 齐麟张口就是:“我说是就是,不需要证明。” 客栈里除了他和木耳,没有第三个人敢说话。想必齐公子日常就是如此威吓下属,跟他在府中的作派一模一样。 他见木耳仍没有交出的意思,威胁说:“你要知道,我本可杀了你的。” “那你动手呀。” 木掌门不怕他动手。木耳正愁没个高手给他的平沙落雁cao纵,把烦人的十绝剑阵解决掉。 齐公子没有动手,他倒实诚:“太师府是守信之地,我们既说不伤你,就不会伤你。” 言毕用目光斜斜地扫过身侧的老掌柜,无言的责备比开口威胁有效得多。老掌柜脸上的血痕越化越开,血一直淌到脖子上,仍不敢用手去擦,只恭敬地弯着腰。 “连城璧跟你们说好的?”木耳唯一想到能够让太师府保他的,只有璧璧。 齐麟不置可否。他心底有别的想法,即便连城璧不说,他也是要保这人的。 太师府守信归守信,就齐麟的态度叫人不愉快,木耳索性得寸进尺:“那我拿着鼻烟壶走,你们也不伤我?” “我们不伤你,可不代表不伤你的朋友。” 沉默许久的老掌柜终于出声。给齐麟一瞥又埋头回去。齐麟对他这句话倒不表示反对,显然的确有同样的打算。 木耳一惊:“连城璧在你们手上?” 齐麟这家伙不知是真的不懂谈判技巧,还是有恃无恐信心百倍,闷哼一声:“我们连你都不伤,又怎么伤他?” 木耳这才安下心。齐麟又道:“可他没与我们约定,不可伤被我们抓住那两人。” 说的是中原一点红和楚留香。 齐麟绕七绕八总算提出个解决问题的方案。鼻烟壶还回来,太师府就放一点红和楚留香离开。 正中木耳下怀,他刚想把鼻烟壶交出去,心头一凛,要交出去他翻脸怎么办?要他根本不是什么守信的怎么办? 木耳便道:“你先放他们。” 齐麟的自信完全能让他接受这个条件,伸出两指挥个手势,金不换带人便去地窖将楚留香和一点红领出来。两人俱被封住xue道,只能看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齐麟伸出只手索要鼻烟壶。 木耳还不放心:“你的人围住我,我一给你们群起攻之怎么办?” 齐麟嘴角勾起抹轻蔑的笑:“你也会怕?” 木耳说:“我可没齐公子那么好的功夫。” 拍拍富家公子的马蹄子挺好用,齐麟这会儿是一根手指挥挥,客栈里连同老掌柜的都退出去几里开外。 齐公子再伸手:“这会儿你可以给我了吧?” 木耳才没有疑虑。把鼻烟壶放他手上。没想到齐麟竟反手一抓,把他的手握住。好在只是一抓就松开,倒不像有打架的恶意,反倒齐麟傲慢的神色有所动摇,眼中也难得长出几丝怜惜的波澜。齐麟将鼻烟壶拿在手里,不看他心心念念的家传宝贝,目光一直没从木耳身上移开。 很快地齐麟敛起各种微妙的表情,说:“你可以带他们走了。” 木耳尝试着给楚留香解xue,用普通的手法竟解不开。 齐麟不出手相帮,道:“罢了,你们在这休息几刻,我走。以后有事,来太师府找我。” 他往柜台上丢块小小的铜牌子,也不管木耳要不要,丢下他就走。 木耳待他一走,立马切换心法,用奶宫给楚留香冲开xue道。楚留香又给一点红解了xue。一点红却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快感,反而不快地瞪着木耳。 楚留香比他好,先谢过,后叹句:“我两人的性命值不得这物事。” 木耳不明白:“这个鼻烟壶有什么古怪?” 一点红闷不做声,全靠楚留香解释。楚留香问:“木掌门可听过兆帝四分天下之事?” 兆帝就是先帝。在位七年,时间不长,却是个能让大宋国泰民安鸡犬相闻的好皇帝。相传先帝在世时曾四分天下财权兵权,太子也就是今上握一份最大的,余下三份传之肱骨大臣皇亲国戚,好叫他们拱卫中央且相互掣肘。 齐老太师三世帝师,应是得了一份的。七王爷为宗亲之首,手中估计也有一份。还有一份不知为何人所得。 齐老太师告老前得先帝赏赐鼻烟壶,有趣的是,七王爷家中也藏着一个鼻烟壶,这不仅叫人浮想联翩,兴许这鼻烟壶是四分天下的信物。要知道,天下哪怕能四得其一,都能号令地方势力,成为一方霸主。 猜测归猜测,谁也没实锤。比如连城璧的无垢山庄,他与太师府合作可不是因为他手里拿着什么鼻烟壶。 偏偏中原一点红从店小二身上搜出这个鼻烟壶,偏偏他得了这个鼻烟壶后给太师府抓了。 于是楚留香大胆怀疑,这个鼻烟壶没准真是四分天下的信物。 木耳对朝廷之事不感兴趣,笑道:“人命关天,人都没了,要天下做什么?” 楚留香不想他竟如此大度,正色道:“木兄弟不愧为当世英雄。” 木耳最喜欢别人夸他,被大名鼎鼎的盗帅夸奖更叫人心旷神怡。 谁知不吭声的一点红窜出句:“那不是太师府的鼻烟壶。” 这会儿木耳跟楚留香两人都不解,明明一模一样,他怎么看出来不同的? 一点红只道:“那壶底有小老头用内力刻的字,是属于江湖的信物。” 小老头就是吴明,与武当张真人齐名的老一辈高人,只不过小老头教出来的徒弟多半带着邪气,连带着师父名声也不好就是。七王爷的两个儿zigong九和白愁飞,据说都曾受教于他。 中原一点红八成跟小老头也有瓜葛,他拿到鼻烟壶的那刻就知道这绝不是太师府的鼻烟壶。 也就是说,太师府手中握有两个鼻烟壶,四分天下得其二,先帝立下的格局正在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