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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鸡皮鸡翅、牛板筋,土豆青椒,都好吃。” “老师请客?” 方泽微笑:“当然。” 江芸要了五个羊rou串、五个鸡皮、一盘土豆。 啤酒,自家打的,一人一扎。 “能喝么?”方泽道,“老板看是我,每回都赠酒。” 江芸估摸着自己酒量深浅,一扎啤酒可不至于不行,于是道:“能。” 吃这种rou串难免不雅,江芸顾及自己的形象,想把签子上的rou划下来,方泽理解,找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她剥好,铺在土豆上。 “谢谢。”江芸感激男士的体贴。 她之前也约过会,都没成。她总觉得不好,每次亲密都要躲开,还没开始就自己先道歉认怂。 方泽看她的脸,笑问:“江总最近在忙什么?” “就,工作生活。”江芸道,“很多事。” “休息不好。” 外人都看出来了。 “是有些。”江芸开玩笑,“有您的讲课录音,没准能帮助睡眠。” 方泽抿了一口啤酒,“孩子们也这么说,我的课上传过慕课,16年有个信息技术的孩子过来听课,也转成了音频版,回来发给你。” 孩子们。 江芸看到他不符合年龄的慈爱。 这是个温柔的人,会把成年的学生们看作孩童,不加以责备。 “那麻烦方老师了。” 他俩聊了一会儿最近看的书,江芸忙里偷闲,读了一本方泽参与编订的古代史,主修先秦部分,因为是研究生的教材,读得不求甚解。 这个小桌不像约会的男女,反而变成一场学术交流会。 方泽喝了酒,找朋友过来帮忙开车,送江芸回家。 他们都坐在后座,江芸看向远处的灯火,离家越近,她的目光就越沉。 方泽瞥见过高架桥时,望着流淌的长河,江芸的眼睛里满载着沉甸甸的痛苦和难过。 他有些惊讶江芸的失神。 开车的友人询问在哪里,江芸看到山庄的入口,轻声道:“就放在这里。”然后跟方泽歉疚一笑,“下次我一定好好听,方老师。” “江总慢走。” “方老师再见。” 江芸下车,方泽跟她说:“晚安。” 她点点头,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冷意岑岑,她用长发遮掩一张脸,转身回到家中。 家里亮着灯,她知道傅衍之在。 今晚,好好和他说,然后分开。 * 傅衍之早晨遛狗回来便没走。 他在她的家里转了一圈,当做江芸折磨他的报复。 江芸的书房干净整洁,色调古典高雅,古色古香的书柜有人高,排在一面墙前,整齐扩列各色书籍。 根据国家,然后根据时代,仔细划分。 最上面的应当放着她最喜欢的书,中间一瓶兰花雕塑,右手边是太白全集,左手边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傅衍之失笑,这种组合,只有江芸会有。 ,黑色书脊,,圣经。 他似乎被什么刺痛了眼睛。 那个黑色牛皮硬壳包装的并不是书。 那是江芸的日记本。 这种搭配组合,就像江芸在默默念给自己听,“原谅他吧。” 傅衍之伸出手,轻而易举,触碰到了十六岁的江芸。 他并没有打开,眷恋地摩挲着,然后出门买了相似的牛皮笔记本。 她刚来的时候,傅衍之能察觉到江芸的爱慕。 望过去后就眼神躲闪,偶尔的凝视。 傅衍之太熟悉这种目光了。 支持于皮相诱惑的喜爱持续时长傅衍之不敢恭维,他向来嗤之以鼻。 她出落的好,在傅家不到半年便成了举止得体的大小姐。长相也无可挑剔,自然会有人惦记,也成为了男人酒桌上闲谈的“名媛”之一。 傅媛拿着她的日记坐在沙发上蛊惑他一位朋友看的时候,傅衍之没阻止。 小姑娘的日记里,除了下雨天难过,就是我最喜欢的他。 能有多少意思。 傅媛甜甜地声音让在场的男人都听得见,“猜猜我们芸芸喜欢谁?” 朋友耸肩,“总之不是我。” 傅媛说:“她喜欢我哥呢。” 然后拿出证据,放在那个人面前,“不信你看。” “又骗我,这不是人家的读书笔记么?” “蠢哎,你自己念。” 念了一半,中间那段特地划开的部分,是写给傅衍之的。 她确实很喜欢他,一整篇在研究他那天演奏的曲目,甚至看完了整部歌剧。 这之中自然也会掺杂她的酸□□意。 她起初文笔矫情,二十多岁的大学生,尤其是男人,看起来未免觉得“可以,但没必要”。 江芸回来听到哄堂大笑,并没想理会。 她那时候刚拿到留学许可,离开的喜悦胜过一切。 但无意地侧目,看到那本黑色的笔记本落在旁人手里,那个朗读的人坐的离他那么近。 江芸却意外的冷静。 她进去后,看到傅媛,就明白了始作俑者是谁。江芸把她冲着桌子角推过去,直接撞出一块血痕。众人愣了一阵,江芸没停,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高声朗诵地男生打下,然后拿走日记。 最后对着坐在正中,这正位上的傅衍之,用书脊给他的鼻梁狠狠一击。 三个人都见了血。 后来江芸被傅成罚跪,抽了不止一教鞭。 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望向傅衍之,就这样平静地望着他。 她还问他:“我喜欢你让你觉得挺有趣么?” 傅衍之靠着门框,目光沉沉,不置一词。 她喜欢他被公之于众,对于傅衍之来说没有那么多在意。他在意的事情也根本是零,在那个时候,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江芸不懂他。 他很冷漠,对她若即若离,时而嫌弃,时而又无意关心。 哪怕是看着她被打,他还带着江芸送给他的礼物,挨着他的尾戒,安静地放在他的无名指上。 可他就是不好好对她。 她那时候就觉得傅衍之有病。神经不正常,自己也疯了,爱他爱得要命。 她出国那天,傅衍之去送她。 他会因为她写错一道题骂她蠢。 现在她手里攥着他在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还想给他看一眼,不是反驳或者其它,就是单纯想感谢傅衍之给她讲了一假期的题——哪怕是通过骂她。 她原谅傅衍之从她进门时就嫌弃她的眼神,原谅傅衍之冷眼旁观傅媛的欺辱,原谅傅衍之常常说她笨。 她是这个家的意外来客,正常。傅衍之对傅媛好了十六年突然告诉他,傅媛她不是养母龙映月的女儿,依照他的性格,也觉得很荒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