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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杀绝!”夜狼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指尖浅浅的陷进风橪白皙的脖颈中,一道血痕顺势而下,猩红刺眼,“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谁要对你们赶尽杀绝?”风橪眼底空静,抓住夜狼妖的手指僵白骇人,栗然反驳道:“这不可能。” “不可能?你竟然问我他是谁,真是可笑至极。无妨,你便到冥界暗域等着去吧。杀了你之后,我会很快把他也送下去,让你们在冥界团聚。到了那时,你自然就会知道——他是谁。” 林间深处,泉水轻缓,晨光微煦,花香浅沁,处处一片春生之相。 繁月不安的守在楼泽身边,时不时望了几眼楼泽的睡颜。 自山神从李家庄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他睡了许久,却迟迟都没有醒来。 从二十年前被贬在人间的那刻起,他的神力就已大不如前,不会是,被区区妖气霍乱了气息,所以才会深眠至此?她脑海中灵光一现,却是想到了最坏的那一种可能。 “山神大人,已经未时了。”繁月走到楼泽跟前轻声提醒,面色冷清,双手微微握了一下。 没有反应。 楼泽保持着之前睡觉的姿势,眼睫都未曾动一下。 按道理来说,天神都不是不需要睡觉的。但奈何楼泽如今生存于人间,山上的一切都需要看着他的神力支持才得以生机满溢。 久而久之,楼泽经常会有疲累之感,因此需要睡眠。 只不过这一次,他睡得格外久。 “山神大人,未时到了。”繁月这一次大幅度提高了语调和音量,眉头微压。 如此睡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神的长眠无异于人类的魂寂。 时间一久,最后的结局都是——灭亡。 在繁月的再三提醒下,楼泽浅淡抬开眼皮,眸色清澈,唇角微弯,似是在思考,薄唇开合:“我已睡了这么久了。” “是。”繁月退到一边,低声回。 “你何时回来的。” “已回来近半个时辰了,最近,山神大人是否感觉身体有恙?” “无碍。” 繁月轻轻抬眸望向楼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说。”楼泽把胳膊枕在头下,神色朦胧。 “山神大人可曾想过再回到神界?若是在人界待的太久了,怕是会……这里毕竟是人间,与神界大不相同,就连一花一草一木都需要您的神力维持,花尚且枯萎有期,就算大人您是神,也保不准会有神息散尽的那一天。繁月,不愿……” “当年我被贬落人间,本就是犯错了得到应有惩戒,如今又怎会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祈求回到神界。”楼泽另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神色自若,落眸时,缓缓的舒了口气。 “大人留在人间,可是还有什么挂碍。” “你想说什么。”楼泽坐起身,冷眸看向她。 繁月呼吸蓦地一滞,吞吐着咬出两个字来。 “——风橪。” “你放心不下她。”楼泽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他捋了一下长发,将一缕白丝掩在其中。 “是属下觉得做事应该从一而终。” “说下去。” “既然山神大人知道她有危险,那么就不该弃她于不顾。她的命运,早就在大人救出落水时的她就已经改变了不是吗?您明知道她玉坠里藏有神的真气,那股灵力会指引着靠近她的妖想要占据她的身体。她虽是人,却偏偏被妖垂涎,不巧的是,她偏偏是一名除妖师。” “你说了这长篇大论,只是为了让我救她。”楼泽埋了神色,面露疲惫之相。 “属下不才,只会这么说,还望山神大人莫要生气。” “……”楼泽面上波澜不兴,眼里却是冰冷严厉的目光,他思忖片刻,朝着墙面轻轻一挥袖,冷硬的墙壁上显现出了风橪的模样。 夜狼妖扼住她的脖子,鲜血顺着她的脖颈的线条快速流下。 “好好的人啊,杀了倒怪可惜了。”夜狼妖妩媚的扭了下身子,抬手托住风橪的脸庞,“但这副身躯若是能为我所用,可是能省我不少力气呢。” 夜狼妖靠近了风橪,说着就要附身到她的身体里。 突然间,白光乍现。 夜狼妖被冲击着匍匐在地,鲜血从五官中霎时间流出。 楼泽面无表情的盯着在景象中显现出的粉红色身影,眼神似是幽然闪烁了一番:“她,竟然还活着。” 第8章 剜心贼(七) 风橪轻轻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被眼前这一幕恫吓的不轻。 夜狼妖仓皇着从张月莞的身体中逃了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话结结巴巴起来:“你,你是神?” “还不快速速离开。” “是,是。”夜狼妖局促着点了点头,如蒙大赦般看着所谓的神,匆忙间又偷瞄了风橪一眼,恨恨盯着她,嘴唇直颤,最后无奈缩着脖子跑开。 只见那女子用余光扫了一下身后惊惶未定的人,一言不发,很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房间再次沉寂下来。 风橪收了一口气,身体往后挂在墙壁上,垂眸看了眼落在衣服上的血,久久不能回神。 夜狼妖和神? 为什么掩于尘世的神和妖会同时出现? 忽然间,她回想起先前那个梦,心下一痛。 不能再耽搁了。 她压住心底苦涩,顿步多秒,终于走出了门外。 张月莞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气息全无,鲜血从耳鼻口中流出,双眸微瞪,双手死死抓住地面,似是拼尽全力在描画一个场景。 死不瞑目。 风橪暗忖片刻,走到张月莞身边,蹲下身子想要帮她合上眼皮。 就在此时,一个婢女突然间冲进来说道:“张小姐,我家小姐找你,啊——!” 婢女看上去也是十四五岁的模样,见了此景,难免失魂落魄的大声惨叫,她惊慌失措的往后倒退几步,没有等风橪开口说一个字,跌跌撞撞的转身往外跑,声音尖锐无力:“死,死人了!张家小姐又死了!” 风橪无力扶额,被那婢女喊的思绪混乱,还没来得及解释,张小姐的死讯就已经被传扬了出去。 李亭玉是第二个到达现场的人,赶到的时候,她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家丁。 一群人赶到的时候发出了不少动静。 风橪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与李亭玉对上视线。 她的手上是血,脖子上是血,衣服上也沾染了自己的血。 而此刻,她就站在张月莞的身边,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如此一来,她便百口莫辩。 任何人都有理由断定她是凶手,但风橪却发自内心的认为,李亭玉知道她不是。 李亭玉站在原地,表情却不吃惊,她镇定自若的站在原位,须臾,面容上淬进一丝惊恐之色,嗓音清脆悦耳,语气笃定:“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李家夫妇随后赶到,李家夫人见了此景,害怕的缩到李家老爷怀中,乱了分寸,拽着李亭玉的衣襟,紧张的问:“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下张家人死在了咱们李家人的家中,这让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