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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会对你好的。” 辛沐“嗯”了一声就不再开口,软在了容华的怀里。 * 容华下山之后,众人便没有再白马驿站多停留,而是很快地启程回越国公府,虽然距离并不远,但容华还是让人备好软轿,让辛沐与至真两个病号乘坐,自己则骑了马。 距离昭山越远,辛沐便越是焦躁,他一面告诉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已无法回头,一面又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惶恐,他并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如今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不安。 至真是个话多的人,但今日却安静了许多。能看出来他也十分焦躁,想安慰辛沐都无能为力。因为他也不确定,辛沐跟着容华到了越国公府究竟会如何。他隔一会儿便勉强笑笑,说些俏皮的话让辛沐高兴,这一转眼,便已到了越国公府。 容华扶着辛沐从软轿中出来,辛沐第一次这样直观地感受大昇的繁华热闹,这大气恢弘的越州城,远不是昭月能比较的。辛沐看着这一切,有一种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而后至真也从软轿上下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越国公府的南侧门。 至真有些发愣。按规矩来说,奴婢们是不准从正门进出的,辛沐虽说曾是昭月的三王子,但他现在却是个连身份都没有的放逐者,让他从南侧门入府并不是不合规矩。 只不过……有些不近人情。 至真觉得容华根本就是个骗子,强调了许多次会对辛沐好,但都是说说罢了,这人刚到呢,就给人受这样的委屈。不让辛沐走正门,也不知道是怕被谁给看见。 但辛沐不甚在意,但凡是容华的安排,他都欣然接受。至真都搞不明白,从前那个对人冷漠的三王子,是如何变成了今日这样任容华搓圆捏扁的小面团的? 容华没让辛沐走正门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不过瞧见了辛沐的表情,便知道他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于是也放松了下来,笑着对辛沐说:“先前我已来信让人把你的住处收拾出来了,也安排了几名粗使下人,你先过去,有什么需要的告诉至真一声就行。我就不陪你了,得去大哥那边看看。” 辛沐充满依恋地看着容华,问道:“那你今夜过来吗?” 这直白把在场的人都给惊到了,容华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楞了愣神,又浅笑起来,觉得特别有趣。辛沐不通风月,从来都不知道这些闺房之话是不能当着人说的,这份难得的懵懂天真在这样一张让人惊心的漂亮脸蛋上,实在是相得益彰。 容华觉得喜欢,便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说:“嗯,你要等着我。” 辛沐脸上浮上了一点儿浅浅的暖意,道:“那我等着你。” 容华又捏了几下辛沐的脸,便让至真把辛沐给带进了南侧门之中。 越国公府果然如同至真说的那样大,进门之后就换了两人小娇,走了又两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容华给辛沐安排的住处,拂柳殿,夕颜小筑。 拂柳殿是越国公府上最偏僻安静、也最为精致的小殿。夕颜小筑不大,整个院子都被夕颜花包围起来,算是越国公府中景致最为美妙的小院。到了这里,至真才稍微觉得宽心了些,至少容华没有把辛沐和那些伶人安排在一块儿,还算是有心。 * 正当此时,容华已到了越国公府的正门,刚一到,便有个五十来岁的老仆在门口候着。这老仆名为姜宏,已在越国公府中伺候了三十多年。 容华下了马,把这迎候的一群人给看了个遍,也没瞧见个相见的人,脸色便沉了沉,并不怎么高兴地问:“我大哥呢?” 姜宏答道:“侯爷,国公爷的旧伤犯了,这几日一直卧床静养。国公爷收到您从昭月送来的信,怕您分心便没让人通知您。” “哦,可真是难为他记挂我了。”容华嘴角歪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姜宏装作听不出容华的嘲讽,继续说:“国公爷是很记挂您,还在病中便说了,若是您回来,就让您立刻去承志殿见他。” 容华小的时候,容征对他不仅是不好,简直可以说是恶劣,后来又把他当做物品一样送到京城做人质,可以说以前的容征对容华并无半点兄弟亲情。 容征渐渐步入中年,既伤且病,膝下又无子女,突然开始像个老年人一样重视起家人来,打算重拾和容华的兄弟之情。 可这一切都是如此困难重重,且不论曾经的感情的淡漠,单单就是那个原因,容华都能怨容征一辈子。 但容华并不恨容征,也没有打算与他决裂,到底是血脉相连,此二人在这世界上都只有对方一个亲人。容华从未想过与容征决裂,也从未打算过兄弟阋墙,让任何越国公府的敌人有机可乘。 大概这辈子都会是这样,容华带着对容征的怨,直到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离开人世。 脑子里想着过去的事情,很快人便已经到了承志殿的主院,这院内有许多人伺候,七八个大夫守着,老远就闻到了药味。 容华与姜宏一起进入院中,小厮们匆匆行礼,而后便着急地通报容征的病情突然又出现反复,方才睡下,又疼醒了过来。 姜宏脚步一顿,急道:“我就出去一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又出事了?此时可还好?” 一小厮回答道:“大夫给国公爷用了药,此时已好多了。” 容华眼皮也没抬一下,默不作声直接到了容征的内室之中。 容征就躺在床上,他的面目仍是英俊刚毅,但此时稍稍有一些病容。常年殚精竭虑地在军队与朝廷之间平衡,让他看上去比实际要成熟一些,眉间有一道浅浅的印记,似乎永远不会消散。他和容华连半分相似之处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兄弟。 床榻之侧,有个身着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端着药,小心地伺候着他。 容华看了眼容征,便把目光移到了那身着玄色衣衫的人身上,但容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在心中想着,有些瘦了。 方才还病怏怏的容征,一见到容华便招手,有些虚弱地说:“我二弟回来了,快来这边坐着。” 容华走近行了礼,但并未按照容征所说坐在他的身边,而是依然垂手站着。 容征并未强求,只是看着容华。 在二人静默之后,方才那一直安静着的玄衣男子却开口了,对容征道:“正行,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正行是容征的字,若不是极其亲近的人,都不会这样叫他。 “映玉,我早已同你说过,我对你没有秘密,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对话你都可以听,你且留下。”说着话,容征便伸出手来,叫做映玉的玄衣男子便握住了容征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