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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无意盯着风神那边,一下子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这两个人怕是跳高的老对头了。

    覃谓风面对着对方明目张胆的宣战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神都没甩出去一个。

    那个人的确是从高一一直比到高三的老对手,不过他有点无赖。

    刚上高一时候跟覃谓风差不多高,第一次运动会在最后一轮堪堪输给了覃谓风,事后非要找裁判理论,说他助跑的时候有逆风不公平。

    教练友善地赏赐给他一个大白眼。

    但是这无赖个子却争气得很,高中三年猛窜,现在愣是比覃谓风180的个头还要高出小半个头。他大概是想在高三这年趁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赢一回。

    看那堪称标准的起跳姿势,也毕竟是有备而来。

    但覃谓风今天真的没有陪他玩的劲头,要不是班级同学积极性高,他都做好了退赛的准备。

    今天胃实在太痛了,腹腔内仿佛被绞过一般。

    可能是昨晚懒得去吃饭,可能是今早的牛奶太凉了,经常做妖的胃又起来翻腾。

    真是赛不逢时。

    邹劭看着覃谓风起跑的背影,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头脑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词语竟是:好看。

    浑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如同冷玉一般,像是长久不见太阳,被保护得很好。随着奔跑的大动作,衣服下摆挣开。身体腾空而起的一瞬,动作就像雕塑一般标准完美。

    仿佛不是在看比赛,而是在欣赏一场表演。

    毫无悬念,高高跳起,稳稳通过,轻轻落地。他永远平静而稳重的神情,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底气与信念。

    仿佛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但邹劭却几乎在他转身回位的一刹那间,察觉到不对劲。

    他的脊背,并没有往日一向似军训训练那样挺直。即使天凉,他的额头竟渗出一层薄汗,连嘴唇都有些许苍白。

    覃谓风垂着眸子,面不改色站回原地。

    邹劭站起身。

    队伍里只剩下五个人,工作人员将横杆又抬高了一些。

    另外三个人都英勇牺牲在了这个高度上,那个满脸挑衅的男生依旧轻松通过,但是覃谓风这次明显是擦着线过去的。

    他上衣后背已经有些潮湿,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明显的骨骼形状。

    最后一轮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但邹劭很明显地判断出,覃谓风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的不理想。

    事实上覃谓风现在的状态虽然不好,但是还没到坚持不住的程度,刚刚的擦线而过,也不过是故意保存体力放了水。

    但是那位愣头青却像炫耀一般,每次都用尽全力跳到最高。

    横杆已经抬到了堪称恐怖的高度,没有人可以轻松跃过。覃谓风心里也没有底。

    但他不是会轻易认输的性子。

    对手先于覃谓风起跑,速度带着一阵风。起跳的一瞬间双腿猛地发力,右腿用力迈过横杆。

    围观群众松了一口气,场地里响起了稀松的掌声。

    随即——啪嗒。

    一声轻响,掌声戛然而止。横杆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落地。

    但邹劭看得出来,他左腿跨过的时候,脚尖微微勾了一下横杆。杆子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停滞半秒,随即伴随着选手的动作一同落地。

    周围响起一片遗憾的嘘声。但不知怎的,邹劭竟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潜意识里希望覃谓风能赢,无条件地。

    突然的一阵剧痛使覃谓风眼前发黑,足下发虚,浑身逼出冷汗。甚至目光看向远处的横杆时,都有一刹那的恍惚。

    对手怨愤下场,用脚趾想都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覃谓风也能把杆子碰掉。

    但覃谓风清楚自己现在体力自是一次不如一次,若是这次跳不过去,获胜的几率微乎其微。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一直向前跑,以至于他向来不知道如何对待有可能的失败。只是每一次都拼尽全力。

    他飞速起跑,迎面的风仿佛刀子一般刺进了胃里,脸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但他本人却好像浑然不觉。

    从地面到横杆,短暂的距离显得如此漫长。没人知道下一秒身体会继续上升,还是触杆失败。

    但在尘埃落定前,拼尽全力。

    他在跨过横杆的一瞬间闭上眼睛,痛觉瞬间淹没全部感官。后知后觉,掌声雷动。

    邹劭在覃谓风起跑的一刻就感觉不太对,与他同步调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跳跃的位置。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运动员身上,甚至没有人来得及阻拦邹劭突然冲进场内的行为。

    直到覃谓风的身体毫无规则技巧性地自由落体,一旁的安全员才意识到不对,但是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跑来。

    覃谓风感觉自己落地前狠狠顿了一下,随后在地上滚了两圈,但是并没有很痛,甚至感觉不到骨骼咯在地面上的钝痛。

    身体从横杆上越过的一刹那,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堪称是自暴自弃地任由自己落在软垫子上。

    这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动作,很可能造成身体关节的扭伤。

    冷汗随着动作从额角流淌到鬓边,覃谓风略微疑惑地睁开眼。

    撞进了一双近在咫尺的,深沉的眸子。

    第28章 Ch28

    一旁的体育老师被吓得不轻,一群人连忙过来查看,看见人没受伤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疑惑邹劭为何会冲出来这么及时。

    邹劭将覃谓风扶了起来,对方却轻轻推开他搀着自己肩膀的手。

    “没事,失误而已,抱歉。”覃谓风摆了摆手,这样解释刚刚的反常状况。

    众人显然半信半疑,还想问些什么。邹劭却强势且不容拒绝地攥住覃谓风的手腕,把人从人群中硬生生拽了出去。

    “他刚刚崴到了关节,需要去校医院。”邹劭生硬地撇下一句话,随即拉着人大步向前走,一言不发。

    将一些本该说出口的话语转化成行动力,往往是一个人压抑愤怒时的表现。

    由于雨滴和汗水,覃谓风的手腕握在手中有些凉意。邹劭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握得很紧,虎口处甚至能感知到对方微弱且不稳的脉搏。

    被人拽着走的姿势多少有些狼狈,更何况是在身体不适,气息不稳的情况下。

    走到教学楼拐角处,邹劭刚想放慢步子回头问一句,就听见背后低声传来一个字。

    混着风溜进耳朵里,没太听清,但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邹劭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覃谓风愈发苍白的脸。一瞬间表情凝滞,眼里写满三观炸裂与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覃谓风骤然停住步子才避免撞上邹劭,眉头显然更紧了几分。上眼皮颤了颤,一滴汗水蹭过睫毛,从眼角流下。

    “我说。”他咬着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