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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他?”崔枢摆了摆手,眉梢翘的高高的,“他在我们那里有个外号,叫‘十全能手项狐狸’,本事大着呢,你且瞧着吧。” …… 田贵妃被安置在了祭陵外,西边厢房,专门供随行人员休息的地方。 既然摆出了明面上的理由,就不能不圆,前边声音传来时,田贵妃就假惺惺的去了大衣裳,出来跪在院子里,冲着皇陵方向跪拜磕头,十分虔诚。 她一直行礼,哪怕身子累的微晃,冻的唇色乌青,都没有停。 随行人员却不敢怠慢,赶紧催着桂嬷嬷来劝。 “娘娘敬祖,是一片孝心,可先皇一向豁达宽厚,定是不愿看到有人为追忆他伤了身子……” “虽说敬祖重要,可皇上龙体更为紧要,娘娘还要伺候皇上,莫伤了病了,不但伺候不了皇上,还引的皇上担忧……” …… 桂嬷嬷带着人劝了三遍,田贵妃才‘艰难的’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柔声说道:“嬷嬷莫要责本宫了,本宫都明白……” 如此被扶进屋,田贵妃就没再出来,下面人非常着急,生怕这位宠妃真怎么着了。 作为门下省散骑常侍,常侍奉于内廷,调派协调工作处理极强的项令项大人,既然随了行,各种与皇上有关的麻烦事定然要报到他这里来。 田贵妃这通折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能轻忽,这怎么处理,怎么哄人,下面人拿不了主意,自然来找他。 项令微微笑着,手往上方拱了拱:“皇上既然把事交给下官,下官定要办好,你放心,我亲自过去看看。” 从容又稳重,还特别有担当。 报信小太监感动的差点哭了。 到底是外男,讲究个避嫌,项令到了田贵妃下榻之地,也没有惊动人,悄悄把田贵妃门前的太监宫女叫来问话。仔细问过一遍,他就开始吩咐下面。 规矩说不准烧炭盆,没说一定要冻着娘娘,娘娘跪久了,沾染了寒气,泡泡脚总使得吧?去准备热水,药浴,给娘娘泡脚! 娘娘泡完脚,肯定不能干坐椅子上,去给床榻铺上厚厚软软的被子,提前用热炉熏过,保证暖和! 便是娘娘上了榻,也不一定就不冷,多备几个汤婆子,随时放在被子里! 娘娘的茶水,随时摸,随时要烫手,不烫了立刻换,宫里养你们,可不是为了躲懒的! …… 一样一样,安排的贴心又细致,别人能想到的,他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到。 一群宫女太监被他指挥的团团转,却莫名有了主心骨,一个个不慌了不乱了,连脚步都稳多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房间内,桂嬷嬷给田贵妃捏着肩,见大宫女递了眼色,给田贵妃递上一杯热茶,悄悄走到一边,侧耳过去,听大宫女报告。 等她悄悄走回来,正好接到田贵妃没喝完的茶。 田贵妃声音微紧:“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桂嬷嬷压低声音,“方才小桃出去,被项大人看到了。” 小桃是最近进来的宫女,正在被调教,方才犯了田贵妃的忌讳,被罚的有点重。旁的时候便罢,如今在皇陵,一言一行皆需注意,宫中宫女这般露在人眼前,不是什么好事,若这项大人不小心传扬出去…… 田贵妃眯了眼:“外面是项令?” “是。” “他看到小桃,说什么没有?” “倒是没有,好像没看到似的。” 田贵妃视线落在腕间翠玉镯上:“这是个聪明的……” 她早就知道项令。为人圆滑,会来事,处事周全,还是个危机处理的高手,别人提起他,没有不伸大拇指的。能做人到这般地步,必是十分通透的,不想多事,事涉敏感,又与己无关,装作看不到,也很正常。 田贵妃转着镯子,眸底思绪急转。 前番几次,她的人折了不少,此次一行,又出了宫,不能带太多人,眼下实没几个能用的人。项令……不是她的人,她也不敢全信,但此人性格为人,稍稍利用一下,却是无妨。 用的好了,此人会帮她挡住麻烦,出了意外还能为她作证…… “叫他进来,本宫见见。” 桂嬷嬷赶紧拉了屏风,又让人传项令进来。 项令眉微凛,眸微紧,面上是习惯性温润笑意,眸底却透着几分紧张提防。 田贵妃见他这番表现,放心了很多。这人圆滑通透,一些心思却藏不住,是个聪明懂事,但能用的人。 “项大人不必紧张。请起。” 项令起了身,也没着急说话。 田贵妃更满意了,也不暗点,直接就说了:“本宫请项大人,是想请项大人帮个忙。” 她想过了,用项令这样的小官,不必太过亲切,太热络了效果反倒不好,不如直接吩咐。 “本宫现在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个时辰,醒来想用惯爱的糖蒸酥酪。可这次出来的急,这个做酥酪的厨子也不知事没带着……” 项令显是明白了她的暗示,拱手回话:“娘娘放心,娘娘休息,必不会有外人打扰,这酥酪,定也能吃着上。” “嗯。”田贵妃点了点头,“皇上早说你是能干的,本宫看也是。这酥酪,讲究个火候,还请项大人看紧着些,莫让下面人耍滑。” “是。” “前边祭典完了,皇上一时半断也不得空,本宫瞧着这里往北有片梅林,景致不错,稍后想去走走。为免遇外男尴尬,还请项大人帮忙清场。” 项令也应是。 田贵妃一样一样说完了,也不多留项令:“只这几件事,今日要麻烦项大人了,大人办的好,本宫有重赏。” “多谢娘娘!” 这场会面很简短,双方却很满意。 田贵妃自以为找到了合适的人帮忙,可以进行下面的计划,项令……项令唇角弧度微变,似在笑,又似没有笑,修长眸底也沁出了一抹瑰色,浓重如血。 田贵妃,看是要动了。 就是不知,在哪个时候? 前边说的那般刻意着紧,最后随意提起了逛梅林,请他清道,所以,是哪个? …… 田贵妃靠着墙根,走过一条条路,拐出两道门,在一处偏僻大石间停下。 她心中十分焦虑,时不时绞着帕子,脚下来来回回在三尺之内的范围转,头部不时转动,视线跟着四下张望,警惕,又渴盼。 她在等人。 等的一颗心热了又凉,凉了又热,不知多久,手腕被扣住,人被拉到了一旁。 一看到来人,田贵妃气性就上来了,眼泪差点冲出来,又是怒又是怨:“你还知道来!” 来人穿着白色兜帽衫,看不出身形,连头脸遮的严严实实。 “贵妃娘娘既然不愿意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