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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顺的眼神,好像在说:就知道你不敢! 李顺:…… 但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轰不了小白脸崔俣,他决定曲线救国,就轰小白脸身边的小白脸! 他瞪着范灵修:“这个我见过,爷爷是行商的,爹是行商的,一家子都是商人的!士农工商,商者贱,怎么配到这里来!你长了张厉嘴,自夸有才,他也有才么?” 范灵修因出身受过很多白眼,这点轻视于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早习惯了,而且今日早有准备,听到这话并没有难过伤心不好意思。他学着崔俣的套路,张口问李顺:“照你这意思,这秋宴上,不配任何一个商者进来?” “自然!” “不管这商者与谢家有什么关系?” 李顺觉得这话音有点熟,瞥了眼崔俣,会不会……也有什么隐意?见崔俣目露担忧,好似有些不安,他立刻放了心,哪来那么多不安,这个一定没问题! 遂他提气纵声,鼓起底气,声如洪钟:“自然!不管商者与谢家关系如何,也是商者,请来共与秋宴,就是不懂规矩!” 连谢家都直接骂上了。 正得意之际,他突然发现崔俣悄悄朝他眨了眨眼,露出笑意,像变脸似的,方才担忧全然不变……这是有诈! 心内咯噔一声,‘不好’二字还没弹出,范灵修那边就说话了。 “可我是谢家十九嫡子的救命恩人啊,”范灵修一脸无辜,“我以为世家都很重良心,很重恩情,怎么到了李少爷这里,都不对了?难道不应该如此?” 李顺:……你们他妈什么都说了还让老子说什么! “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我辈吃穿住行,离不得商。”崔俣语重心长,“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李少爷且要学着谦虚些,否则日后遇事……” 范灵修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贫富之道,与世家成长不同,却也有相似之处,机灵聪明能越积越多,越来越贵,蠢笨不堪多少家底也留不住,高位变乞丐的例子,李少爷还是引以为鉴的好。” “你……你们……”李顺气的差点要翻白眼了,这俩贱人,竟敢合起伙来挤兑他! 崔俣挤兑够了,视线滑过周遭:“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圣人之言,切肌入理,字字珠玑,某深以为然,相信在场诸位……除了您李顺李少爷,应该都懂。不知李少爷日常读书是何境况,有夫子教么?有长辈责手板么?” 一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咱们只能替你爹教教你了。 李顺:“你——” 说不过人,他决定动手,不想腰间直接缠过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把他拖了下去。 是田襄的贴身侍从。 李顺不服,脚蹬起来老高,想踹崔俣,可惜侍从不但劲大,脚力还好,一瞬间已把他拉出圈外。李顺愤怒,想想咬吧,对方手掌光滑,无处下嘴。 侍从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丢人丢的还不够么?” 他刚刚……的确有点丢脸,可他还有大料没上呢!那崔俣不敬嫡母嫡姐,手段不干净! 可顺着眼风瞧到座位上的田襄,他立刻怂了。 这位……惹不起。 田襄冷冷瞥了李顺一眼,目光就全部粘在崔俣身上了,赶都赶不走。他发现崔俣越来越耀眼,尤其负手挺身,于众人前意气风发说话的样子,着实吸引人。 那精致小脸,那似血红痣,那如缎发丝,那无风自扬的衣角,那挺拔似青竹的腰身,那宛如谪仙的气质……真是样样对他胃口! 越看心越痒,越看越蠢蠢欲动……可是不行。他提醒自己,极品,得有极品的对待方式。 李顺撤退,世族少年们却涌了上来。他们对于有才华见识,又不刻板,又胆子很大愿意干点不寻常事的人,都会欣赏,更何况敢在谢家秋宴上当刺头,没家世没人脉的庶子? 当然,欢迎是欢迎,试探是试探,能不能交往成为伙伴,还得认识更深些。 “崔兄此话真乃振聋发聩啊!” 崔俣:“空言入耳,不若实行之真切,一点愚见,大家见笑了。” “年纪尚轻,难以做事服人啊。” 崔俣:“忠无不服,信不见疑,心中但有信念,坚持便是,必有回馈。” “那现在,咱们干点什么好?要不要谋哪的官当当?” 崔俣跟角微扬,眸内含笑,似在开玩笑,又似在真心建议:“只要不是靠河的官便好。” …… 崔俣成功混入世家少年团体,并以落落大言,俊美无双的外形,幽默并内藏睿智的话语,实打实的学问才华,轻轻松松俘获了一众少年心。少年人们很快引他为知己,拉着他玩游戏,发现他竟然无一不精! 这是哪来的没名没姓的小家庶子!如若随便哪一家的小家庶子都能培养成这个样子,那他们世家的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这个果断不寻常,一定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崔俣混的好,跟在他身边的范灵修当然也不会差,眉开眼笑的打开了新的交际圈子,和一帮世族少爷们玩的兴起。 两人轻轻松松就解决了面前的事,根本没用谢闻谢丛过来帮忙! 谢闻谢丛对视一眼……好吧,朋友战力太强,根本不需要他们,他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 老一辈这里气氛仍然不高。 崔俣的一席话成功打入他们脑海,只是这话题不好随便说出来,也不好随便考虑。 谢延老爷子很满意,悄悄和王复对了个眼,王复捋捋胡子,表示除了这个,他对自家徒弟也很满意。 谢延不解,王复眼角一瞥,给了个眼色,谢延立刻朝弟弟那边看去。 谢延和杨暄仍然在下棋,虽然在下棋,嘴上也没闲着,一直在说话。 杨暄:“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居安当思危,我虽是无名小辈,也知进取之理。” 谢嘉:“你说进便进?如何进?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说起来好听好看,一身清高傲骨,得世人称赞,可这样世道,穷竭一人之力,又能做到多少?” 杨暄:“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坚持很苦,可梅香向来得自苦寒。” 谢嘉:“小辈说的容易!坚持很简单么!跟所有人站对立面,所思所想所虑皆无人懂无人知,甚至还需面对上位者威怒!” 两人看似在下棋,看似在讨论,又像在吵架,眉眼间刀锋来去,诉的是自己的迷茫与坚持。 “很难,所以就不做了么?”杨暄狭长眸底泛起黑幕,沉重压迫,“所以就想改变初心,和他人为伍么?” 谢嘉指尖一顿,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