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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有事要和迪罗说。” 露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房间。安妮塔也到了休息的时候,她回头又看了看那位大少爷,只见他神色平静地跟在布莱尔老爷身后走进书房。 安妮塔回到自己房间,她摘下身上唯一的十字架链子,将它藏在一个精致的手工首饰盒里。 她的首饰盒里并没有许多珠宝,一方面她干活时戴这些不方便,另一方面她也没钱买那么多。唯一值钱的大概就是一对圆润的黑珍珠耳环,摆放在雕花细腻的巴掌大小的首饰盒里。 安妮塔看着那个漂亮的银色首饰盒,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辛劳一生都没能戴上过一次珠宝的女人,在她的一生中只有两次戴过鲜花——第一次是在和父亲的婚礼上,最后一次是在她的葬礼上,凭借美貌她本可以选择更轻松的生活,却宁可一个人将她拉扯大也不愿意攀附权贵们。母亲说,在这个肮脏的城市中,一切看似奢华和美丽的,都烂到了骨子里。 哥谭市,堕落之城,人们都说这里是连上帝都放弃了的地方。而布莱尔老爷已经不止一次暗示过自己,他的妻子多年前就去世了,照理说哪怕自己跟了对方也没有问题……可是,安妮塔打量着镜子里美艳的女人,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突然,有人在敲门,动作轻缓,不紧不慢。 安妮塔连忙将首饰盒放下,快步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迪罗。打开门的时候,她还能闻到对方身上一股淡淡的松木味道。突然被杀人狂疯子找上门,安妮塔显得有些紧张,却不敢恶言相向或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 “迪罗少爷。”她局促不安,却奇怪对方的脸色比来之前更加苍白。 “我需要一点安神的东西,香薰或者安眠药都可以。”他虚弱说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回到这里让我神经紧张,而失眠会让我……情绪失控。” 这句话近乎恐吓了,安妮塔愣住,她张张嘴,小心翼翼道:“我不能给您拿安眠药,但是我记得有佛手柑和薰衣草的香薰器,我去找找。” “很漂亮的首饰盒。”魔脑根本没有认真听话,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个银色小首饰盒上,就那么平静地盯着不动了。 安妮塔有些不安,看着大少爷径直走到她床前,将枕头上的盒子拿起来,苍白修长的手指拂过上面的花纹,却出于礼貌,没有打开看里面。安妮塔很感激他的行为,因为她并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寒酸。 “说起来,我的母亲从没过任何一件首饰。”安妮塔开口说道,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这些,而且为什么要和迪罗说这些,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些词语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样,接二连三地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就仿佛那双翠绿色眼眸有着让人说出心声的魔性。 迪罗没有嘲弄她,也没有打断他,事实上,这位疯子少爷只是抚摸着首饰盒,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安妮塔,如果不是因为他幅度微小的点头,安妮塔都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讲话。 “格伦家的待遇很好,工资很高,虽然露西小姐不喜欢我,但只是这样没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除了长得好看,不会有人因为我的能力而雇用我。不过我家务确实做得很好,mama以前去打工的时候,我就在家里照顾自己,有时还会照顾邻居的孩子。他们年纪比我还小,但是他们的父母都忙着工作养家,所以我们就玩在一起,我是大jiejie。” “吉姆的鼻子有鼻炎,老是拖了长长的鼻涕,而他老是忘记擦。他总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没人喜欢和他一起玩,但是他很喜欢看我做饭,有时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一些小饼干和糖果,他不分给任何人,只愿意分给我。他说他长大了想要娶我,等到他买上一艘大渔船,整天在海上航行,还可以看见海豚和海鸥,甚至可以打捞到宝藏。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叫他吉姆船长,而我就是船长夫人,我们的家可以用白贝壳搭起来,用珍珠来搭床。” 安妮塔不停地说着,每说一句都猛烈地吸一口气,她的语速越来越急,到最后呼吸过速,却偏偏喘不上来的时候,她还在那里说着关于白贝壳和珍珠的豪宅。 迪罗翻了翻手边的床头柜,然后拿出一个没用过的垃圾袋,展开后往安妮塔的嘴上一套,清冷的声音在安妮塔耳边说道:“你太紧张了,慢慢来。” 渐渐的,也许是由于迪罗太过镇定,所以连带着她也镇定下来,又或者只是垃圾袋起作用了,安妮塔的呼吸平缓下来,这才摆摆手,让迪罗把垃圾袋拿下来。 “对不起,迪罗少爷……我不知道……” “你面前站着一个杀人狂魔,恐慌症发作很正常。”迪罗将垃圾袋扔到一边。 “对不起。”安妮塔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有什么毛病。 迪罗没有回答,他漫不经心地抚着首饰盒,随口问道:“吉姆最后是怎么死的?” 安妮塔惊讶地张了张嘴,却放弃了问他怎么知道吉姆死了的,她情绪低落,带着忧伤地回答道:“伤寒,送去医院已经太晚了。” “也许他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迪罗如此说道,尽管带着冷酷无情的意味。然而安妮塔却从中听出了不同的意思,迪罗并不是漠视吉姆的死亡,他是在……安慰自己? “我不知道,迪罗少爷,但mama说,他回到了上帝那里。” 他不会上天堂的。迪罗明智地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没有和安妮塔说。不是因为他不相信上帝,虽然他确实不相信,但即便真的有上帝,吉姆也不能上天堂。 毕竟一个小偷怎么有资格上天堂? # 回到自己房间的魔脑不出意外地看到狱警在等他。 “你给她用了吐真药。”狱警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那种禁药很危险,会引起恐慌症,甚至是心脏骤停。” “看见美女,所以觉得心疼?”魔脑嘲讽道,一件件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担心的是你,你当时也暴露在药物作用下,毫无防护。”狱警皱眉,伸手接过衣物,然后看见老大身上新鲜又刺目的伤痕。 “相信我,库科医生给我用过更刺激的。”魔脑咧了咧嘴,因为衣服碰到伤口而轻轻哼了声,“老东西下手还挺重。” 布莱尔性格暴虐,他现在把侄子当做自己手里的一盘菜,他要逼问藏宝图的事情,而魔脑只说不知道不记得,那老家伙一生气就上手虐打。尽管魔脑可以杀了对方,却必须为了之后的计划而忍耐。 “他会一直继续虐待你,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尼克千年难得一见面露愤怒,“还是直接杀了他吧,你没必要折腾这么多花样。” “所以我才说你简单粗暴……不不不,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