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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他能忍着杜凌的嘲讽,不就是为杜若吗,他希望杜家的人看在他的态度上可以不再介意赵宁,也希望杜若能接纳他。 他自然是要去献殷勤的。 “宁大人真要采摘,便去那处罢。” 他朝东边看去,那里有几株矮小的茱萸树。 宁封笑而不语。 若是他走了,只怕宋澄又要做什么,她虽然不讨厌他,可也是为难,杜若想一想,与宁封说起话来:“宁大人,高黎国可会过重阳节,他们那里也种了茱萸吗?” “他们也一样过重阳节,但是并不佩戴茱萸。”宁封笑道,“他们那里有种金莱花,十分的漂亮,有座山上到处长满了金莱花,香气很浓,甚至比茱萸的还要浓一些呢。” 杜若认真听着。 宁封又跟她说高黎国别的节日。 杜若再也没有看过宋澄一眼,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看到杜若仰着头看着宁封,嘴角带着笑意,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她还没有问,宁封自己就解释了,他一下变成多余的人,连一个莫名其妙插手的国师都比不上。 那种感觉让他沮丧,他驻足会儿,还是离开了,茱萸花掉在地上,在落叶上面看起来格外的红艳。 杜若面上露出几分黯然。 她当然是故意的。 不这样,她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宋澄。 宁封见状弯下腰把那支茱萸捡起来:“这样漂亮的,有些可惜了。” 他别在自己腰间,跟香囊放在一起。 杜若微微叹了口气。 “刚才宋公子示意那边有矮的茱萸树,不妨去那里看一看吧。”宁封道,“不要叹气了,又不是摘不到,毕竟那么多的树呢。”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只见她秀眉琼鼻,杏眼樱唇,赏心悦目的可怕,也难怪宋澄会念念不忘,哪怕已经与宋国公府有了罅隙,他还是舍不得放手,而除了他,还有位王爷呢,宁封都是看在眼里的。 杜若也确实是要去采摘茱萸的,她看一眼四周,姑娘们好像比之前少了,许是宋澄突然出现,有几位姑娘极为害羞就避开了去,剩下的姑娘们仍旧再看茱萸,让丫环们多摘一些,好像是要拿回去送给长辈们的,她问附近的杜绣:“你去不去?” 刚才宋澄送她茱萸,杜绣也看见了,她淡淡道:“不去,我就在这里,我刚才已经看中了一支,一定要把它打下来才好呢!” 她让丫环垫脚,使劲的去勾树枝。 杜若看着也费力,暗想果然还是矮一点的树才好,她就往东边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杜绣抿了抿嘴唇,她是看着杜若怎么受男人们的喜爱的,先是赵豫,后又是宋澄,一个个身份高贵,然而她竟然一个都看不上。 这样的好事,也只有她这种嫡女才会拒绝罢? 暴殄天物! 可惜她这方面始终都比不上杜若,毕竟出身是不能选的,不然谁会愿意做个庶女?她赌气的叫道:“你们一个个没吃饭吗,快点给我摘下来,我就要这一支。” 杜若已经到东边了,听到后面脚步声,回头一看,宁封竟然也跟来了,不过他身上的气质淡淡的,没有丝毫的压迫,像天上的云一样平和,本身身份又是道士,她并不是那么的避忌。 她笑道:“您也想多采一些吗?” “不,我只是来散步而已,想来山顶兴许不如这里。” 杜若笑起来:“那也未必,我舅父刚才在山头弹琴呢,我保证您一定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琴声!” “哦?”宁封挑眉笑,“那我还得上去走一趟。” 杜若没有再说别的,抬头选茱萸。 宁封瞧得她一会儿,忽地问:“你如今可还会做梦?” 想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便是因梦而起,然而她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 杜若怔了怔。 是有一阵子,她没有再做梦了,可是最后一个梦也是那么心惊,她摇摇头,有些抱歉:“不曾,可能我不会再做了罢。” 宁封曾说,假使她梦见他,一定要告知,可她从来没有梦到过宁封,所以她才会有抱歉的意思。 “既然如此也罢了。”宁封抬头看着天空,“尽人事听天命。” 他眼里的天空此刻并没有一片白云,蓝的彻底,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他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耳边忽地听到风声,极为的轻却有些尖锐,他对那声音并不陌生,下意识便是往左一侧,只见一支锋利的箭贴着他胳膊直飞了过去,扑的一声刺在前面的茱萸树上。 因为力道大,箭尾甚至还在不停的摇晃。 这一幕发生的很突然,杜若微微张大了嘴,指着他胳膊,好像要说什么,宁封却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下拉住杜若的胳膊,往茱萸树丛中跑了进去。 就在这空档,竟然又有两支箭直飞过来,随着他们的身影也钻入了树林,玉竹这时才回过神,与鹤兰道:“是箭呢,鹤兰,是不是有刺客?啊,姑娘呢……” 鹤兰已经往前追了,叫道:“快去告诉老爷夫人!” 玉竹有点腿软,虽然两国一直在打仗,可是杜若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陷入这么近的战火,刚才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箭啊,有人要行刺杀之事!她一咬牙,飞快的往山头奔去。 平日里看着很文雅的男人,没想到速度那么快,杜若被宁封拉着,只觉耳边风声尖啸,她甚至有点看不清前面,偏又在树丛里,然而宁封并不能停,他怀疑已经有刺客追了上来,但即便这样,也是危险的,救兵不知何时到,他要是停下来话,可能会被一剑封喉。 他迅速的从袖中取出一面小旗,往地上一插,随即转一个方向,斜跨十来步,又插上一面旗子,杜若原本就走得头昏眼花的,又被他拽着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好像陷入了迷魂阵,神智渐渐就不太清明了。 眼前一片黑。 黑了又亮了,那光亮里,她看见宁封穿着一身漆黑的衣袍,头戴金冠,比起现在的平和,他的神情是有些可怕的,他的手里甚至还擎着一把剑,但是这把剑最终刺向的却是他自己。血洒出来,好像雨丝般飘落,有些许溅落在对面明黄色的袍角上。 她在梦里极为的害怕,整个人蜷缩着,秀眉拧起来,不愿再看下去。 宁封低头盯着怀中晕倒的姑娘,知道她定然是在做梦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神情,而且这梦一定不是什么美梦,才会让她如此不安。 他伸出手想推醒她,甫一碰到她脸颊,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