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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集放完,院子里的人才陆续散去。盛慕槐和周青蓉分别去拿扫把和抹布要收拾院子,被李雪梅和于笑兰强势拦下:“你们就坐在凳子上和大家聊聊天!今天不准干活儿!” 于是大家问起了首都的事儿,于学鹏又绘声绘色地说起了那天的拜师宴。虽然他回凤山的时候已经描述过好几次了,但这回正主也在,大家当然兴致勃勃,问起盛慕槐各种问题。 盛慕槐说:“我带了两张报纸回来,上面有那天的照片。” “快拿来快拿来!” 盛慕槐去书包里把两份报纸拿出来,让大家传阅。两张照片一张是盛慕槐给范玉薇敬茶,身后站着见证人;一张是全体到场者的大合影。 “这是知名老生钱韵风,这是我的引荐人李韵笙……” 大家问盛慕槐上面的人都是谁,盛慕槐只能一一讲解。 最后报纸传到了爷爷的手上,他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着报纸上的槐槐,和她身后每一张熟悉的脸。半晌他才缓慢而认真地把报纸折起来:“槐槐,我帮你保存起来,可别弄丢了。” 盛慕槐点头。 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寒假的计划。首都戏校的寒假有一个月,还有十几天才过春节,凤山特意等着她们回来演封箱戏。 于学鹏说:“我们打算二月七号和附近几个村的京剧团一起在镇上老剧场合演封箱戏。这也是我们在老剧场演的最后一场戏了。” “为什么?” 盛慕槐和周青蓉诧异地问。 自她们加入凤山起,老剧场就是凤山的大本营,以前每周凤山在老剧场都有固定的演出,后来演出场次少了,一个月也有两三回。 “老剧场要关门了。” 于学鹏说,“负责人前些天才告诉我的,镇上准备建新电影院了,这个老剧场过完年后就不再接任何戏曲表演,等新电影院建成,也就彻底关门了。” 盛慕槐和周青蓉都呆了。 尤其是盛慕槐。她光是知道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京剧将会遭受很大的冲击,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这个进程也这么早开始了。 “没事儿,咱们剧团早就不靠老剧场赚钱了。” 于学鹏安慰她们俩。 “要紧的是,这次是最后的演出,咱们得做好。槐槐,青蓉,你们在首都这么久,有什么拿手戏都使出来吧。” 盛慕槐说:“我学了一出很好的武戏,可以和大师兄一起演,叫。本来想过完年后再说,既然是最后一次在老剧场演出,就看看能不能和大师兄排出来吧。大师兄,你行吗?” 凌胜楼点头:“可以。” 周青蓉思考了两秒,就毫不犹豫地说:“我想演里的白素贞。” “啊,这场面很大,咱们戏班子里的人都没练过,不知道和另外两个戏班凑凑,能不能把人员给凑齐了。” 于学鹏有些为难地说。 “我可以只演一折,没有龙套也没有关系。” 周青蓉说。 盛慕槐知道这是周青蓉的一个心病,也想助她完成心愿,就说:“我能给蓉蓉演小青。” “只演那肯定没问题,成业可以演许仙。” 于学鹏点头。 等商量完毕,王二麻把盛慕槐拉到一边:“槐槐,你抽空劝劝大师兄吧。” “怎么了?” “他现在练功越练越疯了,以前只是半夜五点钟起来,现在四点半就在院子里练顶功、矮子功,然后还要挂在一根杆子上吊来吊去,跟练杂技似的,这一套下来两个多小时,他也不休息,又和我们一起练晨功,晚上我们都睡了,他还在排练厅里练,也不知道练到几点,你说万一有个闪失,这不是疯了吗?” “我相信大师兄有分寸的,明天早上我起床练早功的时候问问他,你也别着急。” 盛慕槐说。 “我能不急嘛。咱们院子里也就剩下我们哥儿两相依为命了。” 王二麻摇摇头。 当晚,梅姨弄了一桌很丰盛的菜。 盛慕槐坐在凌胜楼旁边,旁边是周青蓉,再旁边是王二麻。 王二麻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边吃鸡rou一边说:“槐槐,你现在拜在范玉薇的门下,会不会有很多英俊帅气的师兄?你可不能被他们拐跑了啊,就像黄蓉似的,出了一趟门,爹也不要了,整天靖哥哥长靖哥哥短。” “二麻子,我有个时候真想看看你的小脑瓜里究竟装着些什么。” 盛慕槐哭笑不得,“范玉薇没有其他徒弟,我去哪里找英俊帅气的师兄。” 周青蓉点点盛慕槐:“槐槐,你忘了池帅啦。” “池帅,谁?” 王二麻敏锐地问。 凌胜楼也停下筷子,一双黝黑的眼睛看向盛慕槐,看得她心情紧张。 “你们肯定都知道池派,池帅就是池世秋,正统的池家继承人。” 周青蓉眼睛亮亮的:“他长得可好了,是戏校好多女生的梦中情人呢。” “切,能有咱们大师兄长得好吗?” 王二麻不屑地撇嘴。 “那不一样,池帅是白净斯文的那种类型,而且他还很有礼貌。槐槐出去和师父看剧,回的晚了都是池帅把她送回宿舍的。” 周青蓉认真地说。 “就是小白脸呗。槐槐,你可不能被小白脸给骗了,你就说咱们哥两个,谁不会送你回家啊?而且咱还那么有男子汉气概,肯定比他强。” 王二麻比了个肌rou。 “我说二麻子,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啊 。” 周青蓉都快要忍不住翻白眼儿了:“人家家世、样貌、实力,哪样比不上你啊?” “好了,倒变成你们两个吵了。” 盛慕槐来灭火:“池世秋是世家公子,确实哪里都很好,但是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最多以后能在舞台上合作。” 凌胜楼本来对周青蓉和王二麻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但在盛慕槐说池世秋哪里都很好,以后会在舞台上合作时,握着筷子的手却一紧。 但他不着痕迹地遮掩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人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 第二天,盛慕槐五点钟起床,凌胜楼已经在院子里练了好一阵子功。 盛慕槐朝他点点头,也不跟他说话,就在院子里也自己练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凌胜楼挪到排练厅里,盛慕槐也跟着他进去,在他旁边练功,顺便观察他。 只见凌胜楼把自己挂在一根杆子上,练武丑的高难度技巧如卷帘儿、倒卷帘儿、挂蜡、倒挂金钩、千斤坠之类的动作。 大师兄最近武艺见长啊,盛慕槐暗自点头,但这些动作的惊险也让她皱眉。 按照王二麻的说法,他每天都在这里一个人练私功,晚上也不歇息,万一摔下来伤了,岂不是都没人来救他。 这样思考着,没看路,踢在了一块不平的地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