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8
,她自选的唱段、念白都出自这出戏。 唉,要不是唱这一出,可能爷爷还想不起要拉她去喝什么豆汁,也就不会拉那么久肚子了。这东西绝对是每个外地人的噩梦,盛慕槐现在一想到豆汁,还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虽说要考核的内容多,但是一下就能出去四个考生,所以进展得还是相当快。三小时以后,这间房子就只剩下盛慕槐和柳青青两人。 “盛慕槐,柳青青出来!各位老师,这是上午的最后一组了。” 有人在门外说。 盛慕槐看向柳青青,见她咽了口唾沫,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虽然准备的很充分了,但是临了还是不免紧张。 “加油,我们两一定能行!” 盛慕槐小声地鼓励她,其实自己腿肚子也有点发软,不过是不是刚才拉肚子的后遗症就不好说了。 “嗯,我们一定都会进的!” 柳青青给自己打气,和盛慕槐一起走出房门。 这是一个很大的排演厅,考生站在打了灯光的舞台中心,所有的动作尽收考官眼里,无所遁形。 从暗处走入聚光灯下,盛慕槐和柳青青朝台下老师鞠躬,按流程做自我介绍。 台下坐了七位考官,负责花旦组考核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老师,叫做俞敏,她穿一件橘红色的高领衫,头上别了一个亮晶晶的发卡,在这个年代算是很时髦的打扮。 除此以外,盛慕槐还发现李韵笙坐在了第二排的位置,很低调地一直在看新生们的考核。 因为男生组已经全部考核完了,七位老师的目光全都投射在了两人身上。 被这样评判的眼神打量,没有人会不紧张。但是盛慕槐还是坦然站在那里,落落大方地介绍完了自己。 她的背后有爷爷,有每天五点半起床练功的汗水,有在系统和现实中无数次的锤炼,她不应该也没什么可怯场的。 柳青青说话的声音明显发虚,因为太紧张了,家乡方言都带了出来,负责花旦组的老师很不明显地抬了下嘴角。 “你们就是迟到的那两个学生吧。迟到是种很不好的行为,特别是在我们戏校。所以你们必须要用更高的技巧和更强的表现力来弥补过去的失误。” 负责武旦和刀马旦考核的裴谷芙老师说。 她的年纪也在三十岁上下,一头利落的短发,长得英姿飒爽又美丽。 俞敏说:“我来讲一下你们考核的顺序。你们两个先一起走基本功,然后做双人把子组合。接下来,柳青青先考试,然后轮到盛慕槐,听懂了吗?” 两人点头,裴谷芙说:“那就开始吧。” “老师。” 盛慕槐举手。 “什么?” 裴谷芙问。 “我这里带了跷,这是我基本功的特殊技巧,我可以踩跷做动作吗?” 盛慕槐问。 “跷?什么东西?” 俞敏皱眉。她是六七十年代培养出来的演员,那时候跷功早就废除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个东西。 她看向旁边老一辈的艺人,有人朝她点了点头,这才说:“行,你穿吧。” 盛慕槐便坐到台边,把木跷绑好了。她和柳青青站成一排,根据老师的指令踢正腿、旁腿、十字腿……又将一只腿伸出,反复三次蹲下起立,这叫三起三落。 这些动作她和柳青青都很完美的完成了。柳青青是武旦,腿轻轻一踢就在头顶上,毫不费力,盛慕槐也不落后,而且她踩着跷就跟在平地上一模一样,丝毫不歪不斜。 台下的老教师都惊讶地互相看对方一眼,多少年没看到这么俏的跷功了!这个孩子可以啊。 俞敏却皱起了眉头。她一点不能欣赏这个所谓的“跷”,没有裙子遮挡的时候,看上去就跟接了一截驴蹄子似的,没有一点美感。而且看样子,这跷功是只有老艺人才知道的东西,早就过时了。 这个考生想以这点小聪明来博取注意力,她却不会上当。 俞敏把盛慕槐归结到那类爱出风头却不遵守规则里的学生里了。 柳青青的基本功技巧展示是许多不同的跟头和跌扑动作,那是需要真功夫的,看得盛慕槐都忍不住想叫一声好,裴谷芙和孙修都暗中点头。 接下来是两人的小快枪对打,也完成的非常棒。 柳青青的动作很快,但却还没凌胜楼那么快,盛慕槐很轻松就接住了,两人配合度奇高。盛慕槐一直没将跷取下来,但这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发挥,毕竟从前她在凤山的时候,几乎都是一整天不下跷的。 一套打完,盛慕槐接过柳青青的枪,退到了一边,让她先考核,自己也脱下跷准备。 在一旁看,柳青青的身上真是没的说,盛慕槐甚至觉得她就是所有考生里武功最好的那一个。但是她唱功不大行,高音上不去,还带着“梆子味”,俞敏在她唱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 好在武旦并不那么重视唱功,盛慕槐想,看裴谷芙的表情,她应该是喜欢柳青青的。 等柳青青演完,就该轮到盛慕槐了。 她的念白和唱段都选自。 又叫。讲得是一个有志向又善良的少女金玉奴,在风雪中用一碗豆汁救活了莫稽,与他结成夫妇,莫稽却在考取功名后,将金玉奴的父亲赶走,将金玉奴推入江水之中。好在她最后被上官林大人搭救,成为林氏夫妇的义女,最后棒打薄情郎,除去了莫稽的乌纱帽。 盛慕槐唱的是“实指望嫁才郎希图上,守青灯伴读书望你成名。”那段西皮散板和最后的二黄原板“穷人自有穷根本,有道是人穷志不贪”。 这一出戏爷爷是宗荀派的,在唱的时候辛派的味道不是很浓,盛慕槐也按照他的路子来,因为李韵笙也在现场,她特意又往荀派的方向靠了一些。 可是到念白的时候她又犯了难,爷爷的辛派念白很有韵味和特色,她一贯学的也是辛老板的京白,这特色已经刻在她骨子里了,她改不掉,也不愿意改掉。 除了李老板,现场还有这么多考官呢。她想让他们都听见辛派的声音。 既然爷爷已经把那枚戒指给她,承认她是辛派的传人了,那么总有一天她要演唱辛派的剧目的,一直遮遮掩掩也不是办法。 这样想着,她就用了辛派念白,不过还是稍微调整了一些,没让念白和辛老板的一模一样。 这念白太娇媚了,俞敏不喜。刚要开口点评,一直坐在后面,全程都没有发言的李副校长忽然说话了:“你走得是辛派的路子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音量在偌大的排演厅也算不上大,但是所有的老师都立刻打住了话头。于是整个大厅里除了他,再没有别的声音。 盛慕槐说:“是的,我很爱辛派。” “那你唱一段里阎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