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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慕槐的嗓音虽然还很稚嫩,却天然地有辛派的味儿。如果从现在开始练功…… 不,不行。盛春的眼神猛地清醒过来,他开口:“不是让我指导笑兰吗?她这段唱得是有些问题。” 小院儿安静下来,除了对自己的孙女,盛春轻易不开口说话,但一开口也从不说废话。 经过上次的排演,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了。 “韩玉姐是什么样的人物?她是一个天真活泼又有义气的小姑娘,对张少莲是动了心的。她说这番话,不是真的要去悬梁自尽,而是指望张少莲开口把她留下来,是在撒娇呢。你刚刚唱的不错,却太正气凛然了,眼神里既没有羞也没有情。你要记住,你扮演得是韩玉姐,而不是江姐。” 要说在扮演人物上,槐丫头刚才反而更有感觉。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盛慕槐早就看过无数遍各种版本的,又是从小在各种电视剧里长大的电视青年,当然比成长在70年代的青年更能理解韩玉姐的感情。 于笑兰咬着唇思索去了,连饭都顾不上吃。等大家都要散了,她终于走向盛春说:“盛老师,我有种不同的感觉了,能再唱给您听听吗?” 盛春看了盛慕槐一眼,说:“明天再唱,你今晚再多想想。” 紧接着对盛慕槐说:“你先回屋,我一会儿回来。” 盛慕槐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这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戏,而且这些人都是专业人士。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她表现得相当不赖。 其实她也想过如果一下就唱的那么好,是不是会出太大风头了。可是如果她想说服所有人让她学戏,就必须要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个让他们争取的价值。 她并不是天才,这次能让别人惊讶也是因为别人都以为她是个没有接触过京剧的小孩。那么为了保持住她的价值,她必须更加倍的努力才可以。 盛慕槐从来不认为努力是值得羞愧的事情,也从不在开始前认为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如果她想要一件事,她就一心一意、用尽全力的去做,永不回头。 趁爷爷还没有回来,她进入脑内的京剧系统,想再次观摩学习京剧大师的身份,这时候系统突然上线,给她送来了一则消息: “恭喜您完成‘首次对10人(及以上)演唱京剧’的成就!您获得了10分的奖励积分以及相应剧目的观看权,请再接再厉!” 这个看一个小时只能获得一积分的抠门系统突然那么大方?盛慕槐几乎不敢相信了。她在“我的剧目”里找到了拿出,竟然是辛韵春的录像,又是一出绝版录像! 盛慕槐真情实感地在心里赞美起系统来。 点开听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开门又进门,盛慕槐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来。 爷爷端着一个铁盆走到她身边放下,裤腿都有些濡湿了。 盆里是刚打上来的冰凉的井水。 “自己把纱布揭下来。” 盛春转身去拿毛巾,一边嘱咐盛慕槐。 盛慕槐轻轻撩起裤脚,还得注意膝盖不要暴露出来被爷爷发现。纱布下那块扭伤的地方仍然红肿发热。 盛春将毛巾浸透,贴在了盛慕槐的伤处,井水的清凉瞬间传递到了伤处,让那隐隐作痛的地方镇定了不少。 看着爷爷蹲在自己身前,总是不是滋味,盛慕槐说:“爷爷,我自己来吧。” 盛春站起来,让盛慕槐冰敷,自己则坐到墙边一把瘸了腿的木椅上。 盛慕槐总觉得心里有隐约的不安,抬头朝爷爷看去,却发现他的脸被黑暗隐去,完全看不清楚。 第二天,盛慕槐去上学,还没进校门,就被两个大人截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南方人,每次写吃饭都特意写北方家常菜。但写这章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脑子里的吃饭一直= 米饭 菜,完全忘记了人家也可以吃馒头之类的面食…… 还有咨询了我的北方基友后发现原来北方西红柿炒鸡蛋也有放糖的,蔬菜并不是指绿色叶子菜,土豆什么的也算蔬菜 第13章 因为腿脚不方便,是爷爷向于班主借了一辆自行车,把盛慕槐送到学校的。 那天早晨盛慕槐的心情难得的不错,一手环着爷爷的腰,一手拿着昨天晚上剩的馒头,享受着穿过小镇街巷的晨风。 她从来没发现爷爷的腰那么瘦,就像她从来不知道爷爷会骑自行车一样。 把手里的馒头啃完,爷爷的自行车也在校门口停下了。两个人忽然朝他们走过来,带着满脸的阴沉和不怀好意。 这两个人一个干部打扮,胸口别了一只自来水笔,看上去斯文但刻薄;另一个外套一件深蓝色工装,里面是洗的发黄的白T恤,很精壮的样子。 那个干部打扮的站在两人前面,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两人一眼,在看到盛春脸颊上的长疤时露出一个确定又厌恶的表情,才说:“看来没找错人,你们就是那个捡垃圾的盛春和盛慕槐吧?” 盛慕槐心里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了,但她没想到王明和李大红两个人竟然会恶人先告状,让爸爸替自己出头,还这么巧碰上了爷爷,把他也给牵扯进来。 盛慕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爷爷面前嘴上不干不净。 “你养的好孙女,昨天不知道和什么校外的二流子在一起,把我们两个人的儿子给打了,现在他们两个还躺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上学。” 干部说。 盛春听完这话,回过头看盛慕槐。 “胡说!” 如果不是爷爷在这里,盛慕槐都能气笑了。 “怎么胡说了,怎么胡说了?” 工人打扮的人上前来,他明显更鲁莽一些,盯着盛慕槐的眼睛都能喷火:“你才几岁的丫头,就跟校外的流氓交往,对自己同学下那么狠的手?李大红手脚都破皮了,胃那里青了一块,回家就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肯说!” 干部对盛春说:“我早就跟我儿子说过,要离你们这种家庭的人远一点。他不听,还想和你孙女交朋友,结果呢?要我说你们这样的人就是社会的渣滓,根本就不应该来上学。” “你说我可以,别扯到我家丫头。” 盛春从自行车上下来,削瘦的身体挡在盛慕槐面前。 “难道不是吗?咱们这个小镇上谁不认识谁啊?你突然从外地搬过来,没凭没据的,说不定就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现行反-革-命!” 王明的爸爸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屑地说,“你以为我查不到你的档案吗?需要我去查查,让全镇的人都清楚你过去犯过什么罪吗?” 王明父亲的话让盛春陷入了某种回忆,他浑身颤抖,支起一根手指指向了王明的父亲:“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