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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人微瞪着眼正要喝回去,尹修夹在中间开了口,“爹,娘,既决定了今日去我便一定要去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早起了,我只是昨晚睡得晚些,大不了今晚早些睡便是。” 美人娘的气却没消,整顿早膳桌上的气氛莫名诡异。尹修眼观鼻,鼻观心,扒拉完了面前的饭食便出门了。美人娘当着他的面总是不好训他爹的,他早些走,美人娘也好早些消气。 幸亏有阿左时时刻刻为他领路,否则,尹修怕是在自个儿家也要迷路了。可见,尹府还是相当大的,七拐八拐后才跨出大门。 尹府大门外,仆人们早已备下了马车。一名小厮自车后卸下踏脚的板凳来,置在马车前。尹修面上淡定地由阿左扶着上了车,内心却是沸腾着的。 哥终于体验到古代公子哥儿的生活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上车都有人伺候的生活啊! 由于心里与面上的反差太大,以致于尹修的表情略显狰狞。阿左坐在车帘那处,乍一回身被他的表情给吓得一抖,“少······少爷?” “嗯?何事?”尹修自认为笑得很是和善,阿左却抖得更甚,“少爷,您别笑了,我瞧着瘆的慌。” 尹修登时拉下了脸,阿左又是一抖,“要不,少爷您还是笑吧,我顶得住。” “哈哈哈——”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尹修终于笑了个酣畅淋漓。只是苦了阿左,差些以为他家少爷因为要去见二皇子高兴太过,结果得了失心疯,一路上皆是心惊胆战,恨不得掀开那道车帘跳将下去。 到了宫门,车夫与随从不经特许便不能再进,只能尹修一人进去。便是如此,还是等了许久,待那守门的侍卫进去通报了后才准他进的。虽是如此,尹修仍觉十分幸运,好歹大师兄没有一声令下将他连人带车一起扔出去不是? 为尹修驾车的车夫也是老手了,特意停在了离东宫最近的宫门,好叫尹修少走些冤枉路。跟着那通报的侍卫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位宫女,正是锦禾,尹修却已不认识她,只当她是来为他领路的,十分有礼地拱手道:“有劳······该怎么称呼?” “公子唤我锦禾便好。” “锦禾?”尹修看她年纪也有三十几岁了,直呼其名似乎不大妥当,便改口,“锦禾姑姑?” 锦禾一笑,“二皇子私下也这样唤我,公子若是跟着二皇子这样叫倒也不错。” “嗯,嗯?”尹修回过味来,什么叫“跟着二皇子这样叫”?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公子是二皇子的师弟,这样叫自是没错。”锦禾莞尔。原是如此,那他便放心了。身边误会他俩关系的那几人已然叫他烦恼不已了,若是大师兄这边再多几个,日后恐怕都不能愉快地来往了。 又是曲曲折折地一通拐,终于拐到了清云殿。尹修暗忖,古代的建筑都爱修的这么大,这么复杂吗?那他以后出门还不得随身带一位向导? “见过尹公子。”清云殿门口,徐毅带着几名工人已经在迎着了,见了尹修便行礼,尤其那几名宫人行的还是跪礼。冷不丁被人拜了,还是被这么多人拜了,尹修惊在原地,白白叫人家多跪了许久。 宫里的规矩,他还真是消受不起,单是他家中那些动不动见了他就鞠躬的仆人已经叫他头疼了,原来更头疼的在这儿呐。 “尹公子?”锦禾提醒他,尹修这才回神,忙请他们起身。 “尹公子,二皇子在卧房等您,请随我来。” “好,多谢。”尹修跟在锦禾身后又向里走,走远了些,隐约听见身后宫女的声音,“尹公子长得与我们主子很般配嘛。”想来是个刚入宫不久的。 “休得胡言!主子的事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似是方才见的那位管事在训人了,而且,他训得尹修心中很是舒畅。般配?般配个鬼! “大师兄,你怎么趴下了?”进了内室,乍看了一眼,尹修便惊道。 顾连卿瞪了他一眼,已然开始后悔方才答应放他进来。 “大师兄,昨日摔得很重吗?大夫怎么说?我带了许多师父给的伤药来,”说着自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我之前受伤用的便是这个,很好用的。” “哪个?是你摔破头那回用的?还是被狗咬那回?抑或扭伤脚的?”顾连卿一笔笔给他数算,锦禾在一旁掩唇偷偷地笑。 尹修尴尬地笑笑,“嘻嘻,都带了,您看着用。” 被他笑的没脾气了,“日后走路当心些脚下,不是每回都有人接着你。”怎会有这样的人,镇国寺门口那小小的坡度,竟也能走着走着摔一跤?果真该叫轿夫去他房门口抬人么? “是,大师兄教训的是。”尹修顺口应着,忽然惊愕地抬起眼,“大师兄,你方才那是在关心我?” “不是。”回的相当干脆利落。 “哦。”这别扭的孩子!还有待进步啊! ☆、 赴宴 尹修回府时腊月已过一旬,后又常常递了名帖进宫探望大师兄,待门口的侍卫与阿左混了个八分熟时,便要过年了。 依照礼制,过年这日但凡在京的官员,五品以上者,皆须进宫赴宴。另还有一条,为了添些热闹,众大臣可携家眷子女同行。于是几百年下来,这却是演变成了一场相亲宴。皇家子弟中,不乏适婚却未婚的,再者,哪怕已经婚娶,也难免不会再纳个把的侧室。更有各家的少爷公子,名声在外的也是不缺,若有那芳心暗许的,这无疑是个邂逅的良机。 这一日,各家的小姐闺秀们,便卯足了劲头,花尽了心思,或娇媚或清丽的款款而来,争取为自己寻个如意郎君。是以,这日天色将将黑了几分,尹修踏入宴厅时,便险些叫一大股脂粉味给顶出门去。 美人娘果然是明智的!尹修不禁痛心疾首。 今日的宴会,美人娘罕见的没有同来,并且,按她的意思,往后大概是不再来了。美人娘斜倚在软靠上,手中绣着一朵幽兰,“待字闺中那会儿,跟着你外祖赴宴是为了嫁个好男儿。后来嫁成了,你爹却也是个需得赴宴的京官,我若不与他一同去,他一人太过孤单,万一与哪家的小姐看对了眼,可叫我如何自处,便陪他一起去了。再后来,你渐渐长大了,心下想着给你踅摸个媳妇儿回来,如今好了,媳妇儿也定下了,为娘也不cao心了。再说你爹,皮糙rou厚的,哪家的小姑娘能看得上他,自也不必担心。” 美人娘咬断手中的线,又换了个颜色,穿针引线时与尹修道:“修儿,娘劝你,如今有了洛儿,那宴会不去也罢,若是去了有你受的。如今这些小姑娘啊——”美人娘长长一叹,“一年穿的比一年少,脂粉却是一年更比一年厚,白的似鬼面,身子却轻,腰身细的没法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