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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破碎声,以及尖锐的惨叫声。 柳俞乔心里一沉,忙扔下手机跳出床,跑到客厅一看,陈玉兰的额头处涓涓地流着鲜红的血,捂着自己的头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着,而柳栋梁则浑身颤抖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破碎的啤酒瓶,脚下是一堆玻璃渣子,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爸,你疯了!”柳俞乔上前夺下柳栋梁手里的破啤酒瓶,“你想把妈砸死吗?” 柳栋梁的手哆嗦着,他浑身上下有些不修边幅,工服还没脱下,胡子拉渣,眼睛里也是一片红血丝。他仿佛在此刻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睁大眼,往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将地上的玻璃渣快速地清扫了一下,然后俯身搀着陈玉兰的胳膊,带她坐在沙发上。 拿开陈玉兰的手,柳俞乔看了看,当机立断地说:“妈,还是去医院吧,伤口挺大的,感染了就不好了。” 说完温柔地拍了拍陈玉兰的肩膀,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却冷了下去:“爸,你去拿一下家里的药箱,快一点,别让妈失血晕倒。” 柳俞乔从未这样同柳栋梁说过话,他一直懂事听话,平时也记得他们的生日,父亲节母亲节之类的日子,礼物也是少不了的。 柳栋梁和陈玉兰的婚姻有二十多年了,平时经常吵架,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而柳俞乔现在没有心思问,最重要的是先带陈玉兰去医院。 柳栋梁将药箱取来后,柳俞乔帮陈玉兰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柳栋梁下手并不轻,那一瞬间也没有留情,陈玉兰的额角被尖利的玻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血rou模糊,看着都疼。 柳俞乔不再停留,搂着母亲的腰出了门,带着悔意的男人跟在儿子和妻子身后,三个人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市医院。 护士给陈玉兰处理伤口时,柳俞乔在旁边陪着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安抚母亲的情绪。伤口处理好之后还要再打一瓶消炎的点滴,看到陈玉兰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柳俞乔才放轻步子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柳栋梁两手捂着脸坐在休息的座位上。 俯身坐在父亲身边,柳俞乔抹了把脸,转头开了口:“爸,你今天是怎么了?” 在柳俞乔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是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即便柳栋梁默默无闻地在厂里当了半辈子的工人,可柳俞乔却从来不觉得他窝囊。有一份工作,认认真真地养家,他作为儿子便已经满足。而今天的事情无疑让柳俞乔心里沉重了起来,感到自己的父亲是那么陌生。 过了好半晌,柳俞乔才听身边的人开口。 “我借了高利贷想去炒股,你mama不乐意。我今天喝得多了,一时……是我对不起你妈。” 听完对方的话,柳俞乔忍不住蹙起眉。 “高利贷?爸,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柳栋梁的声音很是沙哑,“你王叔之前赚了300万,说让我给他钱,能够帮我炒翻倍,我相信他,就找人四处联系能借到高利贷的人,结果你王叔说漏了嘴,被你妈知道了,跟我吵了一架,我手里拿着酒瓶,就……”他似乎也说不下去了,痛苦地捂着脸,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喘息声。 柳俞乔沉默了片刻,轻轻嗤笑了一声:“爸,王德江那个人,你怎么还看不透?上次他说带你去参加什么活动能赚到钱,结果就是把你溜了一圈,要不是我把你拦住,恐怕那两万块钱都要不回来了。” 可是有时候,人一旦相信了一件事情,便不容易改变想法,柳栋梁嗫嚅着说:“可是他这次确实发财了,我想着,再试一次,试一次,成功了就好了。” “爸,你和妈都是工人,将来也有退休金。咱们家也并不是什么穷困户,需要发财吗?我将来也会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也不需要你们养——” “可是我已经被你妈骂了很多年的窝囊废了!”柳栋梁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柳俞乔愣了一瞬,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想着赚很多很多钱,也许她就能满意了。” 医院里的灯又关了一半,走廊里暗沉沉的,夏夜楼道里燥热的空气来回旋转,让柳俞乔的后背出了很多汗。 一只蛾子飞到他的手上,柳俞乔定了定神,甩了甩手将蛾子晃走。 “爸,这些先不说了。不管如何,你砸伤了妈,她这次肯定很难过。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她在打盹,也不知道现在睡醒了没,但过一会儿输液应该就差不多了,你进去陪陪她,说点好话,别让她伤心。” 柳栋梁最终还是听了儿子的话,进了输液室的门。柳俞乔一个人坐在外面,这时候才觉得有些疲累。 他向后靠了下,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有陆行的短信,以往这时候他们都会聊几句。 他想了想,拨通了陆行的电话。 嘟,嘟,没有人接。 而与此同时,走廊里也响起了敦实的脚步声。 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柳俞乔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即便穿着修身的西装,可依旧能看出对方身材的健硕。而那除了墨镜遮掩处的面部线条冷硬极了,使得男人的气势更加凛然。站在柳俞乔的面前,让后者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压迫感。 “请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那声音低沉,而微微沙哑。 第3章 要挟与冲突【修】 柳俞乔愣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没关系的,你坐吧,” 男人点点头,矮身坐在了他的身旁。 夏夜的蚊虫很多,没一会儿柳俞乔腿上便被叮出了几个大包。他蹙着眉挠了挠,后来困意袭来,索性在困意和酸痒的滋味交错中打了个盹。 再醒来的时候,柳俞乔的思绪混沌了那么一瞬,然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歪斜着,头靠在身边的男人肩膀上。最要命的是,他的嘴角湿润一片。 柳俞乔忙红着脸坐端正,尴尬地从裤兜里揪出了一点卫生纸擦了擦嘴角,然后瞥了一眼那西装上的口水渍,没有敢看男人的眼睛:“对不起,我帮您擦一下。” 用卫生纸来回擦了好几遍,那上好的西装面料上也有了些细碎的纸沫。柳俞乔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歉意地说:“好了。” 男人还没有说话,输液室里传来柳栋梁的声音,然后是护士的提醒声。柳俞乔还是硬着头皮看了眼旁边的人,可那面上没有怒气,具体地说,任何表情也没有。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男人的眼睛藏在墨黑的镜片下,无法探知情绪。 柳俞乔再一次躬身表示歉意,然后站起身走进了输液室。 “老公,我肚子有些疼。”方才柳俞乔所坐位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