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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挣脱桎梏。 杀善阴翳的目光微微一顿,低声道:“蟾宫……” 宋岭一扫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上前两步,不屑地看了离鸿一眼:“他跟仇雪很有些不清不楚,听火獠卫的人说,除了他们统领,这人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狼主房中活过一宿的人。” 离鸿一听,胸口一紧,体内真气冷不丁就乱窜了开来,气息伴著血沫冲口而出,引来一阵剧烈咳嗽。 杀善察觉到了什麽,腾地一下捏上了他的脖子,微一皱眉:“好小子,还有本事自行疗伤。” 狂酒怔了怔,转而抓了离鸿手腕一掐:“大哥,他受了如此重伤,体内仍有内力源源不绝,这是怎麽回事?” 杀善冰冷一笑:“他内功不一般,就算受了伤,恐怕你们也制不了他多久,还是锁住为妙。” 狂酒一听,立刻道:“锁住好!锁人的事,还是交给三哥。” 始终愁眉苦脸的念嗔听了,果然从身後取出一条沈甸甸的锁链来,他抓过离鸿的胳膊刚要锁,却听杀善又道:“锁他的手没有用,还是锁琵琶骨吧。” 离鸿大骇,琵琶骨被锁无异於全身武功被废,他如何能忍,当即强撑力气,反手抓过狂酒手腕向後一跃:“诸位何必欺人太甚,你们若是还顾忌自家兄弟,就放我下山。” 奇怪的是,见了狂酒被扣,那几个人都神色无恙,只闲闲地瞧著他,盗名呲牙一笑:“你们瞧瞧,他居然抓了老五。” 离鸿惊觉不对,刚要再後退,只见杀善猛地跃上前来,伸手就点向他胸前气海,而他手中却是一轻,没有了挟持来的狂酒,只有一只断手。 狂酒捂著断了手的胳膊,恨恨笑了两声:“三哥,快去锁了他。” 离鸿还震惊於这人自断手臂的决绝里,背脊上却忽然剧痛,却是被那沈默的念嗔以铁钩穿透肩胛,这一痛几乎痛彻骨髓,虽然他不想在敌手面前示弱,却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被杀善点住xue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他在难以承受的痛楚中恍惚觉察到背上湿透了一大片,想必是被鲜血浸透,浑身骤然没了力气,直直地倒了下去。 “岭儿,”杀善看著这血淋淋的一幕,依旧没什麽表情,只道,“去告诉风狼一声,他们的蟾宫在这儿,若想要他的命,就让仇雪亲自来。” “是,爹。”宋岭应了,转身就向山下走去。 他竟是杀善的儿子,离鸿眼睛里不知溅上了血还是汗珠,痛得扎眼,恍恍惚惚地看著他走远,暗道若是不出意外,他在山下便会被南柯拦下,以南柯的脾气,多半会先杀了他泄愤,而後再去找狼主,狼主……竟仍是要被逼著来七绝峰一遭。这趟不但没能给他分忧,还白白变成了一桩rou票,自己一身功夫被废不说,恐怕还要连累他受罪,离鸿越想越痛苦,最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狂酒虽断了一只手,精神却还好,他扛起离鸿脚步飞快地来到了一间地牢,这里暗不见光,只有岩石突出的墙壁上点著昏暗的蜡烛。 “这是谁?”一个苍老的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身後。 狂酒粗鲁地将离鸿扔进铁牢里,随後道:“风狼的人。” 老妇忽然抬高了声调:“就是杀了小六儿的那个人?” 狂酒有些不耐烦:“是那个人的相好,你好好看著他,杀小六儿的人很快也会被抓来。” 骤然听见“小六儿”这个称呼离鸿不免有些恍惚,许多陈年的记忆片段从脑海中闪现出来,仿佛空气里还是安平县特有的温暖潮湿的味道,来来往往都是小贩的吆喝声,胡元臻携著妻子一路走一路笑,偶然回过头来道:“小六,发什麽呆呢?” “师父……师娘……” 这幻象很快被一阵彻骨的疼痛撕碎了,离鸿背上穿过的铁索被那老妇人紧紧抓住,然後钉入墙壁上的铁钉里,黑暗中老妇人的眼睛显得幽暗,直勾勾地盯著离鸿:“你们害死了我的小六儿。” 算来离鸿还从未在女人手上吃过苦头,从逃难时遇到的小翠,到後来的苦娘,红袖帮的如意,全都对他照拂有加,所以他对著这个皱巴巴的老妇人并未产生过多的防备之心,忍著痛道:“这位婆婆,我对七绝峰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此行名为约战,实为伏击,未免背弃了江湖信义,还望婆婆你明辨是非,能放在下离去,免得此事一错再错,终将不可收拾。” 老妇人对他的一番话置若罔闻,颤巍巍地从身後取出一个木匣来,来回抚著:“这是小六儿留给我的东西。” 离鸿微微挣动了一下,却被背後的铁索扯得更痛,只好皱起眉头道:“不知你说的小六儿,究竟是……” 他刚说到这,只见老妇已揭开了木匣,露出整整一匣幽蓝的短刺,正是痴箭的冰锥。原来自己与痴箭重了小名,这巧合却并不甚妙,他搞不好就要为另个小六儿偿命了。 老妇把脸凑近匣内呵了口气,低声道:“小六儿的暗器总是这麽冷。”她用布包著指头拈起一根来,看向离鸿,“你要我放了你?也成,只要杀了小六儿的恶人死了,我自然放你走,在这之前……就烦你受些苦,以解我老婆子心中之痛。” 她说完,手指一伸,便将那枚冰锥刺入离鸿肋下,这冰锥乃至寒之物,正克离鸿体内纯阳之气,他此时又身负重伤,寒意连带著痛楚几乎钻入骨髓,痛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见他脸上霎时没了血色,老妇似乎十分得意,手中接二连三地送出冰锥,下手又快又狠,封住的俱是离鸿上身大xue,使他浑身发冷,又极是痛苦,牙关和骨缝都是咯咯作响。 离鸿被这一番折腾弄得气息都微弱至极,最後被灌了一碗腥臭的汤药,他原以为这是想用草药吊著他的性命,以免他轻易被折腾死,却又是猜错了。那汤药下腹没多久,离鸿便觉腹中一阵绞痛,仿佛五脏六腑都颠倒了过来,不多时便吐出大口的紫黑色血液。老妇在一旁冷冷道:“那人到现在还不肯来换你,想必并不在意你的生死,既然如此,便用你来试试我新制的毒药。” 她接下来的絮絮叨叨离鸿都已听不下去了,他刚刚饮过毒药的腹中骤然生出一股寒气来,逐渐变得冰冷,冻得他连心口都失去了热气。糟了,这次怕真是要折在这里了,离鸿有些绝望地想到。 几次晕厥之後,胸前的一阵疼痛惊醒了离鸿,黑暗的牢狱里只有零星的水声,那恶鬼似的老妇不知去了哪里。原本快要冻得失去知觉的身体重新有了暖意,却是得益於体内一股乱流的真气,这股真气来得蹊跷,一突一突地撞击著离鸿的心口,再到丹田,像是寻不著出口似的来回逡巡。按理说琵琶骨已被穿透,身上应当是一点内力也逼不出来,这股真气又是从何而来,离鸿苦思良久,猛然惊觉这是那逍遥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