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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主只低哼了一声,又看了离鸿片刻:“原以为这小子还能雕琢成器,谁料这麽不中用,内功如此差劲,到现在还清醒不过来,风狼中留著也是无用。” 他的话让离鸿心里阵阵发冷,挣扎著爬起来,又跪到地上:“离……离鸿参见狼主。” 狼主却瞧也不瞧他,还是南柯笑嘻嘻地拉了他起来:“这小子跟老宗杨学的是刀,哪会什麽高明内功,不过他的刀当真极好,我看人是不会错的。” “哦?所以你把离恨给了他?”狼主话语极冷,南柯一听就变了脸色,牢牢闭上嘴巴。 “为了一把刀去得罪杨家,倘若是别人我早便一掌打死,省的麻烦!”狼主沈声说著,隐隐有些杀意。 离鸿立刻抬起头担忧地望了南柯一眼,南柯却只悄悄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狼主背对著他们站了半晌,沈默了许久,离鸿也只能战战兢兢待在屋里,突然屋外走进一名火獠卫道:“禀狼主,白统领前来复命,”他看了里间的南柯一眼,又道,“还带来了南柯的死讯。” 狼主微微一顿:“你们随我出去。” 南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狡黠神色,两手往离鸿背上一扒:“快,背我去看好戏。” 第二十章 这里的前厅广大异常,与狼都差不了多少,狼主刚踏上主座,两旁的石台便燃起火光,一片的灯火通明。阶下是大批青衣火獠卫,还有叶荣领著的朔北堂主,白煞站在最前面,正一字一句地向狼主禀报火烧狼都的始末,言语间丝毫没提到离鸿,连说到南柯也只是最後带了一句:“撤出时未见南兄弟,恐怕已凶多吉少。” 南柯苦於腿伤不能走上前去,只趴在离鸿背上嘿嘿一笑:“有劳记挂,兄弟我偏生命大,恐怕白统领要失望了。” 离鸿背著他转过阶梯走到众人面前,底下人都是一惊,叶荣看见他,眼眶一红,似乎就要喜极而泣了,碍著狼主的面,只好生生忍住,垂手站在下面。 白煞的面色更是苍白至极,他猛地向狼主跪了下来,一言不发。 狼主定定看了他一会:“你知错了?” 白煞只低著头,咬牙道:“属下该死!” 狼主冷冷一笑,向身後看了一眼,立即便有人捧了东西上来,离鸿心里一沈,以为就要看见什麽可怖的刑具,然而却只是一条长鞭。那长鞭被送到白煞的一个下属手中,离鸿认出那人便是当日在狼都外与白煞耳语南柯被困的亲信。 “二十鞭。”狼主抬了抬手指。 那名火獠卫发著颤举起了鞭子,“啪”地一声,落在白煞的肩头,立时便打出一道血痕来,白煞闷哼了一声,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很快便是第二鞭,第三鞭,雨一样落了下来。二十鞭很快便打完了,执鞭那人竟出了一头的冷汗,犹豫著停了手。 上头只传来一声冷笑:“你在为白统领挠痒麽?” 那人听了这句话,立刻露出惊惧的神色,随即歪倒了下去,离鸿甚至没看清是谁出的手,只能看见那倒霉的火獠卫双目圆睁著死去,耳鼻里都慢慢流出血来。狼主缓缓走下台阶,捡起鞭子在白煞肩上敲了敲:“我有多久没亲自打过你了?” 白煞背上全是凌乱的血痕,勉强笑了笑:“两年零八个月。” “好。”狼主应了一声,手起鞭落,这一下几乎是血rou飞溅,白煞竟一声不吭,额上的汗混著血,刷刷地往下滚,衣衫和皮rou同时被打得稀烂,一旁的离鸿光是看著这惨状就觉得喉头有些泛酸。 等到这二十鞭打完,白煞已伏到了地上,似乎只剩下一口气在。 “我打你,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只是此事实在教我失望,”狼主扔下那条血淋淋的鞭子,走回主座,缓和道,“你是我挑出的火獠卫统领,别再让我失望才好。” 白煞挣扎著半支起身:“属下……记住了。” “带他下去敷药。”狼主吩咐道。 白煞被抬走後,其余火獠卫和朔北堂众也不约而同跪了下来,狼主却只摆了摆手:“不必跪著,这次不罚你们,”他向下扫视了一圈,“我也乏了,你们无事便退下吧。” “启禀狼主,属下有事要说。” 离鸿一呆,没想到素来胆小怯懦的叶荣会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也不知是有什麽大事要禀报。 “半月前,朔北堂出了一名jian细……” 一听这个开头,离鸿便觉得青筋一跳,这件事大夥已说好会瞒下来,叶荣此时捅出无非是找死,他……他疯了麽? 他急得连连使眼色,叶荣却已把事情草草说完,末了又道:“若不是离兄弟及时赶到,澄清朔北与天南二堂的误会,我们恐怕已中了jian人之计,斗得两败俱伤了。” 这麽一来,众人自然都向离鸿看来,连南柯也拍了拍他後颈:“不错嘛小子,竟一点口风也没漏给我。” 狼主默不作声地听完整件事,才道:“此事骆罕早已向我禀报,天南堂原也有过失,不过,他此番送了一个大礼给我,我便宽恕了他,正琢磨著如何罚你朔北,你倒自己招了。” 叶荣黯然道:“天南堂主素来能干,属下蠢笨,只求狼主责罚。” 看过方才那两人的模样,离鸿心里又急又怕,既然天南堂主抢先招了,此时的坦白大约也求不到宽恕的可能,只不知叶荣会被如何责罚。 “离鸿,”狼主忽然唤他道,“你上前来。” 离鸿忙放下南柯,走到了厅前,跪在叶荣身边:“属下在。” “你立了一件大功,风狼中向来赏罚分明,”狼主靠在椅子上低头看他,“你想要什麽?” “我……”离鸿迟疑了片刻,“我想请狼主撤去叶堂主的堂主之职。” 他这话一出,周围猛地安静了下去,阶旁的南柯更是脸色剧变,急急地去看上座的狼主,然而狼主的脸隐在面具之後,自然无法揣摩他的神色情绪。 “离兄弟……”叶荣嘴唇微微颤抖,只唤了这一声便说不出下句了。 “撤了他?”狼主面具後的眼睛直瞧著他,“那该改立谁为堂主,你麽?” 离鸿一听,只觉得一股寒意钻进了骨头里,他怔怔想到,不错,总有一个人要去替堂主之位,今日就算能救了叶荣,却又要害了别人性命。 此时最紧张的却不是他,而是後面那几十名朔北堂众,他们想的都是一样,若是撤了叶荣,把这替死鬼的位置塞到自己头上,那可就糟了。 有个胆大的当即跪了下来:“启禀狼主,这位……这位离兄弟为人仗义,身手也好,若是立为堂主,真是再合适不过。”其他人立时也跟著低声附和。 狼主的目光却落在那个说话的朔北教众头上,冷冷道:“多嘴多舌,把他舌头割下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