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金銮殿萧钺立君后
2 金銮殿萧钺立君后
长乐宫，金銮殿上，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正端坐着，一旁宫人垂着头低声和她说着些什么。 “哦？这么说，初光得了皇帝的意？” 肆月暧昧一笑：“那是，咱们江家的小公子是什么神仙人物，旁的哥儿哪能比呀。” “实话说，初光这孩子不适合进宫，可家中这一辈只他一个哥儿，女孩儿们又还太小。若是再等几年，变数太大。时也命也，他既然有意入宫，哀家便也成全他。” 太后抿了口茶，又说：“只是去年皇帝成婚，让温家的哥儿抢了先。” 肆月上前为太后揉着肩：“奴婢瞧着陛下做太子时便与太子贵君不甚恩爱，听说除了大婚，此后这一年陛下都没碰过他呢。” “当真？”，太后也有些惊异：“怪不得这么几天了，皇帝也没张罗着立他做君后。丞相那边呢？他不着急？” “是呢，按说是温家的长子，温大人从前宝贝着呢，只是这一年来也没听温大人和陛下提起过他这个掌上明珠。” 太后嘴角弯了弯：“他倒坐得住，罢了，一会儿哀家探探皇帝的口风。” 不一会儿，萧钺进了金銮殿，朝太后一礼：“母后，儿子来迟了。” “不迟”，太后慈祥地笑着：“这批秀女和公子如何？” 萧钺愣了一瞬，又说：“是有几个姿色出众的。儿子正要和母后说，日后选秀，儿子只选哥儿便好，秀女就算了，儿子不喜欢。” 太后闻言也是一愣：“怎么？此次有秀女惹得陛下不快了？” 萧钺摇了摇头：“并未，只是儿子从前便更喜爱哥儿，若是以后选了女儿家入宫侍奉，不是白白耽误人家吗？” “此事，陛下还是三思为好，哥儿毕竟孕育艰难。从前在东宫，太子贵君成亲一年了也无子嗣，这倒也不奇怪，哥儿成亲三四年才有身孕也是常事。只是皇家需开枝散叶，才能确保江山后继有人。” “朕心意已决，母后不用再劝了”，萧钺看着太后，想了想又道：“既然说起世瑜，儿子也想着，国丧之期已过，是时候册立君后了。儿子想即日拟旨，册立丞相长子温世瑜为君后。修敬…” “陛下”，太后打断道：“前朝也有君后为原东宫侧君的，不一定非要册立原配贵君，若是陛下觉得有更心仪的，不妨考虑着先立温家长子为兰君啊。” 萧钺面色沉了一瞬，扭过头说：“母后说笑了，儿子在东宫时，身旁只有世瑜一人，他是我的发妻，哪里来的侧君。且我们二人感情甚笃，谈何更心仪的人。修敬！” 萧钺的贴身太监修敬上前，萧钺吩咐道：“传旨礼部，即日起，册封原太子贵君温世瑜为君后，入主椒房殿。” 太后见他的模样，也知自己不好说什么了，怪道这一年来宫中人尽皆知他们二人感情不睦，怎么现在就成了感情甚笃。想来不过是担心江家势力过大，为了压制太后外戚而转而和以丞相为首的老臣合作。 太后心中暗暗叹息，到底不是亲生的儿子，不是一条心啊。这么些年萧钺表现得很听她的话，看来也是扮猪吃老虎。还特意吩咐日后选秀不选女子入宫了，这就是算准了江家除了江初光一个哥儿外都是女子，这一次给了她面子让江家出了个宫妃，往后想都别想。 萧钺大抵也猜得出她心中所想，不再选女子入宫，除了他个人取向问题，另外便是他早就摸清了江家的情况。江镇是个可用的，朝中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他，只是江家这一代除了他已无可用之材，可不是就想着让女儿和哥儿入宫，给他吹枕边风好保住荣华富贵。 想什么呢，江家不老实，太后是，江镇更是。虽然江家找不出可用的，可自前朝便开始广结朝臣与军功贵族，势力颇大，现在他刚登基，还动不得江家。可再过几年，他是一定要除掉江家这棵树的。 “开始吧，还等什么”，萧钺说。 一旁的太监道：“是，陛下，此次共有三人进入殿选。” “宣，宫闱局女官颜桃叶入殿。” 殿选是能抬头面圣的，主要便是让皇帝和太后查看仪容，再问几个问题。 颜桃叶款款上前，面色如桃花，一双盈盈桃花眼，粉嫩的衣裳，越发衬得稚嫩娇小。 宫闱局？萧钺想起仿佛是内廷的一个机构，宫闱局的女官主要是负责后宫日常用品的分送和采买，年纪合适的也能参与选秀。只是与那些父亲在朝中和军中为官的比，家世低了许多。 “臣侍颜桃叶，河东人氏，年十四。” “十四，年纪还小啊”，太后说。 何止是小，萧钺想，在现代，若是再小一些，他就能进监狱了。 “宫闱局女官能够层层过关进入殿选，年纪又这样小，可见你必然是聪慧过人的”，萧钺道。 颜桃叶听了这话，面上一红：“臣侍谢陛下夸赞。” “陛下”，太后说：“哀家瞧着这孩子是个机灵可人的，虽然年纪还太小，可调教两年，应当能好好侍奉陛下。” 颜桃叶听了喜不自胜，立刻跪下谢道：“颜桃叶谢太后赏识，必当谨守本分。” 他们都这么说了，萧钺还能说什么。他看着颜桃叶，对方抬头偷看自己一眼，又速速低下头去，眼中满满的是期待和喜悦。 “好，那便封为侍卿吧”，萧钺道。 选秀前，萧钺便了解后宫位份共分七品。除了君后外，往下便是兰君两人，君四人，贵卿六人，兰卿八人，侍君不限，侍卿不限。选秀入宫的位份不能太高，一般家中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封兰卿，家中有六品以上官员的封侍君，以颜桃叶的家世，便也只能封个侍卿了。 “臣侍谢陛下，谢太后”，颜桃叶又是一个大礼，面上掩不住的喜悦，退下殿去。 还是个孩子呢，萧钺笑着想，摇了摇头，不过还挺可爱的… “宣，正四品吏部侍郎次子谢修夜入殿。” 与颜桃叶的娇媚相比，谢修夜的打扮相当清丽。月白衣衫，面如冠玉，不施粉黛。身形修长纤细，似有病容。 “臣侍谢修夜，河北人氏，年十七。” 终于有年纪相仿的人了，萧钺想，虽然温世瑜与他同岁，只比他小一个月。可是根据游戏规则，他不能专宠温世瑜，为了完成风流值的任务，必须得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妃子才行。若是都十四五岁，他哪里下得去手啊。 萧钺对谢修夜印象深些，是他第一个用玉棒探xue的公子。想来自己那是第一次探xue，必是让这位公子疼着了。再看谢修夜似乎有些病弱，气血不足的样子，不禁有些愧疚。 “抬起头来”，萧钺说。 台阶下的公子抬起头，杏眼含水，长眉倦倦，神色冷清，虽然病态却难掩姿色。 萧钺问：“看面色，最近是否生病了？” 谢修夜道：“回陛下、太后，臣侍幼时身体虚弱，所以常带病容。” 萧钺又问：“吏部侍郎俸禄不薄，为何这些年还不见治愈？” 谢修夜似乎思忖了片刻：“回陛下，家父已遍访名医，日日服药调理，已压制些许，只是根基已损，难以彻底痊愈。” 太后道：“模样家世都好，只是身子太弱了，陛下看…” “不妨事”，萧钺道：“太医院杏林圣手不少，让他们为你调理，来日必能痊愈。” 谢修夜吃惊地抬起头，看到高台之上的男人微笑着对他说话，剑眉星目，神采飞扬，一时竟忘了谢恩。 一旁的太监忙说：“哎呦，恭喜贵人啦。” 谢修夜方缓过神来，忙行大礼道：“臣侍谢陛下隆恩，谢太后隆恩。” “就封为侍君吧，封号…” 萧钺思考了片刻：“愁修夜而宛转兮，气涫沸其若波。修夜…你出生时，必是一个长夜吧？” 谢修夜抬头，清冷面容似乎多了一分动容：“陛下圣明。” 萧钺笑了：“耀灵晔而西征，既然你的名字已经是长夜了，那朕就赐你封号为晔，为光耀之意，如何？” 谢修夜抬头，看到萧钺温柔的神情，心中竟涌上酸楚：“陛下所选，自然是极好的，臣侍谢陛下隆恩。” 萧钺微笑着点点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心仪这位晔侍君。 谢修夜行礼后退出大殿，走到殿外刚要往长乐宫宫门处走去，身后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着追上他。说是陛下看他衣裳单薄，怕春日风大，吩咐赐他一领披风。 谢修夜忙谢天恩，接过那领披风，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精致细软，又不至于越了皇家的礼仪禁忌，可见下面人必是用心挑选了。 谢修夜心中涟漪阵阵，似是被那殿上之人的神情触动，再也不得平静。 “宣，从一品骠骑将军之子江初光入殿。” 这位公子一身红衣似火，大步上前，若是内行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有功夫在身。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丹唇微翘，落落大方。 “臣侍江初光，凉州人氏，年十六。” 十六啊…也这样年轻，可惜了，如果生成个男子，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是现如今，只能困在这深宫中了。 萧钺想着，不禁觉得江初光可怜。明明是个年少明媚的少年，却拿自己最好的年华做了家族的棋子。而且，注定是一枚弃子。 “既然是母后的亲外甥，儿子认为，亲上加亲也是好的”，萧钺说：“就封兰卿吧。” 台上的太后和台下的江初光似乎都没想到萧钺这样痛快，可也来不及多想了，江初光立刻领旨谢恩。 “母后，选秀既然已经结束，儿子还有奏折要处理，便先回未央宫了。” 萧钺向太后行了一礼，看了看台下的江初光，又道：“江家公子难得进宫一趟，母后必然有些体己话要说。天色还早，便让他去慈宁宫陪母后说说话吧，宫门下钥前记得出宫。” 太后一怔，是啊，她有多久没见过娘家的人了，心中也是一阵触动。 江初光行礼：“谢陛下，臣侍定当铭记。” 萧钺点点头，便离开了大殿。 走出长乐宫，一旁的修敬便道：“陛下，礼部已经拟好册立君后的诏书了，礼部尚书问陛下，何时举办立后的大典？” “越快越好，免得徒生变数。朕记得前几日礼部不是就在准备典仪了？还没准备好？” “已经准备好了”，修敬忙说：“若是快的话，后日便可。” “那就后日吧”，萧钺道：“今日君后是不是能侍驾了？” 修敬暧昧一笑：“回陛下，是。陛下今夜是否要去君后那里？” “嗯”，萧钺点了点头：“今日还有些奏折，怕是赶不上和君后一同用晚膳了，告诉君后不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