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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前,在北京做白日梦,姜焕还幻想着来这化出原形,泡在湖水里洗个澡,好好把平常洗不到的鳞片缝都洗了,游游泳把原身上的灰都泡出来,就连上次被鸟啄被火烧的疤,也要让这一湖净可见底的水浸着抚慰。 还要磨宣昶也用避水诀入水,他的皮肤在水中更显白皙,自己好久没有化成原形,把他卷在身体里,盘住他磨蹭。 人算不如天算,姜焕啧一声,“没想到再来这里是因为这件事。” 贝加尔湖共有二十七个岛屿,奥利洪岛最大,位置最居中,临近贝加尔湖湖水最深处。所以有一种说法,奥利洪岛是贝加尔湖的心脏。 可越临近这心脏,姜焕越觉得哪里不太对。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类活动比当年频繁太多,也许是因为兔子和毕阿宝失踪,他们要进行钓鱼计划。 总而言之,这片湖水不再是记忆里清凉的湖水。姜焕抬眼问宣昶,“你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宣昶只短暂握一下他的手,嘱咐道,“一切小心。” 他们上了奥利洪岛,不多时就能看见贝加尔湖岸的萨满石。 贝加尔湖古称于巳尼大水,又称大泽,小海,北海。最早属于游牧民族领地,有时因为游牧民族与中原的战争,作为战胜得到的土地划归中原王朝。 在十三世纪,这里一度属于蒙古帝国。湖畔至今生活着布里亚特人,他们是蒙古族的一支。 因为这些历史,贝加尔湖周围保留着萨满教信仰。 贝加尔湖区是北半球萨满巫师的圣地,萨满教仪式大多以火祭献,来之前那晚,宣昶做了一个梦。 他不愿现在就用一个梦让姜焕不安,但那个梦里,贝加尔湖湖水摇动,满湖清凉甘洌的水被一个巨大的火影烤干,只剩火光冲天。 ——而贝加尔湖在蒙古语里被称为“白嘎嘎拉”,翻译成中文,意思恰好是,“永生不灭的火”。 59 九 这个赛事因为性质特殊,办得十分寒碜。 地点在奥利洪岛上的小镇,小镇里多的是木屋旅馆,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一个驯妖人带着一只或几只妖怪,一组住一间木屋。 姜焕去前台登记,前台显然英文不太好,要他一个一个字母拼,“Zhang,Z—H—A—N—G—” 有在大堂休息的人耳朵一动,想到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张家,多看他们几眼。 姜焕和宣昶也看清形势,这氛围确实有些宠物比赛的味道,主从分得相当明确,被收服驯化的妖怪都跟随主人。宣昶也配合地不再和姜焕并肩,落后半步。 姜焕一瞬之间,油然而生高高在上当家作主的感觉。反正宣昶是个狐狸精,狐狸精不分男女,都被默认和主人有点那什么不干不净。 等到木屋的门一开,他就拽住宣昶的手,把宣昶往门里甩。 端庄佳人般难得的男狐狸精面上也表现出几分被迫,几分脆弱,被甩进木屋,轻轻揉着手腕。 木屋门啪地一声甩上,遮掩住剩下的蹂躏戏码。 宣昶扫了眼泛红的手腕,唇边带着笑,“演过头了吧。” 姜焕凑上去给他揉手腕,振振有词,“过头什么过头,你都长这样了,我不把你压床上干,坐怀不乱,像话吗。” 宣昶看他满脸得意,也不跟他磨牙,“这附近的两个酒店应该都住着参与者,至少三十多组。” 姜焕这才后知后觉,问了句,“我看连日本和印尼的都有,他们这大老远跑西伯利亚,这比赛奖品是什么?” 宣昶一听就明白,他连这比赛的介绍都没仔细看。 “有奖金。” “多少?” 宣昶说,“十万。”就看见姜焕撇嘴,“就这么点”,他补上单位,“美元。” 尽管参赛者很国际,奖金也发得国际,姜焕还是嫌这比赛寒碜。 次日早,就在木屋酒店的餐厅吃一顿面包鸡蛋和芝士的早餐。 以往早上对着宣昶做的面,姜焕只觉得不过一碗面,这会儿面对俄式早餐,却想念得很。要不是靠看着宣昶的侧脸下饭,简直吃不下去。 他一吃不好,脸色就差。以往是英俊里带着凶悍,换了这张脸,就是英俊里带着阴沉。 他昨夜和宣昶补过课,这个比赛初赛就是要被驯服的妖显原形。 小镇里树木林中的空地不少,都是修道者,稍一布置,圈出地界,就能充当初赛场地。 吃过早餐,各自准备一两个小时,参赛人等就带着驯养的妖到场,按安排逐一化出原形,验明正身。 姜焕被安排在后,但提前到场看热闹。 他靠在一棵大树下越看脸色越差,不少人注意到宣昶,看不透宣昶到底是个什么妖,在自己的妖化形展示后还不离去,猜测宣昶的真身。 宣昶不能安抚姜焕,就只能忍耐眼前的场面。 强迫妖显原形就像强迫人脱衣服,为数不少的妖怪是成妖之后被强行降服的,视此为侮辱;另一些妖怪,却是从小被驯养,甚至一代接一代作为财产被继承,也就不把显出原形视为难堪。 才刚过第十组,一只妖怪不愿现形,被主人狠狠责罚,最后裁判宣布,开除参赛资格。 印尼选手驯养的妖貌似十四五的少女,讶然问主人,“这是很简单的事,他为什么要惹主人不高兴?” 待到轮到她,穿黄色裙子的小女孩旋转着化身一只蝴蝶,绕着主人翩跹起舞,彩翼大如手掌,是珍稀的玉皇鸟翼蝶。 再下一位是日本选手藤原孝男,他驯养的妖同样化作一个小女孩。一身白裙,低着头,怯怯躲在他身后。 这个比赛参与者华裔居多,藤原孝男长得面容清秀,打扮带点学生气,相当亲切,按着女孩肩膀安慰鼓励,然后歉意地看着在场其他人,说的是中文。 “真是抱歉,望月性格有一些怕生,她就像我的meimei,请给我们再多一些时间。” 姜焕微微眯眼。 藤原还在轻声细语地哄着名叫望月的小女孩。 天师血挡住了姜焕身上的妖气,但他在那小女孩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 果然,不出五分钟,小女孩红着眼走到地面画出的巨大圆圈内,抱膝蹲下,化成一条雪白的蛇,下身盘踞在地,有半人高。 大约只有一两百岁,手臂粗细,鳞片细细密密,晶莹可爱,全身洁白,只有一对眼睛和吐出的信子殷红如血。 她上身直立,在圈里游了几圈。蛇腹磨着草叶簌簌有声,藤原含笑弯腰张开手臂,“望月,来哥哥这里。” 白蛇便乖巧游去,还如乖巧的小女孩,缠上他的身体,埋头贴在他肩上。 裁判给白蛇打过分,藤原轻轻抚摸缠在身上的蛇,说些宽慰的话。 主办方的人宣布,“请第十五组,中国大陆,张法泰先生。” 姜焕阴沉地指地面圆圈,命令道,“进去。” 宣昶一动不动。 他们之前商量过,既然钓鱼,就闹大点。主人和驯养的妖间关系非常不睦,才好多钓几条鱼上钩。 “可以啊,越来越不听话。”姜焕拈诀,宣昶就像被猛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