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酒局办到了深夜，快结束前叶恪成就和他的情妇走了，留下一众小弟在那喝。叶恪成走之前陈新带着钟斌把礼物送了过去，叶恪成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没说话就走了。他走了没多久，在那独自喝酒的肖成阴着一张脸也走了。

    钟斌看着他们离去，有些好奇的问陈新：“怎么，吵架了？”

    陈新有些好笑，他看了眼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开口：“这位新大嫂是肖成献上去的，准确说是他把人抓到他的夜总会去被叶总看上了。原本大家都以为只是玩玩，想不到没几年就上位了。原来羞辱她的人自然要遭殃。”

    羞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新看着垂眸思考的钟斌，“小斌，你出来没多久就跟我了，我知道你人情世故不行。多做少问是好事，但是只能在当小弟的时候是好事，你要是手下有人了，做事就得三思而后行了。你可以不问，但是不能不懂。现在我护着你，你听我的行事是不会错的，但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思考。”

    陈新明明只是比他大个八岁，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怎么了哥，突然说的那么严重，我说好当你的小弟，可得当你一辈子的小弟。你可别不要我。”钟斌瞪大眼说道。

    陈新失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你知道当时的肖成有多如日中天吗，可以说是是叶恪成的第三只手，结果还不是说收拾就收拾了。我现在被扶持起来也不过是削他的焰火而已，他太出风头了。叶恪成一直在东南亚活动，为什么这段时间赶回来？女人和生日都是借口，今天是宴请肖成的鸿门宴而已，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几个脸色。”

    此消彼长，左右互搏，为的不就是他自己这个老大做的稳当吗。

    陈新话没有说全，但是钟斌已经听懂了。

    “我们现在看似管理这片区，可是这原来就是叶家管的地，叶恪成有更大的野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新话没说完，有醉酒的客人过来打招呼，他就直接闭嘴了。

    把客人送上车，陈新却怎么也不再开口刚刚的话题。

    “今天辛苦你了。”他只是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一个红包，“这是叶总让我给你的。”

    说罢，把红包拍在钟斌手上。

    钟斌一摸，乐了：“这可不少了，打底五千吧。”

    陈新点上一根烟，猛地吸了口，看着连月亮都躲藏起来的黑夜，“干苦力活是得好好犒劳，你今天没怎么吃啊。”

    “吃不惯。”钟斌看着也拿出根烟，叼在嘴巴没点燃，“大龙虾大鱼翅感觉没烧烤吃得爽。”

    看着是正儿八经的模样。

    陈新听笑了：“你这人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走，哥带你去撸串。”

    “好嘞哥。”

    -

    两人就这样穿着西装去大学街旁撸串去了。

    略显油腻的塑料桌椅是看都不看就坐上去了，坐上先来两瓶啤酒。

    点了十几串烧烤，师傅在那慢慢烤，人就先喝上了。

    钟斌直接用手拧开了瓶盖，给陈新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上。

    橙黄色液体倒入玻璃杯的一瞬间，白色的气泡往上升试图冲出牢笼。

    “哥，这新嫂子叫什么？”他有些好奇，双臂交叉撑在桌上。

    “怎么，喜欢这款？”陈新睨了他一眼，抿了一口酒。

    “这款太对我胃口了，看着我心颤颤啊。你看人家穿着旗袍，头发挽起来，我上哪能遇见这种妞啊。”钟斌脸上带着笑，不知真假。

    “可别乱碰你新嫂子，要是叶总吃起醋来可有够呛的。”店家端上免费的花生米，陈新闭了口，等人走了拿起颗花生米放嘴里嚼，“新嫂子有的是手段，可不像你酒吧钓到的一样。”

    “你这话说的，把我说成人渣似的。”钟斌撇嘴，喝了一口酒，“我这么多年，都是走你情我愿的，从来没有强逼利诱。都是人家女的看上我好不好。我只是看着新嫂子有些面熟。”

    “是是是，你的心只住得下一个人，只是你的心分成很多碎片而已。”陈新开玩笑道，“新嫂子听说姓于，至于叫什么...叶总好像喊过人家阿华？还是什么同音字。你可记好了，可千万别搞这个借口接近人家，不然没多久我就得去附近的海湾找你的尸体了。”

    “得了哥，别说那么晦气的话题了。”钟斌摆手，一脸无语，看着店家上了菜，“我们还是老实吃烧烤吧，走一个。”

    他们又喝了一杯酒，开始撸串。

    这个城市靠海，早些年是很混乱的，很多渔村会为了争夺靠岸海域的捕鱼权而打架，而当年的政府没有很大的能力管好这里，导致出现了许多黑帮。叶家就是其中一个，他们主要是靠酒楼和赌场来挣钱，后面赌场改成了夜总会和酒吧。等到后面政府开始扫黑，叶家的新继承人叶泽成选择洗白上岸开了海运和安保公司，顺便继承了酒楼，而老二叶恪成则潜入东南亚藏在那最肮脏的一部分里继续发展家族企业。

    这座城市的发展并不快，大部分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中，只有少数的人可以通过风口将资本累积发展出头，哪怕是在文化方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座城市没有知名大学，本地人真的读过大学的也寥寥无几。

    国企外企并不多，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干服务业。

    这家烧烤店的老板好像是北方人，他的烤鸡架是酸甜口，酥脆的口感十分对钟斌的胃口，这让他想起奶奶从菜市场捡到没人要的鸡架回来给他做的熏鸡架。

    陈新吃完点燃一根烟，透过吐出的烟雾看向啃鸡架的钟斌。

    “明天我陪叶总出去，你陪大嫂去逛逛。”

    “陪她？”钟斌第一次接这个活。

    “女人嘛，陪她去商场逛逛，当个司机拎东西。”

    陈新抖落烟灰，看向前方吃完烧烤走人的大学生，其实大学生很好认，无论是打扮还是带有期望的神情都暗示着他们没有真正踏入社会，还对未来有着期望。没有经历过过大的挫折，否定一切认知的挫折。

    现在想想如果钟斌当初没有辍学的话，现在应该也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吧。

    ...真是可惜。

    “嘿哥，发什么呆呢？吃撑了这是？”钟斌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陈新回神，扔掉快燃尽的烟头扶额：“人不服老不行啊，喝醉了就爱回忆。”

    “你才三十多吧，怎么就老了呢。”钟斌质疑，他看向陈新发呆的方向，“不会是看见女大学生看呆了吧。”

    “你以为我是你吗，色心上头！”陈新佯装发怒，拍了钟斌的脑袋就起身去结账了。

    钟斌捂着脑袋，“拍多了就傻了！”

    “那是你本来就傻。”陈新嘲讽了一句，账付完回来，“我困死了先走了，明天你记得开我新买的车过去，开你那辆破的要死的奇瑞QQ我怕人家不愿意上车。”

    “什么意思啊，谁家工作车是奥迪啊。”钟斌恼怒。

    “不跟你多扯，明天表现得正经点，要是拿出你泡妞那套被发现你就跳海吧。”陈新打开车门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突然走那么急像是有鬼在后面追一样。”钟斌嘟囔，他拿起手机也准备走人。

    突然这个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茵茵：我在蓝心酒吧，能来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