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餮足(200珠加更)

    

餮足(200珠加更)



    马尚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室内昏暗,时间不早。

    他呆滞了片刻,终于记起好似该去赴宴了。

    ……如何没人来唤?

    马尚用力一撑,只觉入手一片软绵绵的,显然还趴着个人。

    零碎的片段倏然划过脑中,他惊得一骨碌翻身而起,挑帐细看。

    借着外头的烛火,只见凌乱的锦褥上的女体仍有呼吸起伏,除了残余的淤青水痕,并无任何可怖血迹。

    再看床内,哪有什么石镜?

    果然是梦。

    马尚松了口气,寻思大约是方才弄得太尽兴,爽得昏了头。

    想到这个,他砸吧了下嘴,回忆起方才情形。

    思及梦里梦外的暴戾与荒唐,他不禁又有点意动,还有点隔靴搔痒似的遗憾。

    偏巧此时,昏过去的侍女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呻吟。

    马尚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对方那堪称凄惨的后背,于是那一点意动立刻成了八分。

    他犹豫着扳过侍女的脸——眉眼无碍,然确实是陌生的,同东家小姐只有三分像。

    马尚彻底松了口气。他本就是个胆大的心狠的,眼下确认无事,当即再无拘束,毫不客气地重新压上去,放任自己横冲直撞起来。

    多少受那梦境影响,他克制着抓紧身下人的腰肢,不再去掐脖颈,免得收不住力。

    可知道归知道,当快感当真顺着身下二两rou直冲脑袋,马尚又有些收不住。

    身下的人很快就呻吟起来,声音听着很是有些痛苦。

    “小声点!”他用力掐那侍女。

    侍女立刻咬紧了破损的唇,不敢高喊。

    马尚见她柔弱可欺,凶意又起,转去拧她胸口。

    那处本就脆弱,她禁不住弹跳而起,像是腹部受了一刀的鱼,几乎直接撞入马尚怀中。

    他本就觉得十分不尽兴,顺势就将她拉起。

    这个姿势比方才要好使力得多——手、胳臂还有牙齿,都有了去处,可以尽情在怀中的女体身上释放无处可去的恶意。

    可这点舒畅很快又不够了。

    他开始怀念梦中的肆意和血意——他甚至想,哪怕不能那样尽情地将怀中的身体辱骂、撕开,就算、就算那面镜子还在也是好的……

    鬼使神差的,他又朝床内瞥了过去。

    然后他真的又看到了那面石镜。

    这一次,镜中的景象比先前要清晰很多:

    红枫掩映之中,身体轻盈洁白的少女趴在个异常高大雄健的男子怀中,仿佛窝在一团黑云中的白猫。对方正垂首咬她的脖颈,而她正埋首于对方胸膛之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紧贴后背的汗湿乌发,情至极处而难耐咬住的半露红唇,不时因为擦过怀中人胸膛带起的银丝,每一处都像是带了钩子一般。

    这般香艳场景,让马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动静极轻,可对面少女忽而抬脸看了他一眼——

    是颇为熟悉的眼神,可这一次,那层浮于表面的温和已然不见。

    眼中不见半分情热,唯有冰冷的嘲意。

    马尚后脑莫名一冷,下意识要将怀中人一把推开。

    可他根本推不动。

    并非是四肢动不了,而是因为他正被一双布满淤青的、纤瘦的胳臂牢牢抱在怀里。

    ——这不对。明明是他抱着对方。

    马尚被摁得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勉力侧脸去看那镜子。

    方才镜中所见旖旎景象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面容一模一样的“马尚”相对而抱。

    怀里的那个一脸惊慌,而抱着他的那个满面狰狞yin笑。

    马尚僵了半响,方不可置信地动了动手指,果然,入手哪还有先前销魂,只有粗糙扎手。

    下巴一紧,他被强迫着抬眼,却见一张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糙面正将他面对面抓在怀里,狞笑着于他对视,而更可怕的是两人下体相交,不停耸动。

    “客人。”头顶传来的依旧是侍女的声音,“不要叫,会吵着隔壁的。”

    “妖怪!”

    马尚目眦欲裂,疯狂挣扎起来,惊叫得像只受惊的鸡。

    然而力量上的差距让他根本无处可逃。他就这般被重重地碾在怀里,任凭尖锐得同裹满了铁钉一样的棍棒自下扎入体内,一下又一下。

    太痛了,他从不知道,刀、棍、斧埋入体内会这样痛。

    开始他还能嘶声吼叫,可慢慢地,他就叫不出来了。

    他多么希望这是梦——因为哪怕他痛昏过去时,床内的镜子始终没有消失。

    可直到他被彻底捣碎,皮囊如水袋般膨胀开来,血rou碎片自下头的破口流了一地——

    可镜中的两人都还在颠鸾倒凤,旁若无人。

    ……

    肩背纤薄的少女静静趴伏在床上,气息微促,俄而猛地抖了一下,十指倏然收紧,猛地攥住了手下的锦褥。

    “客人,可是哪里不舒服,按得重了?”身后侍女停了动作,关切问她。

    陈莫儿没有立即接话。

    她略略平复了会儿气息,方缓缓睁开了细长的眸子,眸中水光清浅,眼尾绯色淡染,像是刚从一场濡湿潮热的梦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面上餮足之色如潮水倏然尽退,尽数化作了寻常女儿家的轻盈与纯真。

    “没什么,”她支起半身,清了清嗓中沉淀的哑意,“不过是方才觉得舒服,就打了个瞌睡——外面可是有人敲门?”

    侍女略略侧脸,旋即露出了点轻盈的笑来:“应当是给客人送吃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