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录 杜荫山/孟文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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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世上姻缘千万种,大抵分来也不过那几类,比如说情投意合的,强取豪夺的,举案齐眉的,嬉笑怒骂的等等等等。今天说的这对那是冤家路窄,假戏真做。 话说孟家三少爷孟文禄在国外本来活得自在,哪成想老爷子病重找他回来继承家业。继承家业自然少不了联姻成亲,好为小孟先生站稳脚跟打下基础。 只是孟三自小在国外长大,自由恋爱女友就有过两任,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到枕边缠绵什么都做过了,最后因为种种原因分了手。要他为了家族利益去和一个不相识的人成亲,那不是个轻易的事。 几家大小姐都被他气走,合适的人选也不多了。到了他真想继承父亲遗愿好好办军工厂的时候才发现孤木难支。孟家虽家大业大但也行将就木。偌大的上海,青帮,军统,日本人各有各的厉害,都要看人家脸色。行动处处受制,几番波折也打磨了他的心性,他这才答应联姻。 只是优选已经被他得罪光了,剩下的几家不是家业过小没有助益,就是身后有美国人或者日本人撑腰,以后难免会被制衡。 有一家倒是合适,但细说却有点不体面,原来是虞家为大儿子杜荫山张罗婚事。此人是军统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但性格乖戾古怪,手段阴险毒辣,可谓名声在外。跟这个行为乖张叛逆的孟三倒是有得一比,只怕小孟先生太嫩,还玩不过他。年龄年长几岁倒不是最要紧的。 眼看这小孟先生之前把上海名流都得罪光了,有些病急乱投医,竟然答应见见这杜荫山一面。哪怕是个火坑也得跳,孟三做好了觉悟,见了面却忍不住茶都喷了出来。 原来杜荫山这人他曾见过。就在他回国不久,在酒吧放浪形骸,正巧遇见了一个长相顺眼还颇为风趣的一位男士。两个人相谈甚欢,喝了一杯又一杯,第二天孟文禄醒过来浑身赤条条的旁边躺的就是昨天那位。 孟文禄那叫一个后悔。虽然民风开化后男人和男人成亲也是常见的。但自己这方面却是清清白白。昨晚喝酒断片竟然干下这档子事来,想着也不计较那些无谓的上下问题了,穿了衣服就踮着脚溜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自家花园又见到这位。 孟三的大姐惊诧之下责问,怎么这么没规矩?你们认识?杜荫山被喷湿了衣服倒还是好脾气,脸上挂着笑拿出手帕边擦边说,认识倒不算,不过看样子小孟先生还记得我。孟文禄连忙把八卦的大姐打发了和杜荫山私下谈。 两人默契地一拍即合。都一夜情滚上床了对方/自己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半斤八两有时候也等于相配。于是火速成婚,约法三章,两人只做表面夫夫。只是天长日久,小孟先生被这杜荫山哄上手,难免借夫妻之名行炮友之实。每次事后孟三就止不住后悔。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但好在有杜荫山牵线搭桥,军工厂总算步上正轨,虞家也借孟家声势更加令人侧目。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了下去。 婚前约法三章其一就是在外面可以有人,但不能公开,不能介入婚姻。孟文禄本来以为先违反这条的是杜荫山,毕竟这人看着就像万花丛中过的主儿。没想到杜荫山竟然是工作狂一个,反而是自己为了应酬名义上先有了个外室。 杜荫山倒也不在乎。说起来有点自负,但杜荫山自觉比胭脂俗粉强多了。更何况这孟文禄说是交了两任女友,但论有些事玩不过他。直白点讲,小孟先生尝过滋味后怕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想到这杜荫山就会偷笑。喝醉后的孟文禄真是好摆布,竟然还以为是喝断片。自己下了药逗着哄着欺负着他,把人都草失禁了,责任都不用负,还得亏这位孟少爷神经大条。不过这人醒着的时候真不好对付,心眼有八百多个,七百个扑在兵工厂上,剩下一百个拿来防范自己。这可不是自己精心设局想要的效果。他要这人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想着那天床上的人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拿来了好酒和杯子打算故技重施。药就免了,都成了夫妻,多不妥。哪知道这孟文禄正事提上来日程就忙得跟陀螺一样,不是宴客会客托人办事,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琢磨枪械图纸。正赶上孟先生和人商谈,他也不好拂人面子,在花园里闲走等到月上柳梢头,人也没约到。实在可恶。 杜荫山回了房,这人竟然已经洗好准备睡下了,完全没把自己这个表面丈夫放在眼里。相处这么久,杜荫山多少摸出点他的性子来。这人好面子还执拗。当初第一次被男人骗上床已经丢了脸,还是在下。两人结婚后亲热都是杜荫山主动,好言好语哄着,别提多费劲。但另一方面他留洋多年,自由奔放,如果心情好很好说话。毕竟是小了几岁,被杜荫山时时拿捏。 杜荫山回房后看见他已经睡下,气不打一处来。但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孟文禄正侧躺着,看样子刚洗完澡进入浅眠。发尾还濡湿着。这人喜欢着一件白色汗衫。后来杜荫山购置了睡袍后就入乡随俗。此时正穿着的那件丝滑的睡衣没有扣子,前襟落下来,露出孟文禄的一片胸脯。 小孟先生留洋时看起来不少运动。身材结实,皮肤比坐办公室的杜荫山要深几个度,小麦色看起来健康又漂亮。腰身也很柔韧有力,哄着他自己动的时候,没经验也能撑好一阵。一开始他还不情愿,端上孟先生的架子矜贵得很。杜荫山不由分说地翻了身扶着他腰让他坐好。 东西坐到深处让孟文禄呼吸一滞,手忙扶在杜荫山胸前稳着自己。不是自己放不开,是实在不想看见杜荫山这老狐狸得意洋洋的样子。从结了婚没多久自己就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可是说不清。要说他是图钱,这人对钱财兴趣还没审讯犯人大。要说他是图权,自己这新上任的孟先生处处受制,手里实权还没他一个处长大。 本来回国后人情繁杂已经让他应接不暇,还要对付一个杜荫山真是难上加难。他索性撂挑子不干了,抬起屁股就要走人,却被杜荫山又结结实实按了回去。他压着喉咙里的低吟,瞪着杜荫山警告道:你别太过分。 谁知道杜荫山并不在意,硬是把人拉着胳膊拽下来接吻,一边吻一边说:我这是伺候孟先生呢。你不是交过两任女友吗?怎么这么玩不开?孟文禄恼羞成怒,提起这个就来气。那也没被上的经验! 要不怎么是留美回来的,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白天在宾客前装的稳重模样一丝也没了。杜荫山觉得好笑,更想逗弄他。那总也见过别人怎么做吧。我看你也不像天天用传教士位的人。发的脾气被淡淡驳回。孟文禄也没法继续发火,认命一样白了杜荫山一眼,自己摆起腰来。 杜荫山吸吮着他的耳垂搂腰配合着,深深浅浅地顶弄。两人虽然平时吵吵闹闹,床上却很有默契。孟文禄没一会儿就得了趣,也不掩饰地享受着呻吟。要说孟文禄对杜荫山什么最满意,皮相还得是其次,第一当属他的活好,也不知道从多少万花丛中过练出来的。想到这,更觉得自己结这婚不能吃亏,干脆推开杜荫山故作甜蜜搂着他的手臂,自己骑了起来。 杜荫山乐得清闲,来回抚摸他紧窄的腰身和饱满的圆臀,偶尔还抓着rourou的屁股突然扇一下。孟文禄试探一番,找到门路后正自己玩得开心,脸上泛着潮红,目光涣散,却被一巴掌扇得委屈般哼了一声,瞥向杜荫山的眼神也不清不楚起来。杜荫山知道他已经沉溺其中,再也不客气,掐着腰配合着顶弄的节奏狠狠往下按。孟文禄哆嗦着摸着他的手,再没有顶嘴贫舌,只是带着缕缕哭腔喊着他的名字。 杜荫山回味着忍不住手往孟文禄的睡袍下探去,没摸两下就被孟文禄懒懒地推开。话里还带着nongnong的睡意。字与字粘连在一起跟撒娇似的。别弄了。困死了。然后他翻了个身,毛刺刺的脑袋扎在杜荫山怀里继续沉睡。 杜荫山有点无可奈何,把被子拉了上来,就着这个姿势搂着他闭上眼。 2 第二天杜荫山起床洗漱,孟文禄还在睡。等到出来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衣物时,这人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头抵着杜荫山的肩膀。说话也含糊。 晚上回来......换衣服......孟文禄眼瞅着站着又要睡过去。杜荫山抓着他双肩把人扶正。什么换衣服?孟三揉揉眼,捋顺了舌头。要参加晚宴。礼服到时候会送来。 杜荫山把人按回到床上,整了整袖口。镜子里的人穿着最常见的那身黄绿色军装和外衣,几乎是他一成不变的装扮。不能说穿在他身上不好看,至少不适合晚宴。 好。我知道了。不过今天我有任务在身。虽然没到抓捕环节,但怕有变数。我先跟你吱个声。到时候到不了也是有可能的。杜荫山收拾妥当,拉开房门。 孟文禄有点不悦,但杜荫山一贯如此。其他事好说,工作不容置喙。他差不多也醒了,刚才似小孩撒娇的神态一扫而光,赌气地说:那好办。你去不了还有别人。 杜荫山笑笑不当回事。凭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外室?秦淮河上的姐都能跟你去赴宴。孟家真是每况愈下了。孟文禄气极,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那扔,却被关上的门挡住。 杜荫山的脑袋又冒出来,故意招惹人一样。瞧你这脾气。别叫孟先生了,叫孟大小姐吧。我只说有可能到不了,又不是不来。孟文禄有了台阶,脸色和缓了些,但依旧气鼓鼓。杜荫山早习惯了,看了看自己的表。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见。 晚上回到卧室,杜荫山就看见了桌子上显眼的包裹。一套西装礼服考究地装在礼盒里。需要穿戴的东西一应俱全。礼服剪裁得体,黑白色经典优雅,穿上线条流畅,衬得杜荫山腰细腿长。另外还有一个华美的古董盒子里装着一对祖母绿袖扣。 孟三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怪不得为他不参加发脾气。这人脾气也是别扭得很,直说晚宴对他很重要不得了吗?杜荫山把自己装扮好,镜子里的人矜贵而漂亮。为了这身衣服,他预备和孟先生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正在对镜臭美的时候,孟文禄推门进来,已然打扮整齐。真是个青年才俊,纨绔公子模样。两任女友未必全是为了钱。他眯起眼笑,说早知道你这么费心准备,我却之不恭。孟文禄哼了一声,把落下的请帖塞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而后伸出手做邀请状。那走吧。咱俩还有戏要演呢。 两人坐车到了万国酒店。宴会上鱼龙混杂,熙熙攘攘,觥筹交错。一群人暗暗地打量这看起来合拍的一对壁人。上海本地青帮的二把手冲孟先生点头。日本驻华的外交大使清水斜瞥了他们两眼。杜荫山则和认识的几个中外军官打了招呼。 孟文禄被人请去别处聊什么私密事时,杜荫山则百无聊赖地应酬几个同僚。男人凑在一起也会八卦,尤其是这表面光鲜背地龌龊的联姻之事,少不了偷情这种香艳字眼。客气地寒暄几句,几人就露出了真正用意,打听起孟文禄的外室。 看得出你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那传闻今天一定不攻自破了。杜荫山有意逗弄他们,一副好奇模样。什么传闻?这......传闻都是胡诌。一定是嫉恨你们,所以造谣孟先生在外养了个女人。杜荫山淡淡地说:哦,是有这么回事。 听者立刻竖起耳朵。杜荫山不急不缓地喝了口酒,却没有再张嘴的意思。这可急坏了旁人。一位同僚半开玩笑地说:这么说是真的?你倒是宽宏大量。难不成你也有个红颜知己?杜荫山转着手上的戒指。这倒没有。 周围人更是心痒难耐。那你就甘心孟先生在你之外有人?他狡黠地一笑,带着些恶作剧的快意勾勾手。几个人围过来。杜荫山放低了声音讲:他现在,对女人不感兴趣。外面那个只是个幌子。男人嘛,你们懂的,太死要面子。 说完他快活得跟只偷吃了肥鸡的狐狸一样抿了口酒压住笑意。你们可不能出去乱讲。孟先生丢了面子可是要生气的。几个同僚听了露出揶揄的表情,纷纷答应道一定一定,然后转头把这话散布出去。 传到孟文禄耳朵里时这话已经变成了:孟先生年纪轻轻,在此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孟文禄一晚上收获了无数同情的目光,而杜荫山的深情和忠诚让他被宾客们默默赞许,博得了美名。 孟文禄被杜荫山邀请去跳舞时还在纳闷。他问:怎么感觉大家瞧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杜荫山故作不知情。有吗?你多心了吧。先别管那些了。说着他把孟文禄手里的香槟拿下放在桌上,郑重而绅士地弯下腰伸出手。小孟先生,我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舞吗? 今晚的杜荫山看着格外顺眼。孟文禄想了一秒,把手搭了上去。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没跳过女步。杜荫山体贴地说:这有何难。你既然赏脸,我跳女步都可以。孟文禄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顽童的笑浮上嘴角。那劳烦杜处长了。 一曲终了,宾主尽欢。杜荫山女步也跳得款款动人。一对眷侣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孟文禄出来抛头露面的目的也达到了,坐上车时还在哼着刚才的舞曲,丝毫不知道杜荫山给他散布了个什么谣言。 杜荫山瞧着他这样,越发觉得小孟先生天真得可爱,于是拉了前座和后座之间的帘子,开始动手动脚。自家的司机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孟文禄矜持地推开了杜荫山。他人有点羞臊,嘴却硬得很。 你干嘛?还没到家。孟文禄瞪他。杜荫山再度靠上来,头歪着盯着孟文禄的嘴唇说:配合了孟先生一晚上,我得讨个赏。孟文禄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个吻。哪知道杜荫山得寸进尺,手从膝盖滑到大腿再到腿根。 孟文禄夹紧了腿小声骂他。杜荫山反而更得意,在耳边净说些下流话。床都上了多少次了,怎么小孟先生还像被调戏的女学生呢?说着手又往腿根挤进两寸。孟文禄冷哼一声。杜处长真是阅人无数,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女学生。 杜荫山莫名其妙碰个软钉子,只能陪笑。是我说话太不讲究了。不过你今晚上的确很好看。孟文禄还是冷着个脸。杜荫山便转了话题,指腹摩挲着那对宝石袖扣问:这是你亲手给我挑的吗?孟文禄斜了眼他。懒得给你挑。这是我爹留下的。 这算送给我了?孟文禄还是没好脸色,说着气话。我现在想要回来。杜荫山颔首,把袖扣一一取下放在孟文禄手心,叹了口气,故作受伤。一晚上陪着你笑脸相迎,结果没人了就给我甩脸子。 这话一出,孟文禄不好意思起来。他把东西不耐烦地拍在杜荫山手上。送你了,送你了。我不要了。杜荫山趁机抓紧了他的手,额头抵着额头逼近问道:我要的是这个吗? 两个人连房门都没进就在客厅沙发先抱着打起滚来。好在这是夫妻俩的私宅,并无旁人。杜荫山一下下啄着孟文禄的唇,逗得那人想要迎上来咬住他的下唇,却屡屡被杜荫山躲开。孟文禄气急败坏,拉着杜荫山的衣领往下拽。两人才好好地接了吻。 杜荫山让他腿圈在自己腰上,然后站起托着人屁股往上颠颠,上了楼梯往卧室方向走。两人亲个不停。身上衣服都还齐全,却被揉弄得不成样子。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时候,电话却响了。孟文禄先他一步跳下来去接电话。杜荫山则捣乱地在身后搂着腰亲着耳垂继续腻歪。 正等着孟三挂掉电话,谁知道他面色不善地把电话递给了自己。你的。杜荫山接了过来。事情有变,一直在监视的对象似乎准备逃离,手下请示是否抓捕。杜荫山听着报告理了理衣服,有点无奈地对孟文禄说:晚点见。 3 孟文禄越想越气,被人白白撩起的一团火无处发泄。杜荫山走得急,衣服都没换,只是把军大衣套在外面,于是他看见衣架上挂着的杜荫山的军装外套。他情不自禁地把把外套取了下来。晚宴前脱下的衣服自然早没了体温,但那淡淡的一丝混着烟气的体味让他的嗅觉一振。 他抱着杜荫山的衣服躺在了床上,去嗅那若隐若现的气味。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味道,但感到莫名好闻。他沉醉地把脸埋在衣服里自渎,带着报复的快乐,然后把没有擦洗的军装挂回了原处。 第二天中午杜荫山回来换衣服。本来准备了会碰到冷着脸的孟三,却发现那人好心情地在花园里品尝着咖啡,看见他回来了还冲他笑着举杯。此事吊诡到他一时想不到头绪,于是他也回了一个微笑。换了衣服出门,孟三还冲他招手再见。杜荫山愈发觉得有什么事出错了。 等到在刑讯室坐定,手下又呈上一份新的刑讯纪录。此人胆小怕事,却也狡猾,三四次的招供内容都有不同。杜荫山让他们再打,打到对方招为止。他的副官却摸着鼻头有些为难的模样。 怎么?还怕把他打死吗?我以前学医心里有数,按我说的做。手下却心虚地偏开眼睛,小心提醒道:处座,您衣服上好像沾上脏东西了。是糨糊吧。杜荫山扫了眼自己的衣服,袖口处有一片明显的干了的白斑,自己只顾查看文件没有注意。 他不声不响地拿文件遮住,微微点了点头说:谢谢提醒。而后让人看着犯人,自己去一下洗手间。他把衣服脱下仔细审视,除了那一处,没有其他明显的污迹。只是衣服内侧细看有一连串的白色斑点,成弧线状。杜荫山恨得牙痒痒,把衣服脱下来卷成一团,细想回去怎么对付孟文禄。 孟文禄等杜荫山发作等了一天。刚好今天空闲,他一直待在花园里。到了下午又换上一张报纸,一壶清茶和一碟栗子糕,和杜荫山耗上了。终于到了傍晚。杜荫山回了家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他点点头,吃饭去了。 孟文禄怀揣着一种恶作剧却没被人发现的憋闷感一直忍到晚上。期待变成了煎熬。他往床上一躺,认命地想,可能没人发现吧。想着还松了口气,本来对杜荫山的报复严阵以待,现在好好睡个觉也不错。 杜荫山这个时候推开了门。因为他喜欢藏酒和听唱片,家里有两个书房。另一个自然是孟文禄的。孟文禄也习惯了他去书房独自放松一下。一看,那人果然是拿着一杯酒走进来的。 不过这人从不多喝,今天也没有醉。看起来很是清醒。但那人古怪地站在床前眯起了眼笑,阴恻恻的,让孟文禄不寒而栗。他拉了把椅子正对着床坐下来说:孟先生有什么忘记交代的?需不需要我提醒? 孟文禄想到了自己的恶作剧,却没了应对的勇气。他作出思考的模样,回答:没有。这么晚了快睡吧。你忙了一整天了。杜荫山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站了起来。这期间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盯得孟文禄心里发虚。 他戏谑而危险地瞧着孟文禄,头微微歪着,慢慢把自己的衣服都解开,把大衣放在椅子上,又解起外套的扣子。孟文禄耳朵有点红,默默地把被子拉上来装睡。那件被他弄脏的衣服却披头盖了上来。 孟文禄打死都装作不知道。他把衣服拉了下来,抱怨:衣服干嘛乱扔?杜荫山还是微微笑着看向他,说:你不眼熟吗?你不是天天穿着这件。怎么不眼熟?孟文禄把衣服随便叠了几下放在床边。 杜荫山突然俯下身。孟文禄吓得往床边爬去,却被杜荫山抓住脚踝拽了回来,脑袋按在衣服上。杜荫山咬着耳朵说:小孟先生跑什么?之前自娱自乐玩得不开心吗?孟文禄破罐子破摔。还不是你走得不凑巧。 杜荫山装模做样地点点头。嗯,孟先生教训得是。是我没伺候好你。今天把你照顾好。你看怎么样?孟文禄看他这样就知道没好事,语气也软了下来,笑嘻嘻的。不用了。你工作辛苦了。今天分房睡吧。累坏了党国精英,我可担不起这个罪。 说着他又想爬起来溜走,却被杜荫山擒住了双手在背后绑了起来。孟文禄气急败坏。你发什么疯?别得寸进尺。我都没抱怨你撇下我不管。杜荫山不理他的叫骂,出去了一趟。再进来时,孟文禄从视线边缘瞄到了一根鞭子。 杜荫山实在是个危险人物。自己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孟文禄跟毛毛虫一样蠕动着滚下床,在床角装死,却被人又拎上来。杜荫山在他小腹下体贴地垫了枕头摆出跪趴的姿势,笑眯眯地说:要开始了。 第一下还是能忍住的。隔着裤子,杜荫山试探性地抽了下,力道也不大。只是身为成年人头一回被鞭子抽屁股异常羞耻。孟文禄憋红了脸,痛哼着威胁:杜荫山你给我等着。杜荫山哼笑了一声,紧接着又抽了一鞭子,用了七成力。 孟文禄没准备地尖叫出声,已经开始后悔惹了杜荫山这个疯子。他在枕头上扭来扭去,试图躲闪。杜荫山压着他腰。鞭子堪称猥亵地划过他的两腿间,要挟道:别乱动。万一把你抽坏了怎么办?刚说完又在臀上rou最厚的地方打了下去。 孟文禄索瑟着。屁股又疼又肿,火辣辣的。唯一有气节的一点是嘴上骂人没听过。杜荫山确信自己还听到了几句英文脏话。他用鞭子把孟文禄的下巴挑了起来。这人竟然被打得已经眼泛泪花,却还一脸倔强地诅咒自己不得好死。 杜荫山觉得好笑,特地吓唬人地把对方的裤子脱了下来,让人挨打的地方不着丝缕地暴露在外。孟文禄一下子哽住了,有点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离婚。我要和你离婚。这下可玩过火了。杜荫山放下鞭子,手抬起孟文禄下巴逗弄式嘬嘬嘬了几声。 孟文禄含着眼泪别过头,任杜荫山怎么哄都不肯说一句话。杜荫山把他的手解开,当即挨了一巴掌。孟文禄还要再来一下时,杜荫山抓住了他的手腕。咱俩都有错。刚才的一巴掌清了,再打我就不客气了。孟文禄提上自己的裤子,狠狠地瞪他一眼。 杜荫山哄道:怎么又穿上了?我看看打重了没有。孟文禄心有余悸地躲开了他的手。屁股却结结实实坐在床上,疼得弹了起来。杜荫山忍着笑硬把人搂到怀里。孟文禄挣脱不开,裤子又被扒了下来。 细看的确三道鞭痕交叉着红彤彤的肿了起来。杜荫山啧了两声,让人趴在被子上,拿了药膏用棉签给人细细擦拭。孟文禄还一脸委屈和气愤,但没有要逃开的意思了。他涂好又吹吹。皮肤上一阵清凉让孟文禄止不住抖了抖。杜荫山又在他好的地方亲了一下。孟文禄一个激灵,骂道:流氓。 杜荫山拖长了音调:哦?我还没做什么呢。你是希望我流氓点吗?孟文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两根手指在私密处来回摩挲。他脸烧得通红,埋在被子里什么也说不出口,跟着动作轻颤。 杜荫山看穿了他,再问下去就太为难要面子的小孟先生了。他俯下身在孟文禄脖颈和耳朵处亲吻,手指为他按揉着破开入口。孟文禄屁股还疼,但被新的刺激迅速占据了感官。他喉咙里哼哼着,不禁夹住被子摩擦自己。 杜荫山不忘笑话他,贴着耳朵讲:你昨天也是这样吗?是不是想着我,还骂着我把自己玩射了?孟文禄支支吾吾不肯承认。杜荫山趁机把衣服丢在他眼前。还不承认?这东西难道是别人给我弄的?孟文禄梗着脖子说:是我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杜荫山笑笑。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我要好好奖励下好孩子。说完就抱着腰进入,九浅一深引诱得孟文禄咬着嘴唇克制自己不要迎合。偶尔碰到臀部的钝痛也可以忽略不计。早就被勾起的欲望终于可以宣泄。过了两分钟孟文禄就已经到了一次。 孟文禄浑身是汗,粗喘着气。杜荫山没停止动作,而是把他翻个身放在枕头上。他戏谑地用手指弹了弹那暂时萎靡的东西,建议道:你可以去看看医生。不过找我也可以。我以前医术也很好。而且对你,免费。 孟文禄气得拿枕头打他。轻飘飘的,没一点力气。杜荫山把枕头接过来又给他垫高了点,说:谢谢帮忙。然后把他双腿放在肩上开始不留情地征讨起来。 孟文禄气喘吁吁的,已经化成一滩水。眼神也飘忽。最后在被弄了一肚子之后他才意识过来。他骂道:杜荫山!你他妈又没戴套!杜荫山亲亲他汗湿的脸,语气轻快:下次一定。 4 这天孟文禄照样在接待来宾。杜荫山回来后在门口把外衣挂了上去就问仆人孟先生在哪?仆人说在会客厅。他不客气地推门进去,笑着和客人点了点头就顺理成章地坐在了孟文禄的对面。 来访的人有点犯难,看向孟文禄。孟文禄有几分无语,但作为孟先生谈事情时是不应该流露这种情绪的。于是他随意地笑笑,说没关系,家里的生意都少不了他帮衬,有话但言无妨。那人就放下心,说起生意机密来。 杜荫山靠在沙发上,放松地叠着腿坐,面上仔细听着,鞋尖却在桌子底下上下磨蹭着孟文禄的小腿。孟文禄本来喜欢着西装,自从成了孟先生后就把老孟先生那套继承了过来。出席正式场合总要拿出架子,一套深色长衫罩到小腿,下身是西裤和皮鞋。中西结合,说不上摩登,也说不上老土,自有一种当家人的气场。 杜荫山的鞋尖探进他宽阔的裤腿,来回慢慢摩挲他的脚踝和小腿。孟文禄装作无知无觉,却把腿收了回去。杜荫山干脆在桌底下伸直了腿探进长袍下摆踏在他分开的大腿上。孟文禄斜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然而无效。杜荫山玩也似的揉起他大腿放松的肌rou,鞋底的灰尘把孟文禄的西裤都踩脏了。 最后孟文禄忍无可忍地抓住了杜荫山的脚踝,这才能好好听来人谈条件。杜荫山好整以暇地坐着,拿起来孟文禄的茶抿了一口。茶叶清苦,不是他喜欢的味道。留学日久,想必也不是孟文禄的习惯。又是孟先生的架子之一。他把茶杯放下,仔细听起二人谈话。孟文禄见状也放松了警惕,手松开了点。杜荫山趁机又攻城掠地,直接踩到了孟文禄双腿中间。 孟文禄一个激灵,汗毛都倒束起来,用眼神谴责他。好在已经聊到尾声,那人拿起帽子站起来说,多有打扰了,而后眼神古怪地瞄了眼杜荫山,溜之大吉。孟文禄羞恼,说你干什么?你不要面子我还要。杜荫山哪管他嘴上说什么,直接把人压倒,狎昵地问:小孟先生除了嘴硬,还有其他地方硬吗?孟文禄满脸通红,忽然又听见脚步声返还,两人立马正襟危坐。客人拿起桌子上的手提包,再次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记性差。打扰打扰。 杜荫山盯着那人走远才又贴了过来,不管不顾就要让孟文禄履行应有的婚内义务。孟文禄被他和沙发挤在中间挣脱不开,索性半推半就妥协了,被杜荫山撩起长袍下摆,扒掉了裤子。杜荫山嘴上不停,问孟文禄:这长衫倒是和旗袍有点像,干脆下次你下面不要穿东西了。孟文禄听了直骂他龌龊下流。杜荫山笑笑,更下流的你还没见过呢,说着埋下了脑袋。 孟文禄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惊吓得呼吸一滞。唇舌的感觉有如活物,施了巧劲往里面钻。孟文禄谈过两次恋爱的那点经验此时在杜荫山这都不够瞧。他脸烫得跟开水壶一样,脑袋埋在手臂了忍着不发出声音。这偏让杜荫山来了玩闹争斗的兴致。他的手把两瓣掰开,舔过私密的部位。湿黏温热的舌头让孟文禄止不住发颤,他禁不住往前爬去,却被杜荫山握着腿根拉了回来。拉扯间长衫下摆抖落盖在杜荫山脑袋上,一时看不见人只有湿漉漉的水声,让孟文禄格外羞耻。杜荫山又添了两根手指,在凸起处捣弄,孟文禄被玩得支撑不住,喘着气催促道:别闹了,快进来…… 杜荫山来者不拒地接受了建议,把到了膝盖的裤子再往下完全扒干净。孟先生就丢了体面,下身仅有一双黑色袜子包裹,趴在沙发上等待他的侵入。他再次把长衫下摆掀开,进入后慢慢捣弄着,问道:别人知不知道在大上海黑白两道通吃的孟先生在床上是这个模样?跟个雏儿一样扎起脑袋。这么端着干嘛?你是什么良家妇女?又没有别人。 说着他重重地顶撞了一下。孟文禄被他逗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把他撑在一边的手臂抓了过了狠狠咬了口手腕。杜荫山嘶了一声,倒是觉得有趣,死性不改地调戏道:真是贞洁烈女。要不是下面咬这么紧,还以为是我强迫你。 孟文禄再也受不了他这些调侃的话,威胁道:杜荫山!再胡说八道我不做了。杜荫山心情好得很,顺毛道:好,我不说了。不过你得换个称呼。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连名带姓,总不能我连个外人都不如。孟文禄想了想,故意答:知道了,杜处长。杜荫山停下不动了,佯装疲倦。其实今天工作挺累了,要不就到这?孟文禄恨得牙痒痒,问他:那你说叫什么?杜荫山亲了下他的耳朵说:荫山,两个字就行。 孟文禄僵硬而无奈地叫:荫山,你倒是动一下。杜荫山啧了一声,作势要抽离。孟文禄赶紧阻拦,放软了声音。别走。动一动,荫山……杜荫山乘胜追击,一下子送到底。还有呢?喜不喜欢和我做这档子事。孟文禄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不喜欢?活这么好。眼看又要莫名其妙惹恼他,杜荫山干脆吻住了他的嘴。多的不用说了,说点我爱听的。孟文禄思虑再三,放弃了和他置气,说道:喜欢。你话真多,快做事。再这样我不喜欢了。 杜荫山回了声好嘞,就把孟文禄的双手抓起来按在脑袋上方。孟文禄不讨厌这样,甚至反应更加热烈。一声声荫山听起来倒有些情真意切。杜荫山也有点动情,啃咬着他的喉结最后放肆动作撞得人声音跟玻璃渣一样细碎。自己也喘息着很有感觉地和孟文禄一起到了。 两人人叠人地趴在沙发上暂缓呼吸。孟文禄神志清楚了点就开始抱怨。重死了,下去。杜荫山对他从不轻易发脾气,下去时顺手捏了把他湿滑的屁股,骂道:死鸭子嘴硬。 5 几天后在办公室,杜荫山接到弟弟的来电说要来上海一趟。虞啸卿去了军校后就极少回家,和孟文禄未曾谋面。这次来看哥哥,自然也要见一下新的家人。杜荫山和孟文禄的婚事说起来简直是闪电般的速度,让虞啸卿毫无准备,于是仓促准备了礼物来拜访。 孟文禄看着他连连惊叹,兄弟俩长得竟能如此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个似苍松竹柏,一个却似盘转而上的蛇。他说这话还被杜荫山递了个眼神,暗示能不能说点好的。孟文禄笑笑,让管家把客房收拾好了,供虞啸卿入住。三人晚些时候一起进餐,还没等寒暄一番,孟文禄和人有约要出门一趟,于是先一步告辞,留下兄弟俩叙旧。 两人在孟文禄面前循规蹈矩,私下却暗潮涌动。兄弟俩少不经事时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关系,只是后来弟弟不听劝一定要从军上前线俩人志向不同,间生嫌隙。现在久别重逢,杜荫山不禁有点心痒难耐。 他来到客房,虞啸卿正从行李箱里拿出衣物,大多都是军装。他喊了声啸卿,对方抬起头来脸色却不轻松,低下头继续整理衣服。杜荫山在床边叠着腿坐下。床发出吱呀一声。他语气轻松地问:怎么了?总不能现在还在跟我置气?虞啸卿重重地把箱子扣上,放在了床下,故意忽视另一个人的存在。 杜荫山早已习惯,不如说自己波澜不惊的脾气也是从弟弟这磨出来的。他自然而然地凑近帮虞啸卿继续解外衣扣子,腰带还有那些武装带,枪套什么的。花里胡哨的真不少。帮虞啸卿脱了外衣后手自然地落在了衬衣扣子上。 虞啸卿这才正眼看向他。他诘问道:你结婚怎么没有告诉我?杜荫山把扣子从圆圆的衣孔中剥离,平淡地说:怕打扰你训练。虞啸卿却不买账。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杜荫山语气平白地退让起来。说的哪的话?我没想过瞒你。虞啸卿更不满。今晚大概没有能让他满意的答案,他气鼓鼓地坐在床边。扣子只解了一颗,衣领松垮地耷拉着。 杜荫山想要哄他,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想法。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严厉,他和啸卿相依为命,总是想让他过得顺遂合意。偏巧自己的弟弟脾气刚直爱得罪人,又飞出他的羽翼,让他十分苦恼。他和孟文禄结婚除了自己看中这人外,也是父亲授意,为虞家,为未来从军的弟弟铺路。但这话他不能对弟弟讲,拆穿了就不好再演。 他轻言软语地劝说:你我迟早都要结婚生子,我也差不多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别不开心。他说着想像平时一样亲昵地拉起弟弟的手。虞啸卿把他推开,脑子里一团糟。他和杜荫山是亲情还是什么早已混淆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和他断绝关系还是发小孩子脾气。 杜荫山见说服不了他也不强求,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弟弟。他把虞啸卿在床上推倒,慢慢地跟蛇一样爬了上来。他捧着虞啸卿的脸一下下轻柔地啄吻,问:难道你不想我吗?虞啸卿摸着他的手没有回答,态度却已然软化。 杜荫山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几年过去还是如此。他一边吻着虞啸卿倔强的嘴角,一边继续解他的扣子。真狠心。一走就是几年。我可是想着你。虞啸卿听了有些愧疚,已经没了脾气,但还是顾虑地抓住了杜荫山的手。哥,你已经结婚了。杜荫山却不当回事,在耳边蛊惑:没事的,他谈生意都要很久,时间足够。 孟文禄被人爽约。那人似乎麻烦缠身,不能现身,于是孟文禄白跑一趟早早回了家,却没看见兄弟俩的身影。他推开自己卧房人不在,那就是客房了。他答应要带丈夫的弟弟去逛逛上海,随口一说不是他的风格,可当他推开门时,眼前的事让他震惊地僵在原地。 两个人长相酷似的人在客房的小床上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略白皙丰腴的跪趴在床上扭着头和身后的人接吻,吻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杜荫山在有件事上从来不跟他通融,以至于他第一反应上面的应该是他,但那更为精壮的身材无疑是他的弟弟虞啸卿。两人察觉到他的出现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虞啸卿好面子性子又直,一时窘迫惭愧地说不出话,还是杜荫山先开口,尴尬中带着示好地邀请:要不要一起? 孟文禄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看见杜荫山的一瞬更是难以忍耐,但他没有迈腿离开,反而走近了看杜荫山还能怎么应付。杜荫山跟以往很不同,像是在家为非作歹,作威作福,骄矜无比的家猫第一次展露做错事的心虚和歉意。孟文禄同时也发现,有虞啸卿在场的时候,杜荫山有一种平时不多见的柔和。伏低做小的样子让他嫉妒又无法忍受。 杜荫山把孟文禄的拉链拉下,为他动起一向能言善辩的嘴巴。其实杜荫山一向放得开,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今天格外有点低头讨好的意味,让孟文禄品出些不同。孟文禄不客气地抓着他的头发让唇舌伺候。 虞啸卿箭在弦上,不能抽身,只好硬着头皮当着孟文禄的面继续草自己的亲哥哥。哪怕一秒的对视都显得难堪。好在孟文禄并不看他,而是脸色阴沉地低头看着埋在腿间的自己的哥哥。他再也看不下去,最后草草了事。杜荫山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呻吟。孟文禄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对失神的杜荫山宣告:我要草你。 杜荫山躺在弟弟的怀里,双腿却被孟文禄扼住。孟文禄不留情面地cao干,引得他止不住地扭着腰逃避,却被两个人围困得无处可逃。孟文禄是真动了气,一下下像是要凿进最深处。杜荫山也没想到自己疏忽大意,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他的发根都被浸湿了,喘得像快跑死的马。终于孟文禄发xiele出来。杜荫山眼前白光一现,当即晕了过去。 孟文禄从虞啸卿怀里抱过人,不由商量地说: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虞啸卿担忧地看了一眼杜荫山,但始终是不占理,最后出了房间。刚出去孟文禄就又把杜荫山的腿搭在自己肩上再次进入粘腻的甬道。杜荫山的睫毛抖了抖,却没睁开眼。孟文禄又深又重地干起来,无情揭穿他:这点程度你怎么会受不住,快别装了。 杜荫山睁开眼,难得不好意思。他抓住孟文禄的手臂,声音已经有点沙哑。生气也有个度吧。可以了……孟文禄气愤地捏着他的脸掰正了对着自己,口不对心地说:谁生你的气?我俩不过是生意搭档,结婚是个形式而已。杜荫山听了无言。他不想和孟文禄撕破脸,两人身后的利益纠缠是其一,另外他竟然莫名在孟文禄眼前感到心虚对不住。自己怕不是玩着玩着把真心也搭进去一半,而孟文禄这边的心思自己却没摸个准。 他侧着脸把孟文禄的大拇指含进嘴里舔弄,软舌勾引般湿热地舔过手指,然后收紧了口腔吸吮。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示弱和讨好,带着丝丝媚意,看得孟文禄心漏了两拍。他骂了一声,拇指压着杜荫山胡作妄为的舌,草得凶狠。杜荫山止不住地呻吟,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一下巴,很是狼狈,直到唔囔着喊着不行了,孟文禄才放过他。前后挨了三次草,这次装也装不出地昏睡过去。 第二天虞啸卿就走了。留下一封信说俩人以后除了兄弟什么都不是。杜荫山拿着信郁郁寡欢。孟文禄那边更是冰冷,晚上反锁了门,让他只能去书房里暂住。 白天他瞄见孟文禄进了隔壁书房,于是跟了过去。孟文禄坐在桌子前看书,没什么反应。杜荫山试探地伸出手去来回抚摸他的手背,像猫用身体蹭主人小腿表达友好一样。哪知孟文禄收了回去,换上另一只手拿书。 杜荫山不肯放弃,拉过他的手低头去吻指间的对戒,打算诚恳道歉。一句文禄刚喊出嘴,就被打断了。孟文禄说:对了,这个还你。而后他把对戒取下来放在桌上。杜荫山终于没法泰然自若,把戒指收到了自己前兜,自行退出去。他回到自己的书房,深感一时迷乱犯了大错,却不知如何弥补。 6 接下来的几天对杜荫山来说都不很好过,跟孟文禄主动搭话都被当成空气。想来想去还是去了处里,好让孟先生眼不见为净。谁知道在宿舍待的第二天,管家就跟他打电话说先生发脾气,说把我这当什么,旅馆吗?家都不回。杜荫山只能又住了回来,晚上在隔壁书房看起来待审查的资料。 正抽着烟把报纸上一处可疑的地方圈起,楼下孟先生的车回来了。应酬只多不少,孟文禄留学回来也得入乡随俗,不光和人在饭桌上谈生意,还得一起喝花酒哄那群人开心。这么晚回来是常事。 车门一开,一条着rou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先入眼帘。旗袍沿着小腿开叉到膝盖往上一点。来人身姿袅袅,贴身的旗袍衬得人凹凸有致。披着的一条赤狐皮草油光水滑。肩上搭着一条手臂,自然是孟先生的。喝得已经不省人事,脸上还带着红红的唇印。 孟文禄名义上养的外室纯是为了应酬。这件事上孟文禄有分寸,从未带她抛头露面。今天倒是杜荫山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捏得铅笔都要断了,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扭着腰扶着孟文禄登堂入室。孟文禄并不单薄,再加上酒醉,看得出女人扶得费劲。 他悄然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女人抬头看见他时有些惊讶,但很快换上笑脸。孟先生说您忙着工作呢。我看他喝成这样怕没人照应不放心,送送他。杜荫山嗯了一声,不跟她多纠缠,道过谢让司机送客,然后把孟文禄扶到自己怀里。 对方一下子瘫软地靠在人身上。杜荫山搂着他的腰往上搀搀,推门来到卧室把人丢在床上。他嫌弃地拿出手帕把脸上那处唇印擦拭干净,才给孟文禄脱了鞋子推上床。正想关灯离开,又怕他半夜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于是把他又往里挪挪,倒了杯水放在他那边床头柜收拾了睡下。 半夜孟文禄迷迷糊糊地叫着渴。杜荫山扶着他把水送到嘴边。他喝了水又睡去,下意识靠着人,像极了小时候的弟弟怕黑粘着他。杜荫山捋了捋他那头刺手的短发,几天不见还是那么扎手,而后心情复杂地搂着人合上眼。 只是孟文禄睡得并不稳,翻来覆去的。没一会儿,杜荫山就感觉身上压了不轻的重量,另有一双手四处摩挲,钻进衣物里焦渴地触碰皮肤,还狎昵地在人胸前抓揉。杜荫山想到扶他回来的那个女人,要不是自己截胡,怕不是这会儿就是他俩鸳鸯戏水了,于是气恼地把人推开。 孟文禄跌在床榻上才略微清醒,看清了人也是无名火起,说话也不遮拦。对你弟弟心甘情愿,到我这就不愿意了?杜荫山听了理亏又不好发脾气,背对人装作没听见。孟文禄倔脾气上来了,不顾对方的抗拒扑上来把睡衣扯开。 杜荫山一看今晚是没法好好过了,也不挣扎,哄着孟文禄。没有这回事。你我是夫妻,凡事都好商量。他说着胳膊搭上了孟文禄的脖子,眼神天真又诚挚。孟文禄辨不清真假,还没等细想,杜荫山的一双腿就缠到了腰上,巧劲带着他翻个身。 杜荫山跪坐在他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语音诱惑又暧昧地说:我今天好好伺候下孟先生。他把挂在身上的睡衣丢在一边,深深地看了一眼孟文禄背过身去,然后扭着腰轻轻用屁股去蹭那处。 从背后看,杜荫山的上身不算壮实但刚好,腰肢细而柔韧,rou都堆在屁股上。孟文禄一时失了神,忘了两人在冷战,伸出手去摸那莹润的一团,下身更是在摩擦中起来反应。杜荫山拿过润滑挤了满手,为自己准备起来。两根修长的手指进进出出。还故意微微往前倾斜,让人能够看清。做完这事后,又顺手把孟文禄的东西捋了几下,扶正坐了下去。 孟文禄看得口干舌燥,却还矜持着不肯主动。杜荫山便拉着他的手从胸口开始往下抚摸,自己缓缓而有节奏地摆动起腰身,像是表演一样。孟文禄再忍不了这样的撩拨,抓住了他的双手手腕又深又重地干起来。这个姿势难以挣脱,颠簸中回落时又因重力坐得更深。 杜荫山的游刃有余逐渐消失,把主动权让渡给孟文禄,迎合着他的动作。呻吟声时高时低,坐到底时更是颤抖着尖吟。孟文禄的气难消,看见他这享受放浪的样子更是不悦。他问:你把我当谁?杜荫山哆嗦着回头看他,把他平时戴婚戒的手拉到唇边亲吻指节。他叫:文禄,我从没把你当过别人。 孟文禄突然搂过人侧身压着,从腿窝抓着一边大腿高抬,cao弄的同时和人深吻。杜荫山舌尖都在轻颤,被吮着舌头呜咽,最后东西射满了肚子。他躺在床上喘息。孟文禄粗重的呼吸在他耳边,但没说话。他艰难地转个身,和孟文禄抵着额头小心询问:不生气了吧?孟文禄想了下,孩子气地哼了一声。我可没说原谅你。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