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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白振阳对她来说,是亲人是朋友,还有点捉摸不透的其他感情。 他们彼此扶持,生活慢慢好起来,而后,那段时光变成永不褪色的记忆,酸苦,艰辛,现在回想却仍然惆怅。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成这样。曾经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行同陌路还不够,非要加点仇恨才肯罢休。 白振阳不容易,这点她清楚。 他今天所做的,她能理解,却不能原谅。 余男无力,铁棍松了手,落在门边只听见一声响。 白振阳被余男推一个趔趄,他倚着门框痴痴的笑。 没多会儿,一盆冷水泼到他头上,白振阳张大口,不笑了。 他安静下来,水珠滴滴答答从额头往下流,眼前身影变清晰。 白振阳用手挡住脸,好一会儿,传出呜呜的哭声。 余男把水盆扔一边儿,在沙发坐下。 白振阳慢慢挪过去,半跪在她面前“男男…”他哽住,声音沙哑。 “谁让你做这些的?”她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害她,除非有人指使。 白振阳伏在她膝盖上不吭声,她感觉有热热的液体落在皮肤上,灼烧一瞬,慢慢转冷。 余男说:“你知道今天过后意味着什么?”她抚摸他的发“我们之间除了阿婆再也没有情分了。” 白振阳抬起头,双目血色:“你这么绝情?” 她平静道“你做了这些后还指望我怎么样?” “男男…”他抱着她的腿,呜呜的说“我不想这样,不想的,是秦琦威胁我。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更不敢拿前途做赌注,男男,你明白吗?” “她怎么威胁你?” “她拍了一些照片。” “是什么?” 他难以启齿,顿了许久,“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创作不出新作品,画什么都没灵感,整日醉生梦死,她看我这样,找来那东西给我抽,却没想到会留下证据。” 余男明白了,帮他说下去:“所以她拿照片威胁你,让你陷害我。你以帮你添家具的借口把我骗过来,喝了加料的酒?” 白振阳哽着声:“我没有办法,你知道我正举办全国巡回画展,还有几家电视台专程采访我,可我不按她说的做,就要把照片传网上…我事业刚有起色,不能一无所有...” 余男问他:“那姓吕的呢?” “秦琦让我等你晕了以后,抱上一直等在外面的车,说吕昌民那日在玉野斋见过你…” 余男嗤笑了声,明白了。 白振阳说:“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男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同甘共苦一起那么多年,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余男静静的问:“把我抱上陌生人的车时你就舍得?” 白振阳赶紧说“我不介意,真的,男男,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眼前的人越来越陌生,那些话难以置信。这就是人性的自私,却拼命想用高尚去伪装,它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总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还原它最丑陋的面目。 余男终于明白,构成回忆的只是过去,忆得过去,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她拨开他的手,站起身。 白振阳抓住她手腕,他坐在地上,颓废不堪。 两人无言。 夜雾凝结了眼泪,他冷静下来:“余男,你爱过我吗?” “还重要吗?” 他喃喃的说“如果是,为什么我一直感受不到?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为报恩?” 十几年前,有人放弃她,有人救了她,要不是白振阳,她是生是死,在街头乞讨或被送去烟花地,谁晓得? 余男想起那人问过她同样的话,可到底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她不骗他:“爱过。” “那现在呢?” “不爱了。” “心里有人了?” 她不语,转了下手腕,挣开他。 余男走到门口,后面说:“为什么不把恩报到底?” 她顿了下:“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她低声说“我会偿还你。” “我不用你偿还,只想和你在一起。” 余男往外走。 白振阳自嘲说:“看吧,这根本不是爱。”她顿住,他说“在你心里混淆了它的概念,你或许只是爱上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爱的是过去并不是一个人。” 他说:“真正的爱是即使恨着埋怨着,也无法割舍的感情。” 耳边炸开一道响雷,她心下震撼,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 她从白振阳家出来,远远看到游松,他倚着车门抽烟,低着头,另一只手摆弄打火机,火光四溅,发出‘嚓嚓’的声音。 游松见人走近,眯一只眼去看她的手,空荡荡什么也没拿。 “铁棍呢?” “丢了。” 游松掐灭烟:“搞出人命了?”他覆上她后颈,那细细的线条,动一动手指就能捏断“说话。” 她抬头:“你气什么?这是我的事。” 他一把把她拎过来,抵在车上,手上用了力,咬着牙“舍不得了?” “余男,你是不是贱?让人下.药,差点被畜.牲上了,我把你弄出来,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的事?” “我没让你救我。” 游松半天没说话,满眼凛冽,周遭气温骤然下降,他手移到前面,扼住她喉咙,声音低的像魔鬼,“我掐死你信不信?” 余男始终不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胸前。那只手收紧,她感觉呼吸困难,胸腔憋的难受,余男被迫昂起头,越过他的注视,目光落在那短短的头发上。 可即使不看他,视线里依然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影子。 就像有些事,即使逃避不去想,它仍然存在。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劫数。 游松揣摩她表情,手上卸了力,捉摸不定的笑一声:“你在害怕?” 因为害怕变成刺猬,蜷缩一团,用浑身的刺攻击加防备,说话才会这种口气。 游松揉了揉她脖颈:“说说,在里面受什么刺激了?” 余男咳了几声:“没有。” “就这么算了?” 余男说:“我始终欠了他的,没有他,也就没有我。” “下不了手?我帮你。”他松开她往别墅里走。 余男拉住他,费了点劲儿,顷身搂住他脖颈,踮脚主动吻上去。 游松微滞,她垂眸,卷翘的黑睫近在眼前,用舌轻轻舔吻他的唇角。 游松被她拉的微微弓着腰,他没抱她,站着不回应。 没有互动,余男不亲了,抬头望着他,乌黑的瞳仁映着月亮的样子,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不想亲?那算了。” 她放下脚跟,游松却不许。他箍着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