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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 金矿石挖出来了,可是矿石终究是矿石,不是金子,想要把金子提炼出来, 又得费一番心力。司家一心扑在金矿上,哪里还有精力参与天下纷争,故而在外人眼中,司家堡确实是以防御为主的地堡,在后期打下了两三个县城,就固守一方不思进取了。 司家为了不引人注意,又要瞒下秘密,历来被发配去挖矿提金的人,都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天下大乱的时候,他们有金子有粮食,能买到战俘跟奴隶,楚朝建立之后,司家失去了秋陵县的统辖权,买不到人,采矿的事情只能暂时停止。 这一停,就是三十多年。 楚朝吏治极严,即使司家是地头蛇,也很难做手脚。 司家没法在官场上出头,便是一个没落的样子,越是没落,就越不可能三天两头拿金银出来挥霍。司家守着祖先留下的装满黄金的库房,只能把大块砸小,小的还要计算着日子不敢频繁用,这就算了,地底还有更多的金矿呢! 为了防止泄密,这些事情只有家主知道。 若是性情豁达,是金钱如粪土倒还罢了,否则怕是日夜难熬。 不看重钱财的人,本来就少,司家更是没有,司颛的父亲做梦都想挥霍那些金子。 结果当真给他赶上了好时机,他接掌司家不久,齐朝代楚而立,天下再次大乱。 兵祸、大旱、蝗灾……到处都是流民,随便找个垦荒的名头,连哄带骗能拉来一批。 最初他不敢大张旗鼓,拐带的人少,还要通过那些人牙子买卖,对照着司家先祖留下的采矿提炼金子的记载,磕磕绊绊地上了手。 司家家主眼高手低,做事不密,偏偏他的儿子很有能耐。 司颛发现家里忽然变得有钱了,连外人都在议论,心中大疑,几番查证就发现了金矿的秘密,他看着其父,怒不可遏。 为了掩饰司家突然增多的财富,司颛苦思冥想,决定用灵药做文章。 说起灵药,司家确实挖到过不少。 说来也怪,矿脉附近都不会有繁盛的草木,四郎山却是个例外。 外人看来,四郎山草木不疏不密,跟别的山差不多——如果知道这里有金矿,还是这般巨大的金矿,想必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深山之中时常生有灵药,都是百年以上的好货色。 说来也怪,每当司家挖出一条新的坑道,不久后必定能在附近发现秘密生长的灵药,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临时应付足够了。 司家售卖灵药,又拿灵药贿赂权贵。 这不是长久之计,司颛提出要做生意,而且必须做很大的生意,商队来来往往,不止财富有了正当的源头,外来的人在秋陵县也不显得扎眼。 司家家主很是不愿,可是司颛说得头头是道,他关心的只有金矿,只有痛快地挥霍金银,经商岂是说干就干,还能干出一番大事的?商人这么好做,世间的人还不都去经商了? 结果等司家家主回过神时,秋陵县已然换了一番面貌,司家之人都对少主心悦诚服,少主的威望在司家远远胜过了家主。 司家家主大为不满,只能捏着金矿不放,刻意不让儿子插手。 然而司颛看上的根本不是区区家主之位,他的野心在天下。 “……金矿都是老家主掌管,少主只管练兵跟司家的生意。”司颛的属下极力辩解,不着痕迹地把责任都推到葬身石堡的老家主身上。 倒不是他们对司颛忠心,而是如今情形,想要活命,他们必须要把司颛摘得干净一些。 司颛干净了,他们这些听人之命的家臣,罪责就少一层。 他们这点小聪明,连墨鲤都骗不到,更别说孟戚了。 孟戚坐在树边,身前是一群痛苦得恨不能满地打滚的司颛属下,他们没有青湖镇的人那么无知,清楚地知道这种剧痛,乃是因为有一股强横的灵气在他们经脉里四窜,只要挨得住,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避重就轻。”孟戚抬脚把那个说话的人踢回墨鲤这边,冷笑着问,“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提,你们少主的武功是哪儿来的,还有你们呢?” “……我们,我们是司家用金子招揽来的,少主的武功我们不知道。” 众人目光躲闪,支支吾吾。 司颛躺在泥地里,墨鲤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然后点了司颛的xue道把人丢在那边。 既没有挖rou,也没有上酷刑,可是司颛的模样愈发诡异,他气息粗重,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要咆哮出声,可是他不能动,也没法发出声音。 刘将军的亲兵在旁边看得毛骨悚然。 没办法,这里四野空旷,能避风的地方只有树前。 虽然刘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但是牵扯到司家的密谋,他不得不留下来,就算自己昏昏沉沉听不清什么,还有亲兵在呢。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蛊吗?” 司颛想要挣扎的意图太过明显,可是他目光空洞,就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神情狰狞,仿若恶鬼。 他手腕上的伤口不深,每次刚愈合,墨鲤就会凝气为刀锋,在伤口上再浅浅划上一刀。 刘澹等人沙场血战活下来的,深知一个人流多少血才会死,司颛的血是流了不少,但是离死还远了去了,顶天了是体虚,怎么会怕成这样? “我不养蛊。”墨鲤忽然说。 刘将军的亲兵捂住嘴,缩回去了。 “啧,大夫,你这一手让人害怕。”孟戚眼力好,他慢悠悠地在后面说,“封住xue道,听不到也看不见,还动不了,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慢慢地流出去,距离死越来越近。” “生老病死,人之常事。除了那些意志坚定之人,大多数人不怕死,只是因为他们没想清楚死的过程是什么,大夫才是见得最多的人。” 墨鲤看着司颛持续流血的伤口,他每一刀都很准,流出的血是一滴滴的,既不会多,也不会少。 “……他想杀人泄愤,我就让他好好感受‘死’是什么。” 墨鲤抹去刀上的血痕,缓缓道,“逐渐地走向消亡,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愤怒又绝望的滋味,真是最适合不过。” 孟戚闻言有些恍惚,很快又回过了神,他下意识地望向右手扶住的树木。 这棵树的枝桠长得非常奇怪,可是叶子生出来之后,茂密的树冠遮挡了旁人的视线,远看就是一株树冠比较大、不应该在冬季繁盛的树罢了。 如果有人停步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根本认不出这棵树是什么。 不像樟树,也不是槐树,看着都像,又两边不靠。 大夫之前说,树放在这里不安全。 这个形容十分古怪,为什么要保证一棵树的安全?更离奇地是,自己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还觉得这棵树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