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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有小孩在外面等着,但是只有一个,是那个被我吓到的小孩,我走上前:“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转身就走,又回头看我,似乎是在叫我跟上。

    “诶等等。”我拿出一把刘家掏来的糖塞给她,“你要是能说清楚就直接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去,你该回家吃饭了。”

    看到糖后她胆怯的脸上露出了羞怯的笑,看我一眼后两手并用把糖抓过去塞兜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带,你去。”

    原来有点结巴,怪不得之前不说话,不过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等我?

    “她们都回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回去吃饭?”

    她摇头,在脚下走得飞快,一顿一顿地说话:“我没,家,她们,等会,会,会,会,会儿,带饭,给我。”

    诶,原来是这样。不过她应该是有地方住的吧?身上看起来也不脏,穿得也不破,大概是有人收留吧,怎么等着朋友们带饭来?

    “你住哪儿啊?没饭吃吗?”

    “庇,幼院,我今天,和,阿娘们说,外面,玩,叫朋友,给我,带,她们家,菜,好吃。”

    原来如此,这小姑娘看着害羞胆小,其实还挺机灵的…

    嘴上和她慢悠悠闲聊,脚下很快就到了一条小巷子前,巷子里没人,我看向领路的孩子,她比划着说:“之前,在。等人,和,人,见面。吵架。别人,看不清。那里,出来,给她,东西。”她说的别人出来的地方是一家当铺。

    又详细问了问,她们貌似是找到小许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而是看她在干嘛,之后等小许拿到东西后就快到吃饭时间了,这个孩子叫她朋友们去和庇幼院的阿娘们打声招呼之后自己来找我。毕竟是小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我和她告别,她总算开朗地笑着和我挥了挥手。

    我站在巷子口沉思:小许和从当铺出来的人见面,拿的东西是银票吧?毕竟小姑娘告诉我说像纸,还说听到小许她们在说什么钱,是小许又偷了什么托别人帮她销赃吗?但是之前刘家的全被我关在府里,她都众目睽睽下跑了,也不至于还要回刘家,所以也没必要这么麻烦找人帮忙销赃吧?应该不是找人帮忙销赃,毕竟小孩子和我说没见她给人什么,也不知道在吵什么,难道是在吵怎么分赃?

    咦?会不会是那个人,那个学徒?其实小许和她勾结,约好偷了地契卖掉之后分赃?之前看到刘家主藏地契的盒子也不算那么好找,那个人不可能自己一下就找到卡在床底的盒子吧?我也是知道藏在床底才去翻的,是不是一直负责打扫所以知道位置的小许告诉了她地契在哪儿让她带出去?而且地契没了,刘家第一个怀疑的还是打扫屋子的小许吧。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是今天才销赃呢?什么时候都可以卖吧?距离学徒上刘府都一年了,这期间不是随时都可以销赃?而且学徒也可以独吞这些钱啊,难道学徒的主要目的不在钱?可是不在钱的话那干嘛偷东西,难道是小许指使的?她们原本就认识,让学徒先把东西偷出去?可是听小孩描述,她们不像什么互相信任的熟人啊。难道真是怕学徒私藏钱才没有让她一早销赃而是等着小许在的时候去卖掉?不过小许也没有进当铺盯着而是躲在巷子里,难道是心里有鬼所以只敢躲着?

    话说其实小许之前骗了我?她其实一直都在偷东西,被学徒抓到后也想继续偷,那个地契打算在她离开刘家时再销赃?毕竟地契要是出现在市场上,肯定会被刘家主察觉。

    话说回来学徒干嘛帮小许呢?而且小许也不是非得叫学徒帮她偷吧,小许这种人会愿意和别人分钱吗?学徒有把柄在小许手上?可是学徒不是发现了小许偷东西吗?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是小许才对吧,这样的话,学徒没必要等着小许一起啊。难道学徒的目的真的不是钱,而是想让小许帮她做其他事?可是其他事会是什么呢?可以在打扫家主屋子的小许身上获得的最大的好处…除了钱还能是什么啊?!

    说起来那个雕像,雕像师傅说是学徒做的,难道第二张脸是她干的?可是第二张脸也太逼真了,她只是学徒,怎么会有那种手艺?那个师傅虽然说过她学得快,但终究只是学徒啊,难道真是天才…不不不,天才怎么会做出雕像表面那张奇特的脸…

    难道实际上是师傅和学徒勾结做的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师傅和刘家有仇吗?不对,师傅当时不是回去照顾她妈了吗?

    说起来如果当的真的是地契…她们居然直接去当铺里销赃?怎么回事,刘家产业不小吧?当铺的不知道那些地契上的地方是谁的?还是说有什么隐情?不过那个人真的是学徒吗?会不会是其他人?亲戚?可是小孩说她们好像不熟。

    想不出来,先去找找其他线索吧。

    我走进当铺,发现这铺子的装修是真不错,而且店里不仅有店员还有看上去像打手的。

    店员一看到我,就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大人看上去真是气度不凡,请坐这边。小刘,给这位大人上茶。”

    店员虽然手脚麻利,但一副悠闲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突然开始着急,接下来还要去找城守道士,找这个城里的官,还有春花的事,还得小心提防着那个暗处的妖魔,不…妖魔那个的话,我提防了大概也没用,只能期待她像之前耍我做梦那样不打算一下杀掉我,这样说不定还能找到活下去的机会,求你了老天,让那个妖魔吃饭噎死吧!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我得立马把事情问清楚。打断上茶点的店员,但刚想开口时我觉得有点不对,这种事能直接问吗?要是问了对方警惕了反而不说怎么办?还是得旁敲侧击一下:“我问你,你们这儿,都能当些什么?”

    “我们这儿什么都能当,大人是有什么不方便拿出来的?交给我们保证没问题。”

    “真的什么都能当?”

    “真真的。”

    我摸摸下巴,挤眉弄眼地凑近她:“如果是…从别人那儿摸来的呢?”

    店员看起来不太惊讶,凑近我压低声音说:“大人看着不像普通人,若是和其他人发生矛盾斗法赢了,只要那边不能再来追究,交给我们保准您放心。”

    内心好黑暗啊这个人,不会真的干过这种勾当吧?!不会吧,谁会特意跑来凡人这儿销赃啊,我莫名有点尴尬,忍不住微微一笑:“不,也没那么严重啦,就是,普通从城里富户那儿摸了点东西。”

    她一副了然的样子:“请问是刘家吗?”

    “诶?!”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

    “刘家不是出了点事吗?所以我就斗胆猜测一下。”

    刚才以为我是杀人犯,现在以为我是乘火打劫的,接下来不会以为是我放的火吧?算了,我含糊地说:“唔…嗯,你猜得没错。”

    “那大人想要当点什么?”

    “地契这类的吧。”

    店员露出惊讶的表情:“真是巧了,今天拿来刘家地契的不止您一位呢。”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真是来当地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学徒了吧?不过学徒为啥还非得留着地契等小许一起啊?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拿着这个地契,不会有麻烦吗?真敢接?”

    “大人放心,绝不会出任何差池,刘家虽然看着光鲜,但也就是个暴发户。如果您拿来的是刘家家主自己经手的那就更没问题。”

    什么意思啊?是因为刘家主不签名吗?她怎么会知道?是因为之前学徒来当的地契?而且为啥觉得一定没问题啊?打官司不也可以找回去吗?不怕打官司是背后有人?还是说卖给刘家的地或卖家或见证人本来就有问题啊?看来这城里关系还挺错综复杂,不过这个人好像不知道我是刘家找来驱鬼的啊,看来她们情报调查不怎么样,也可能是因为看不起刘家懒得查,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方便我了,我问道:“你说今天还有人来当地契?”

    “对啊,早些时候有个人来。”

    “她长什么样?”

    “啊?这个,大人找那位客人有事?这种事情我们不太好随意告知。”

    好像把客人的情况随便告诉别人是不太好…不行!还是得问,总感觉这是经历过的局面,总之先吓吓她,再怀柔:“你都看出来了我是仙人还敢瞒我?我可是仙人!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又不会拿它做坏事,你别担心,我就问问。”

    “这个…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这人以前没来过,大概是知道我家家主和刘家有过节,来了后就掏出几张地契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说话,光摇头点头,拿了钱就走了。”

    “有没有什么特征?”

    “特征嘛,戴了个大兜帽,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比较穷酸,比我略矮点,手似乎不太灵便,但是我也不确定,因为就看见她拿出地契和拿钱。”

    “手不太灵便?”学徒之前不是做雕像的嘛,怎么会手不灵便,那个师傅也没说过啊。

    “对,好像就是有几根手指不太灵便吧,遮遮掩掩的还戴个手套。”

    我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又没能清楚地记起来,到底是什么呢?

    “大人,您怎么了?要不地契拿出来我帮您估个价,保证您满意。”

    被店员突然打断思路,我惊醒:“啊?啊,你先等等,地契我没带身上,下次来哈。”说完,我就大摇大摆地在店员的恭送下离开了当铺。

    一从当铺出来,我的头突然眩晕起来,眼前一切都开始摇晃,我心里一惊,赶紧把之前布置好的手段用上,头上身上各处醒神的xue位同时被扎入银针,但这不是我反抗的手段,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不可能有用。

    刚扎进去,本不该痛的扎针部位立刻开始剧痛起来,视线泛红,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到挤出来的血顺着脸流下,在下巴那儿混入鼻血和嘴里冒出来的血往下滴,不过扎针是有用的,起码能让我神志清醒,用上我真正的手段。

    而我的真正手段是…求饶!

    我不知道敌人在哪儿,但我知道她一定听得到我说话:“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先放我一命,杀我一个小角色也没什么意思,请您高抬贵手。”

    话一出口就觉得干巴巴,心跳变得更剧烈了,“咚咚咚”感觉要炸掉,上次被cao控,过程中根本不觉得害怕,这次是真的在过程中开始怕死。

    身体越来越痛,我站不住脚,一下跌在地上。这时耳边传来声音:“我为什么要饶你啊?”

    “求…求你…”我感到身上的银针开始往外滑。绝不能在这时失去意识,可又提不上灵力去控制它们,急忙往地上一躺,几根针一下深深扎进去了,嘴里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来,然后我抬手护住头上最要紧的几根银针,让它们保持在里面。

    “你看上去真可笑,我最爱看这种了。”不知名的声音并没有笑,但能感觉出她的愉悦,随即她十分爽快地说道,“好啊,先饶你一命,你们那些道士要来了吧?我到时候先找她们玩,之后再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