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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 一路身形不稳地穿过曲折长廊,错落花榭,朝院门外走去。 脚步虚浮。 这一幕,落在不知内情的寒祁眼里,全然变成失魂落魄,伤心不已的失意。 灯影憧憧里,寒祁望着那瘦削背影渐行渐远,目不转睛,眉心皱出起伏的山川。 若有所思。 林轻舟走出院落,直到确认已经走出寒祁的视野。 凝滞在后背上,那令他心里无端惴惴的灼烫目光,已然消失。 林轻舟便不再忍耐,疼得龇牙咧嘴,嘴里不住地倒抽凉气。 但他不敢多作停留,捏了个诀,瞬时回到同在凌霄峰的乘物游心,他所住的院子。 凌霄峰占地广阔,高峻入云。 白日鲜少能闻见人语声,到了晚间,更是岑寂。 一弯冷月在天际挂着。 院门前的石灯,寂寥地燃烧,明明灭灭。 石阶旁的两丛青竹,枝干交错,疏影横斜,在灰白院墙上,投出一片光影斑驳。 小小的院门紧闭。 林轻舟一瘸一拐地拾级而上,推开院门。 院内花木萧疏,四面漆黑,与寒祁所住的“鹤鸣九皋”,宛若云泥之别。 他掐个诀,指尖登时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照亮周身一小片地方。 踏着青石铺成的小径,一脚深一脚浅地朝掩映间的房间走去。 咯咯! 间歇性的异响蓦地从他身侧不远处的一片黢黑中传来。 他循声微转身,视线望过去,是闻棠的房间。 ☆、第13章 第13章 闻棠的窗子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 屋内没有点灯。 林轻舟脚步顿住,忽然忆起,在进入秘境前,闻棠在秋水阁顶与姓寒的某混蛋对峙,被来势凶猛的威压重伤内府,连退数步,从秋水阁顶坠下。 闻棠当时直接陷入昏迷,伤得不轻。 三天过去,不知闻棠的现在伤势如何。 他脚步一折,转身朝闻棠房内走去。 推开房门,他手指掐诀,烛台上的蜡烛瞬时端正笔直燃起,屋内倏地变得亮堂。 那偷偷咬蜡烛的耗子,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跳下桌子,一溜烟逃窜进床底下。 方才发出异响,就是这耗子罢。 闻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清俊的眉头微微皱着,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惶然不安地滚动,不知陷入了什么可怖的梦魇。 他这般模样,根本不像伤势已经有好转迹象,反而比之三日前,更为严重。 伤势沉重,床榻前却无一人照料。 道门之地,修的是长生大道,却不全然出尘脱俗,也不乏蝇营狗苟。 闻棠得罪的是寒祁,除却他背后的寒氏,他还是清虚剑宗首席大弟子,宗主之位继承人。 而闻棠,身后无权无势,一朝落难,同门师兄弟竟全都袖手旁观,无一人敢伸以援手,任其自生自灭。 林轻舟轻叹一声,心底由衷地升起一丝恻隐之心。 脑内千转百回间,忽然听见细微的声音从闻棠口中传来。 他嘴唇泛白,一张一合着,似乎是口渴要喝水。 林轻舟见状,也顾不得右足尖锐的疼痛,疾步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茶盏。 屈指捏诀,念了个召水的咒。 茶盏水满。 他五指并拢,握住茶盏一瞬,施动咒诀,水立时变得温热,升起袅袅白烟。 闻棠似是被响动惊醒,微微掀开眼皮,并不甚清晰的视线里,是林轻舟贴心细致的连番动作。 双眼缓缓阖上,眼角沁出晶莹湿润。 林轻舟侧身半坐在床榻边缘,一手扶起闻棠的头,握着茶盏的手凑到他皲裂的唇边,“水来了。” 闻棠抖着干裂的嘴唇,狠狠咽了几口,动作有点急,不小心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轻舟见状,连忙撤走茶盏,“慢点。” 他手一挥,茶盏精准地直飞向茶桌,轻盈如絮地落下,一滴水也未溅出。 他再扶起闻棠少许,腾出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待他口中呛咳平复,林轻舟一手托住他前倾的身体,一手念诀。 灵气如同滋润久旱沙漠的甘霖般,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间,流进闻棠的体内,穿过四肢百骸,涌向他的内府。 温暖的灵流,轻抚过每一道裂痕,轻柔细致,熨帖恬淡。 闻棠痛苦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青白的面皮,也rou眼可见的恢复了几分生气。 林轻舟见此,心中一喜,便加大了输送灵力的力度。 然,不消多久,他内府却涌起一阵凝结滞涩。 他在秘境不慎中了黑螣剧毒,毒性虽解,身体却有所虚耗,不久又感染风寒,背后受到妖藤几近贯穿的重创。 轮番损耗下来。 他也已是强弩之末。 当下,他不得不就此作罢。 想着等他恢复少许,再来为闻棠疗伤。 收回捏诀的手指,他两手扶着闻棠躺下,让他好好休养生息。 手刚为他掖紧被角,要收回,腕间蓦地一紧。 被一只手牢牢攥住。 闻棠微阖着眼,眼角的水光凝成泪珠,流进鬓间,喉咙哽咽: “......师兄” “师兄在。” 林轻舟温声轻轻反握住闻棠的手。 “......别走。”闻棠的声音满是恳求,青稚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可怜。 林轻舟脸上浮起心疼的神色,想把他的手拿开放入被子中。 可闻棠似乎使尽浑身的力气,想把他挽留住。 直到他轻声说了句,“我不走......” 闻棠才放心地稍稍把手松开。 他额上沁出薄汗,鬓边的头发也是微微汗湿。 林轻舟伸手轻轻拂开贴在他脸颊边的湿发,他眼角又是落下一滴泪来。 林轻舟心里一动,恻隐之心更甚,语气轻柔: “我不走,好孩子要乖,不哭......” 此言一出,闻棠没出声。 他双眼紧闭,瘪着嘴,似有什么不满。 但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困意也终将他席卷进入梦乡。 林轻舟说了不走,便真的不走。 他撩起右腿裤脚,脚踝处是一片骇人淤青,快肿成一个大包子。 林轻舟记起,上次闻棠给的药,治愈外伤有奇效。 自袖中取出那小巧玲珑的白色瓷瓶,他把清凉的露液倒至伤患处,过了半盏茶功夫,脚踝处的青肿果然渐消。 碰到寒祁,真的是没遇上过一件好事。 几乎没有哪一次不是带伤而归。 难道是跟寒祁八字相冲? 林轻舟心道。 若无差池,依照书中情节,寒祁三年后便会继承宗主之位。 众望所归。 这里注定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