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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骤然清醒,趁着秦珅掐得尽兴时,他猛地出手,将一只蕴满灵力的符纸刺向了这人的左眼。 秦珅反应极快,侧身轻易躲开。 就在他专注躲避,手上力道短暂松懈时,寄无忧拼尽全力,发狠一挣,终于从那五个快要夺人性命的指头中逃脱出来。 他痛苦地干咳起来,喉中火辣辣的疼,呛出几口血污后,脸颊微红,愤怒地瞪向一脸平静,甚至还想再动他的秦珅。 “你他妈看清楚!我不是魔族!” 秦珅站在他身前,视线停在了他脖颈上淡红发青的掐痕上。 “你身上魔气有多重,需要我再告诉你一遍吗。” 这什么疯子! 寄无忧一手拦在身前,急中生智道:“你!你……你们不是会什么千里传声吗,倒是先问一遍紫云天啊!” 秦珅听到同门师弟的姓名时,皱了皱眉。 “不许动。” 他说完后,压下斗笠,一时沉默不语。 半晌后,大约是听传音那头解释完了,那顶斗笠微微抬起,僵硬了一会儿,勉勉强强道了一声:“哼。” 寄无忧疲惫地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来找我徒弟的,那捆竹简是他带走的东西,总能给我看看吧?”他说着,摊开了手心。 秦珅侧过身,斜起的眼角睨向他,并没有交出手中的竹简。 “你要找的人,是那个混血小孩吧?” 对近千岁的秦珅来说,楚九渊甚至不过百岁,确实只是个小孩。 寄无忧意外地抬了抬眼,“你认识他?” “不认识。”斗笠下,饱经风霜的黑眸又转了回去,“不觉晓带他回去了。” 寄无忧倾身过来,急忙追问:“他现在人在问天楼?” 那顶斗笠上下点了点。 寄无忧轻声一叹,心上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匆匆绕过秦珅,欲要离开。 秦珅瞧见身侧飘去的影子,立刻伸手按在他的肩上,拦道:“你去哪儿?” 他奇怪地盯着这只手,又盯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珅,道:“当然是去问天楼,你不是说我徒弟在那儿吗。” 那只手依旧按着。 “既然人在楼中,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寄无忧利索拍开按在他肩上的手,“我是他师父,我当然要去。” “问天楼每一扇门通往的地方时时都在变化,你一个人怎么找得到?” 寄无忧脚步不停,边走边无奈道:“那也得去。” 他的徒弟,他不领谁领? 秦珅环抱双臂,眯起眼,凝思片刻后,极快地跟了上去,刹时便走在了寄无忧的肩侧。 寄无忧向外一缩,上下打量他,道:“你来干什么?” “我带你去。” 寄无忧打量他的双目一下睁大。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热心的。” “……给我闭嘴。” 寄无忧一笑置之,神色稍稍舒展,趁机多看了眼前的人两眼。 秦珅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叫人极容易联想起长.枪,弯刀一类的武器,但他背上所背的,竟是一把长而直,做工精致却又看似毫无用处的法器。 一把黑色的钓竿。 难道闭关时太无聊,用来钓鱼用的? 寄无忧被钓竿吸引了注意,多看了两眼,秦珅立刻敏锐地注意到了。 “你觉得奇怪?”秦珅的冷笑中透着嘲讽。 “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吧,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秦珅心下意外,鼻息间却轻轻哼出一声,不多延伸,却也没再出声反驳。 片刻闪过的回忆中,许多年轻的男女修士见他丢弃剑法,无一不面露失望。 那一双双失望的眼,仿佛在说:“秦珅是仙界的传奇,就应是一名英俊潇洒的剑修,怎么能用如此低级的法器?”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秦权喉结滚动,余光悄然注视着身侧的人,低沉而神色正经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秦珅。” 寄无忧却只是点点头,半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 秦珅略带愤恨地皱起眉,无奈解释:“我是在问你的名字。” “寄无忧,要说门派……大概算是仙鸣山派的。” “仙鸣山派?我认识两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秦珅阴影中的眸子渐渐暗下,回忆道,“项逐天和白长卿,你见过吗?” “他们是我师兄。” “师兄?”秦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以细微的幅度扬了一下,“你还太小了。” 寄无忧翻了个白眼,“谁能比你老?” 秦珅皱起眉。 “老?” 寄无忧耸耸肩,一副颇为有理的样子。 “你都快一千岁了,还不老?” “……你哪来那么多话。” 秦珅倏然停下脚步,侧身一压,指尖极快地向寄无忧的颈间戳刺而去,最后又在那一圈青紫的脖颈前缩缓力道,点在了他的伤口外侧。 他沙哑地放低声音,故意在空气中抓了抓,做了个掐人的手势。 “你是……还想再受点苦?” 寄无忧嫌弃地眯起眼,冲他摆摆手背:“去去去,多大人了。” 秦珅倒不愿意退,他阴暗的眸子笔直落下,问:“你不怕了?” “你都知道搞错了,怎么还会再掐?难不成你有这个癖好?” “啧。”秦珅颇为不悦地别过头。 “……” 这都快一千岁的人,怎么比阿月还幼稚! 得知阿月一切平安后,寄无忧放心许多,只想着抓紧赶路,早些找去不觉晓那儿要她放人。 问天楼正是建在银屏山山顶的,从山中到古楼的距离很短,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也算解闷。 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路,但寄无忧意外地对秦珅有些改观。 这人虽然长得凶,动起手嘴都不饶人,但即便是寄无忧随心的一句话,他都会一脸严肃地认真听,认真想。 这一点,倒是和阿月有些像。 听说他前前后后闭关了八百多年,怕不是一个人无聊得快憋坏了,才会想抓自己聊一会儿天吧。 寄无忧笃定如此。 “到了。” 秦珅在问天楼前停了下来,斗笠一低,锐利双眸再一次藏入阴影,但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从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时代久远的古楼顶着艳阳,巍峨矗立。 秦珅走近楼前,默默将斗笠摘至脑后,露出了藏于阴影中的真正容貌。 他五官深邃成熟,眉目沧桑却又不老气,就如陈酿美酒,越久越香,有一股旁人绝无法模仿的风霜气。 寄无忧稍稍愣神,觉得那些传言倒也有可信的地方。 确实是能把年轻女修迷得七荤八素的脸。 秦珅的视野清晰起来,先回头望了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