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病的日常生活[无限]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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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收集来的信息都是有用的,零零碎碎把文忆的计划拼凑出来,祭坛的事由湛杰一家起,后来每一次有人失踪,其实都是死者在报仇。 至于节目组,从村长答应节目组来调查开始,针对村长的计划就开始了,十一号会在宗祠外被村长打死的村支书、十二号会消失导致村里暂时无人管理的副村长、还有两天检测下来仅有一人通过的配型。 一切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最终都会在十四跟十五两天达成文忆预想中的结局。 郁久霏想明白后忽然对沈西聆说:“一号,打晕我,让我睡到明天早上。” 沈西聆一脸茫然:“为什么?” “因为我开始觉得他可怜,想救他,但是后面湛杰二伯知道自己小儿子被选中去山神庙的话,肯定会闹事,村里不能出现一个可以主事的副村长,打晕我可以解决很多意外。”郁久霏认真地说。 话音刚落,郁久霏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醒来,她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帐篷顶。 北头村瓦房都开了天窗透光,就是把某块瓦片换成玻璃,这样白天就会有光照进昏暗的瓦房里。 冬天微弱的阳光被雨水跟乌云遮挡,透过玻璃后已经没有多亮,不过帐篷不算完全遮光,还是能分辨出来外面天亮了。 郁久霏没在帐篷里看到楼十一,艰难动了动手脚,感觉全身都是麻的,全身的肌rou跟关节都不像是自己的,完全无法正常控制,用尽了力气也只能轻微摆动一下手指跟脚趾。 活动一会儿,郁久霏忍不住喊:“楼十一!你昨晚是不是电我了!” 上个副本被丧尸异株果实吸引的时候,楼十一就发出电流直接开电,郁久霏当时精神不清醒,被电了疼过劲清醒过来觉得还好,就是手腕有点麻。 现在可好,直接把人电晕的电流冲击过一遍身体,郁久霏现在全身还不能动,她甚至怀疑自己是被楼十一给电废了。 早些年郁久霏发现自己精神有问题的时候对精神病院做了很多功课,知道有些资质不够、医生没有医德的精神病院就动不动上电击,会把人电得痛哭流涕、屎尿齐出、丑态毕现。 就是因为这些新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郁久霏都担心自己在精神病院里会被电死,所幸她住的医院不错,没给她上过电击,都是吃药、打针跟打点滴。 楼十一听见郁久霏的声音直接透过帐篷飘进来,在郁久霏脸颊边说:“沈西聆犹犹豫豫不动手,我怕你有心理准备害怕,就直接动手了。” “……”其实郁久霏怀疑他是在报仇,但没有证据,“就算你想动手,你怎么可以这么电我?电击会导致人体失禁,要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这辈子就不用见人了。” “我控制了电量,刚好是你会晕过去半分钟的电流,你会睡这么久单纯是因为沈西聆给你喂了昏睡的药,你自己说的,要睡到天亮。”楼十一忍不住给自己辩解,他就算再变态也不至于干这种事,郁久霏可以骂他不是正常人,但不能怀疑他的做事底线。 郁久霏没想到楼十一居然真的手下留情,沉默一会儿:“那我为什么不能动了?” 楼十一诚实回答:“被电了都这样啊,你只是后遗症比较严重。” 听完,郁久霏都气笑了,手忽然就能动了,一把抓住楼十一摇晃,仿佛医学奇迹。 “所以还是你电我的锅!你一个大boss,那么多办法!非得电我的是吧!”郁久霏笑容狰狞,甚至想咬一口。 被摇晃了好几下,晶片都快被摇散了的楼十一终于反应过来:“啊,你是在生气这个?” 郁久霏将楼十一丢开,手酸了:“一半一半,我醒来不能动,还以为我被你电瘫了呢!” 两人打了一阵嘴炮,最后约法三章,楼十一以后不能再直接电晕郁久霏了,顶多可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发出轻微电流让郁久霏清醒锅来,就像在三十二号末日地图那样。 大约过了半小时,郁久霏的手脚逐渐恢复,之后身体就没什么异样了,起来后一看时间,刚好早上九点整。 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十四,村长要宣布去往宗祠跟山神庙的人家,接着这三户人家要立马赶往宗祠,为十五当天的祭拜做准备。 郁久霏看不见副村长,心中对这些畜生的恨意又重新冒了出来,恨不得直接动手让他们都进局子吃国家饭。 前一晚村里人在忙完后都自发回到了村里,一大早就去村长家等待祭拜名单。 在郁久霏完成了任务后,其他玩家的任务也会跟着刷新通关,大家虽然很茫然,不过郁久霏一直都很厉害,大家也只当她昨晚找到了特殊的线索。 玩家们果然没有做支线任务的意思,他们到底不是郁久霏,不管对村子多生气,在任务通关的时候都会意识到这就是一个游戏副本,没必要付出太多情感以及精力道具去做没有奖励的支线任务。 已经通关后玩家们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等拍完最后两天去新副本,早上有的玩家没起来,有的玩家习惯了早起,打算去看看村长的通知凑热闹。 郁久霏也在其中,路上遇见的玩家都对她表示感谢,有些还问她要不要做支线任务,如果要做的话,他们可以帮忙。 支线任务肯定要做,不过郁久霏暂时都拒绝了玩家的好意,因为她现在依旧觉得,按照文忆的计划,支线任务应该是可以自动完成的,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 再次来到村长家的院子等候,村长还没到。 郁久霏坐了会儿,忽然跟沈西聆小声嘀咕:“一号,我忽然想起来个问题,之前火车站如果我不插手,应该会有个玩家代替石统成为死者,可是这个村子,我有点想不明白,会怎么往里插死人。” 当时都快最后一天了,郁久霏才从死者身上发现生辰八字的问题,从而找出了最可能被投死的玩家,现在郁久霏倒是拿不准了,因为她确定谁会杀人。 沈西聆想了会儿,说:“你这么一说……文忆不会让玩家死亡,所有玩家死亡都是因为npc试图掩盖什么事情自发做出的行为,这种事情文忆无法控制,那么眼下出现的死法有两种,一种是被村长他们暗杀,一种是……” “去山神庙!”郁久霏猛地接上沈西聆的话,还引起了附近村民和玩家的注意。 玩家们知道以郁久霏的圣母病肯定会忍不住做完支线任务,都没太惊讶,倒是村民们神色各异地看了郁久霏好一会儿。 郁久霏对院内众人抱歉地笑笑,拉着沈西聆暂时离开院子来到外头:“这么说的话,其实支线是得做的,不然湛杰二伯疯起来,很有可能在两天之内找个能配型的玩家过去。” 北头村的人没什么人性底线,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也要去做,更别说村长现在是要将湛杰二伯的命根子杀了,他暂时不敢跟村长反目,肯定会想,最好找个替罪羔羊。 沈西聆摸摸下巴:“要不要我先去做个配型,然后让对应的玩家注意点别被抓了?” 郁久霏没有应,思索良久,缓缓摇头说:“知不知道能匹配上的玩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想办法让湛杰二伯以揭露村长的方式闹起来,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完成支线任务,同时让村长在村里身败名裂。” “想法不错,可是很难执行,”沈西聆听了之后并不赞同,“首先,村里人本就几乎把村长当信仰,很难在短时间内产生对村长的反抗心理,其次,湛杰二伯那样的人,小偷小摸还可以,要是让他做出头鸟,怕是会被村里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简单来说就是湛杰二伯没胆子,就算他有胆子,光凭他在村里的名声,也不足以威胁到村长的存在,反而有可能在为自己鸣不平的时候,就被其他家打下去,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他就不愿意了?不就是舍不得儿子? 人性很难用简单的形容词来描述完全,本身足够复杂,才导致无论多完美的计划都可能出现意外,文忆做的也不过是保底线,本身并不指望嘉宾们能做得多好。 甚至在文忆跟陈枫沣的设想里,每期节目死一个嘉宾是最坏、也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郁久霏能让火车站一个嘉宾不死已经很厉害了。 副本刚开始就说过,节目拍摄不停,不算通关,现在导演还在拍,证明玩家们只是获得了通关的资格,不代表拍摄就结束了,真正结束是在北头村结束拍摄后。 郁久霏抬眼去看远处的村长家院子,村长已经快过来了,她必须要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想好怎么做,因为之后很可能就不会有再把所有村民都集合到一起的机会了。 “一号,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村里人会自发曝光村长呢?我觉得,支线任务其实不是单纯曝光村长,而是让村长在这个村子里失信,只有他失信了,让村民再也不信仰他,这个货源地才算真正被破坏掉。”郁久霏想得眼眶都红了,却难以在说话间就想到办法。 说到底,郁久霏因为圣母病,对人性感知本就比正常人弱,她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怎么做才能让村民跟村长反目成仇。 沈西聆看见了,拍拍郁久霏的肩膀:“你先别急,慢慢想,人想得太急是可能把自己给想断气的,比起想出办法来,还是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郁久霏看了眼生怕她断气了的沈西聆,深呼吸几下,缓缓想起来一件事:“等等,村支书说过,村里并不是人人都想跟着村长干的,有的人拿了钱想走,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村子里的人,并不如表面那么团结呢?” 就算有人是村长的绝对拥趸,数量或许不如沈西聆估算得那么多。 “唔……有可能,”沈西聆也想到了村长表姐的信息,“这么说的话,其实村长这么行事,村里人总有不满意的,所以后来才设立了妇女主任,不过很难立马判断出,哪一种人会最先爆发出来。” “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楼十一,你能扫描到村长家有多少钱吗?”郁久霏微微眯起眼问。 楼十一的晶片亮了一下:“能,有纸币、金块和一些贵重珠宝,按照典当最低价格来算,至少也有七八百万在他屋子里,这还不算银行存款。” 闻言,郁久霏放松地笑了笑,将之前沈西聆给的遥控器掏出来:“刚才是我想差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曝光村长,可没说是主动还是被动,有时候npc突然发疯了也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沈西聆被郁久霏笑得发毛:“你想做什么?” “我准备让村支书的假尸体搬空村长的小金库,一分钱也就不留给他,那么他就会当场发疯,怀疑村里人偷了他的钱,村长主动跟整个村子为敌,到时候村里人推翻他,就变得名正言顺。”郁久霏平静地回答。 “可以啊,这个办法好,你怎么想到的?”沈西聆好奇又欣赏地打量郁久霏,真的每次都能被郁久霏宽泛的思维震惊到。 郁久霏缓缓抬起手腕,将楼十一举起来,而楼十一举了个小屏幕,上面是一本书的封面——《七年级历史上册》。 第109章 治疗第一百零九步 “你俩玩我呢?”沈西聆笑容微妙。 郁久霏放下手,认真地回答:“没有,我只是想说,历史上有很多类似的情况,皇帝聚财发疯的时候,总会遇上农民起义,不管是不是真的为民为国,底下都会觉得,这样的人可以当皇帝,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沈西聆一听,当即反应过来:“你是觉得,这个村子的人足够贪婪,本就是用毫无价值的女婴换村长那边的钱,可就算这样依旧有人只想出钱不想给孩子,现在一旦知道村长拥有更多的钱,钱被偷了还怪罪全村人,按照这些人的性情,立马就会想把村长也给杀了?” 此时村长还没回来,郁久霏干脆就站在原地等,没回院子里,她点点头:“对,北头村的风气从来没变过,饿了可以吃小孩儿,不开心了可以打老婆,穷了可以杀人,这样的地方,村长是信仰,也是嫉妒的承托所在。” 没有人性底线的村落,信奉村长不过是因为村长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平时觉得村长为村子付出许多,还辛苦劳累,自然不说什么,可当他们发现村长居然藏着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数清楚的钱财时,就控制不住贪婪与嫉妒了。 他们会想,村长能拿这么多钱,好像也不是很辛苦,做的事情又简单,他们卖了那么多孩子,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代替村长去做呢? 尤其是,如今村长已经逐渐对男孩儿跟少年下手,任何一个在重男轻女环境中长大的人都不会轻易把家里的男丁交出去,之前有妇女主任做缓冲还算顺利,现在人早死了,村长一直没把这个职位补上,村里人肯定对他颇有微词。 既然郁久霏早已想周全,沈西聆就不说多余的话了,跟着一起等村长出现,好在他眼前转移财产。 然而两人等了半小时村长都没来,就连院子里的村民都陆陆续续发出声音议论村长怎么还没来。 郁久霏看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来:“村长不来,是不是发现副村长不见了?” 之前几次都有副村长帮忙宣布事情,村长自己坐镇在屋内,不用大声喊话也不用站在屋檐下被雨打湿衣服,自在得很,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话音刚落,村长果然怒气冲冲从副村长宿舍的方向大步走过来,或许在他眼里,副村长是不想干自己跑了,一时间没想到这次的失踪死者是副村长。 郁久霏站在院子不远处的拐角里,村长一行人走过去无法看到她与沈西聆。 “看这样子,应该是了,不过他们好奇怪,发现人不见,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生气,而不是怀疑对方要被杀了。”沈西聆脸色古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村长是愚蠢,还是太自信不会杀到自己的手下。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很多人想拿了钱跑,所以就算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有直接想到人消失是被鬼抓走了,”郁久霏说到这顿了顿,“还有就是,村里人的私心太多,他们好像一直不确定每个死者具体的失踪时间,现在说不定还觉得人没失踪呢。” 在节目组的一些采访中,村里不少人提到尸体出现的时间完全不统一,跟死者失踪的时间一样,每个人说的都不同,只是郁久霏先从湛苗那听说了湛杰大伯失踪前后的具体时间,才确认了尸体应该会在初一十五出现。 可偏偏尸体出现的点位不定,初一十五村民都要祭拜,不去宗祠的家庭就在自己家的祠堂,尸体只要出现得偏僻就难以被发现,发现尸体的时间就得往后推。 有些尸体回到村里时还没死透,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村里人没发现,生生饿死或者流血致死的,找了仵作来验也验不出其他结果。 每次都不统一的时间,加上一直有人不想跟着村长干,这导致出现失踪时,村里人很难想到人是失踪,而不是自己走的。 村长很快走进回了家里做准备,其他村干部跟族老早就等着了,他们来基本就是做个见证,不需要说什么话,平时都是副村长开口。 这次副村长没来,大家还有些疑惑,想问村长呢,村长没回应,摆摆手准备去书房把这次的名单取来,然后自己宣布。 趁村长还没进门,郁久霏立马让村支书出现在书房里搬东西,而那些拿上手的金块珠宝纸币,一下子出现在了沈西聆身边,又被郁久霏立马存进背包里。 瞬息之间,村长已经推开书房的门,看到身体残缺再次出现的村支书,立马狰狞了面目,却死死咬住牙根不松口,除了抖动的脸皮可以看出他的惊恐,本人却连尖叫都咽了回去。 刚好这时假尸体搬完了最后一个存折,郁久霏直接让它消失,要不是书房被打开的各种暗格抽屉,根本看不出刚才有人来过。 村长一把年纪了,见了好几次鬼,村支书死后第二天他就被郁久霏吓了两次,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眼花了,后面也没再出现村支书的尸体,不管是村民还是村长,都逐渐放下恐惧,结果这又见到了! 隔着门墙看不清村长的模样,楼十一开了监控给郁久霏看,为防被导演拍进去,直接换成视频转到了郁久霏的手机上。 视频里可以看见村长捂着心口在书房门口许久没动静,郁久霏很是担忧:“他不会被吓到心肌梗塞了吧?他可不能死啊,死了再揭露,也没什么用了。” 人死了可以有其他人顶上代替村长的位置,北头村依旧是买卖器官产业链的货源地,只有从根上让北头村分崩离析,这个货源地才算是真正消失。 幸好村长这么多年下来,早就铁石心肠,短暂的恐惧并不会让他崩溃,很快就恢复了情绪,随后直接冲进了书房,开始清算自己丢失的东西,很快发现,他所有的钱财都没了! 村长脸色阴沉地摔了桌面上的东西,继而开始在书房里乱翻,试图找回来一点钱。 可惜,他现在家里存放的所有钱都没了,估计连去买张火车票的钱都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郁久霏收起手机和沈西聆回到院子里,还问旁边的玩家村长是不是已经宣布完毕了,玩家说村长进了屋就没出来,只能听见点不太对劲的动静。 大概又过去五分钟,村长从书房里走出来,整个人连印堂带脸皮都是黑紫色的,那是一种rou眼可见的气色,往往在走投无路的赌徒身上出现,原因不外乎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