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生活 (情节过渡/生理教学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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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成为你的神明,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 无数次坐在窗边读书、喝茶时,你低头望着被白雪埋葬的花园,心底一阵感慨。莉莉丝初次见你时对你的那句评语,一直都没有出错。也许世界上有很多种读书和喝茶的姿势,但你一直都是一个姿势——右手作为常用手得到自由,左手始终被铐着铁手环,一道长长的铁链就是你在这个房间所有的自由。 “你可真是一个阴郁、让人深感沉重的人。” 这是你们第一次面对面的会面——哪怕你已经看到过她的裸体、她呻吟的样子,已经闻到过她血液的味道、身体的芳香。米歇尔城堡的地牢阴冷无比,但从其灰尘遍布的样子能看出来,你何其有幸成为第一个入住的人——还是冠着米歇尔的姓氏。 书接上回,你在初拥仪式上杀死了自己的养父,直到北部血族长老出面之前,宴会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怕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竟然有人会因为无法掌握眷属而被反噬死亡——血族的一生何其漫长,不单是因为他们能够吸食人类的生命力,还因为本身这个物种的强韧。况且弗里森·米歇尔还是现如今米歇尔家族的族长,统管着偌大的北部边境。 弗里森在你心里的那尊古老庄严的圣像就此瓦解和崩塌,从他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支离破碎。你很难向任何人描述出这种感觉,15岁之前你只被允许阅读各种童话故事和百科全书,初阶版本是安徒生和格林兄弟,再高阶一些是王尔德、黑塞和卡尔维诺。教授你文字的老师来自中央大陆,是一位戴着眼镜、留短发的女老师,她为你朗读《黑塞童话集》时,表情里带着的沉醉,但这沉醉不针对童话,而针对黑塞。你不止一次听到她以这样的句式造句:如果……就好了。 15岁之后你开始阅读文学作品,但你仍然描述不出那种感觉。长久以来的信仰崩塌,又或者是,发现自己的信仰是如何脆弱和不堪一击,你轻轻一碰就倒了,只是稍微靠近一下就浑身发抖的信仰,算不上什么好的信仰吧? 在审判庭上你始终沉默,一言不发。书记员把你的罪名列了很长一封牛皮纸,尽管每个人都戴着挡面的黑纱,你也能认出这书写你罪名的书记员是你的文字老师。所有人都高高地坐着,自上而下俯视着你,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们比你高人一等,比你正义凛然。 好吧,我“杀”了自己的养父,这养父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悉心对待,模糊我的性别,掩盖我的欲念,可那又怎样,他给予了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给予我知识和光明的未来。好吧,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明明弗里森说我是一个女人,我却还要靠yinjing发情,我真是不折不扣、不伦不类的怪物。好吧,在审判庭上我一言不发,我不会说话,因为我死了,这也是一种错误吗?(“是。”)好吧,好吧……你无话可说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实的,因为你感觉不到自己在经历那些事。无论是看着自己从小生活的城堡从金碧辉煌变得暗淡无光,还是被比你高上许多的强壮男仆押着送入地牢。一封审判书被前来传话的书记员扔到你身上,她不留情面地离开了,却始终戴着她的黑纱面罩。你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尘世间的一粒尘埃,又或者一个天使,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与莉莉丝的第一次会面发生在你被关押了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她说, “我是来拯救你的。” “我申请来当你的监护人,对你进行教化,从而让你在伟大的血族圣父洗清自己的罪恶。”她如此解释现状。 “以后这个古堡里只有我和你,还有我的八位女仆。”她如此描述未来。 “听着,米拉,沉默是一种错误。”她突然弯腰靠近铁笼中的你。 “好吧,你可真是一个阴郁、让人深感沉重的人。”眯起眼仔细描摹你的脸庞片刻,她又站直了身体。 可是,你还是沉默着,然后在这沉默中,你的大脑缓慢转动起来,吐出第一个问题——“米拉,是谁?” 你在地牢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你的rou体受尽了折磨,尽管你的灵魂什么都没感觉到。前面说过了——我感觉不到一切正在发生在我身上。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当你开始感知到自我,是从“出狱”第一天开始。 七号和八号女仆负责你的身体护理,比如洗澡和理发。八号女仆善用刀,如果剪刀也是刀的话,曾经长到盖过屁股的黑色长发被剪短至下巴那里,无论是发梢还是刘海都是利落的一刀切。你甩甩头,感到一阵轻盈。七号女仆负责照看你的身体,他让你吸食他的血液,你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便全好了,他又带着你去洗澡,摘下贞cao环之后——细心地抚慰着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洗完澡之后,你看他将藏满污垢的贞cao环扔进垃圾箱,你终于开口说话,你问道:“那个,不戴了吗,以后。”七号比你高上许多,看上去像个男人一样,他停下为你擦干头发的手,点点头。 七号抱着你来到你以后的卧室——在古堡最高处的阁楼,莉莉丝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了你很久了,一旁的小桌上放着红茶和一本没阖上的书。 因此你走向赎罪的第一步:直面自己的裸体。 阁楼唯一一扇窗户,窗外依旧是皑皑白雪,这雪好像永远都下不完,始终,始终笼罩着这片土地,至少这座古堡只有冬天,没有四季。可阁楼却一点都不逼仄潮湿,相反的,这里温暖又干燥,这里有很多摊在地上还未拆封的书,还有一架从小陪着你的钢琴,落地衣架上挂着数十件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裙,明明没有壁炉和火焰,这里却温暖得如同许久未到来的春天。 莉莉丝斥退了所有女仆。七号总是冷着脸,面无表情,将你放在落地镜前的毛皮地毯上就离去,本来侍候在莉莉丝身侧的五号女仆也随她一起离开。这阁楼只剩下你和莉莉丝两个人,终于你开始有些不安——在你从小生活的环境里,你很少接触女性,除了偷窥弗里森进食时,你几乎见不到任何女性在你的生活里,现在想来,这大概是弗里森的别有用心。 她来到你的身后,纤细的手臂环绕住你的腰肢,青葱般的手指缓缓解开你的浴袍,镜中出现你一览无余的身体,脖颈处感知到她温暖的呼气。啊,你眯着眼,仔细地瞧着镜中的自己,这完整的身体是如此陌生,只因这15年来,你一直以遮掩和阉割的姿态示众,伺候你沐浴的女仆总是能够强烈地唤醒你的羞耻心,使你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身体。你的信仰不堪一击,已经瓦解,现如今是否要确立新的信仰呢——你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手,试探性地伸向那正疲软着的yinjing。 “先别动。”莉莉丝拍下了你蠢蠢欲动的手。 原来女性的手是那么柔软和鲜嫩,这弹钢琴的手、侍弄花草的手、喝茶的手、翻书的手、曾经抚摸过弗里森的手,只是撩拨着你的身体就令你险些站不住。莉莉丝以手作梳,梳开你已经剪短的黑发,蹭过整齐的发梢,来到你的脖颈,弗里森的牙印还牢牢地印在上面,变成一个挥之不去的小小伤疤。她单是按压着那血痂,就令你气血上涌,镜中这赤裸着身体的小人立刻羞红了脸,白皙的身体也泛出娇羞和动情的浅粉色。她的身体在身后愈渐靠近,直至紧贴着你的背部,你左眼一跳,后背传来清晰的触感,向你揭示了两件事——莉莉丝没有穿胸衣,莉莉丝也已经动情,她已经挺立的乳尖隔着一层衣料正随着她的动作浅浅地磨蹭着你的脊柱。 “看你的脸,”她掐着你的下巴扭正你的脸,不容置喙的口吻强迫着你紧盯着镜中的自己。“这是张怎样的脸?”闻言,你开始观察起这陪伴了自己15年的假面。两道浓密的眉毛,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眼睛,平平无奇的鼻子,遍布伤口的薄唇,拼凑在一张棱角分明的小脸蛋上。 “一张……普通的脸。”你迟疑地答道。 “真的吗?”她的手抚上你的眉毛,一路向下,你慌乱不安而扑闪的眼睛,睫毛蹭着她的食指,直到她将食指伸进你的嘴巴,剩下的手指扣着你的下巴,温柔的语气里带着强劲,“听我说,你有一张美丽的脸。” “……美丽?”你含着她的手指,因此含混不清地重复她的话。 “浓密的眉毛,单眼皮,下三白,锐利的眉眼,挺立的鼻子,苍白的薄唇,这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你懂吗?这脸不应该去勾引一个人,而应该孤傲地立在那里,谁也不爱。” “也不能爱你吗?” “……如果你能爱上我的话。”许久,你听到她这么低声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