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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忍不住紧张起来。

    这次,卫敏文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问完话,就放众人走了,然后他和大管家两人,对很快就要到来的年节人情往来,敲定了一些细节。

    府里的其他事情还好说,只要开头理顺了,以后按例做就行了,只有这件事比较麻烦,不重要的那些人家,还有例可循,重要的至亲挚友间的人情往来,是一件最让卫敏文头痛的事,送什么还什么,如何用最少的代价讨人欢心,可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对某个人的怨念,就会忍不住直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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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华佗再世

    皇帝班师回朝的行程,本来很顺利,却不料,途中皇帝得了一种怪病,随军的太医久治不愈,越发严重,行程就此耽搁了下来。

    按照原先的计划,年前回到京城,时间上绰绰有余,结果现在都十二月二十了,御驾还停留在离京城几百里远的某个小镇外的行宫里。

    这一日午后,卫衍揪了个空,带着人出了行宫。

    他站在小镇的街头,一方面忧心皇帝的病情,一方面挂念多时未见的家人,一方面还被小镇上热闹的年前氛围分去了心神,一心三用,不可谓不忙。

    “左边高了……右边高了……左边……右边……阿爹是笨蛋……”小镇集市一隅,有一人家,父子二人正在大门口贴春联。

    父亲站在长凳上贴,儿子站在下面指挥,也不知道是父亲在乱贴,还是儿子在乱指挥,贴了半天,还是歪歪扭扭不得齐整,急得才及腰高的小娃儿涨红了脸,跺着脚埋怨自己的阿爹是笨蛋。

    卫衍看着觉得有趣,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直到那父子二人,贴完春联进了屋,他才想起今日出来的目的。

    在奉城的时候,他被一堆人纠缠,没心思弄这些东西。前段时日,他们忙着赶路,始终没有时间。现在皇帝要在这里养病,他倒是有了空闲。

    只是昨夜皇帝这里不舒服,那里很难受,一直折腾到半夜才肯歇下。

    今日清晨,皇帝醒来了,又说他的病情加重了,不能起程,还得继续休养,卫衍没有办法,只能陪着皇帝腻歪了半天。

    一直到了午后,皇帝歇息了,他才能抽空出来一趟,置办点节礼土仪。

    小镇虽小,物产颇丰。

    卫衍购置了瓜果干货蜜饯等物事,准备回去讨儿子欢心,又替家中诸人也备好了礼物,一并交与随从,然后他开始在集市上东张西望,流连忘返。

    他走着走着,看到集市上有一处卖春联的摊子,蓦然想起刚才那对父子贴春联的温馨场景,他心中一动,暗暗幻想了一番回去以后与儿子联手张罗春联的热闹景象,很快止步不前,在摊子上挑起了春联。

    摊子的主人是一老秀才,春联上写的都是些应节的普通词句,不过那老秀才写得一手好字,再说卫衍买来只为图个热闹,并非为了精巧别致,自然不介意那条幅上写的内容有没有新意。

    当下,他挑了几幅春联,又挑了几个“福”字,还没来得及示意跟着的人付钱,就看到皇帝身边伺候的人,急冲冲地寻了过来。

    那人见了他,行礼后,附到他耳边低声禀告:“侯爷,陛下醒了,在找您。”

    皇帝正在病中,比平时更加不讲理,卫衍稍微晚去片刻,恐怕就会有一堆麻烦,所以他这句话,简直比急令符还管用,卫衍听了,根本不敢有任何耽搁,直接把东西都扔给了随从,翻身上马,迅速赶回了行宫。

    他一进去,就看到皇帝寝殿外面跪了一堆人。

    “疼……一群废物……都给朕滚……”稍后,卫衍听到里面传来皇帝的呼痛声和斥责声。

    平时皇帝就算再难受,也不曾呼过痛,最多是抓着他不放,整日里要他陪在身边做这做那,有时候兴致好到卫衍忍不住要去怀疑,皇帝是不是在装病。

    这下子连“疼”都叫出来了,看来不是在装,而是真的很严重。

    卫衍心中一急,再也顾不得往日谨遵的种种礼仪规矩,不等人通报,就直直闯了进去。

    “陛下……”

    景骊听到他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心里就后悔了,急忙挥手示意正在给他换药的随行太医们都下去,然后拉过卫衍的手,将他抱在怀里使劲安抚:

    “不要担心,已经不碍事了,是刚才他们换药的时候毛手毛脚,才会弄疼了朕。”

    卫衍听了他的话,心中依然担心不已。

    他偏过头去,仔细观察皇帝露在外面的脚趾头,其他四个脚趾头都是红润的粉色指甲,唯有大脚趾上的指甲是厚厚一层枯黄色。

    他想到十指连心,平时稍微碰破点皮,就会钻心地疼,脚趾头自然也是同理,又想到他曾经怀疑过皇帝是不是在装病,心中更加难受。

    “臣给陛下换药好不好?”他以前觉得太医们比他更适合换药之类的活,就没有插手,现在既然这些人毛手毛脚,会弄疼皇帝,他自然不放心让他们来,要自己动手了。

    卫衍要动手服侍他,当然是好事。

    不过景骊看着卫衍低头细心为他上药,脸上是掩不住的心痛,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些负疚感。

    他的脚趾甲看起来似乎很可怕,其实疼得不是很厉害,不过他转念想到卫衍前段时日,曾在他跟前念叨过的那个从大年初一排到十五的走亲访友安排,就怒从心起,心里的负疚感顿时减少了许多。

    整整一个年假,从初一到十五,整整半个月,卫衍竟然没有专门空出一天来陪他。这种不把他摆在第一位,还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事,谁遇上了都会怨念丛生的,就算他没病,都会被卫衍气出病来,更何况他原先就病着,现在这病当然更严重了。

    换完药,卫衍洗了手,开始帮皇帝一起处理京中快马送来的那些急奏。

    如往常一般,皇帝半眯着眼,舒舒服服地倚在榻上休息,卫衍取过案头的奏折,打开,先念奏折上的内容,再把皇帝说的话写上去。

    仿照皇帝的笔迹,简单常用的那些字,卫衍已经学得足可乱真,要写的内容多了,他还是会有点心虚。不过大部分奏折,只要批示那些套话,基本上没出什么岔子。

    卫衍前几日还在奇怪,皇帝明明是脚上的病,手又没病,为什么连字都写不动了?

    不过有了刚才这一吓,他做这些事,顿时变得心甘情愿任劳任怨起来。

    忙碌之余,他还时不时地给皇帝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只把皇帝伺候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这才是生病该有的待遇!

    要是卫衍能一直这么温柔地照顾他,他宁愿脚上的病永远好不了,永远猫在这个地方不能回京。

    景骊尝到了甜头,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