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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救心爱的男人断腿咯。” 杨文问:“你是说柏城跟吴郁真的有关系?” 联系到他之前看到的两人拉扯的画面,他一下子呼吸急促了起来,差点按捺不住立马给那两队狗仔打电话,让继续跟人了。 “当然有关系。”王江海说,“要是没关系的话,他怎么会连找个暖床的都找得跟吴郁年轻时长得像的。” “谁?” 王江海喝多了,随口就把人名说了出来:“杨清择。” 杨清择? 哦,那个最近老来给他送钱的糟心婆娘的儿子——他二十三年前唯一干过的蠢事留下来的东西。 “你确定?” “确定。” * 宿郢走到半路,柏城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他把钱包落在酒店了,给他派了个车让人给他送去,再把他送回家。他一摸口袋,果然钱包给落下了,也就没拒绝。 司机把钱包给他,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厚厚一叠,看起来有个两三千的样子。宿郢笑了,这个柏大佬还真会来事儿。 杨清择的家在一处脏乱差的筒子楼里,只有杨母汪娟住在这里。 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家世,杨清择一直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平时除非必要,他基本不回这里,就算回来也是戴着口罩帽子全幅武装,跟汪娟说话的时候语气生硬,生怕自己被发现是这家的儿子。 深黑的小巷外面连个路灯也没有,全靠买夜宵的几个摊子里挂着的灯泡撑着,各种夜宵味儿和泔水味儿混作一团,满街都是油腻腻脏兮兮的酸臭味道。 随着宿郢的指示,司机把车停到了某个宽敞的地方。宿郢感谢了司机后,从一叠钱里抽出来一张给了司机作为小费,让他先回去,却被司机叫住了。 “杨老师要是需要……” “客气,叫我小杨就可以。” 司机也有三十多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那小杨你要是需要我接你的话,这是我的名片,随时打电话。” “好的。” 宿郢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左绕右拐,继续走了有十分钟,才来到杨清择家的楼下。进了楼道,楼道里的灯也坏得差不多了,四层里只有一个灯泡是好的。这栋楼里都是单间房出租,没有浴室,厕所还是一层公用的,一踏进楼里就闻到一股sao味。 杨清择家是在四楼东边最里面的一户,门都是木头的。 他在门口站定,想着电话里汪娟跟他说的“你爸回来了”,皱起了眉。思索片刻,他敲了敲门。 刚敲罢,就听到不太隔音的木门里头有人站了起来,小跑着来了门边把门打开了。 门一开,一个满面沧桑、穿着朴素的农村妇女出现在眼前,满面欣喜,说话带着口音:“儿你回来了,赶紧进来。” 她的身上有一股味道,像是久了没洗澡汗味发了酸的味道。再一看门里,发现对着门的床上坐着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出众、殷切地看着他的中年人。 “愣着干啥子哦,进来进来。”汪娟拉他。 “好。”宿郢笑了笑,踏进了屋子里。 这是一间没有隔断的屋子,只有整间,不到三十平的样子,只放得下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一个塑料的衣柜,还有中央的炉子。跟汪娟身上的异味一样,屋子里也有一股味道。这栋楼里没有暖气,大家都是自己烧煤炭炉子做饭,炒菜做饭的油烟排不出去,就都弥漫在了屋里,久了就是这种酸臭的味道。 屋里的墙面上到处都是杨清择的海报,还都是重复的海报,像糊墙纸一样被贴了满墙,连一点墙缝都没放过,包括桌子上、柜子上都是,看起来很是恐怖。 宿郢记得杨清择是很厌恶汪娟贴他的海报的,上一次汪娟这么贴,他就直接冲上去把海报都撕光了,冲着汪娟大吼大叫,跑出门后再也没回来过。所以即使住在同一个城市,杨清择跟汪娟却有半年没有见面。 没想到再次见面时,杨清择已经不是杨清择。想到杨清择留下的关于汪娟的某些记忆,宿郢的眼睛微微低了下来。 “儿子,你看,那个是你爸。”一进屋,汪娟就拉着他认亲。 随着她的介绍,床上那位中年人站了起来,一副激动的样子:“清择。” 宿郢还没说什么,汪娟就拉着他的手给他使眼色:“儿子,赶紧叫爸。” 让他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爸?就算是杨清择在这里,让他把一个二十三年没见过、也从未养过他一天的男人叫爸,估计也叫不出来。不仅叫不出来,按杨清择的脾气,可能直接就冲上去打人了。 “儿子?”见儿子没反应,汪娟晃了下他的胳膊,脸上尽是焦急。 宿郢皱起了眉,凉凉地看了眼汪娟,一眼过去就把她脸上急着讨好的表情给看没了。 这位从农村里出来的妇女脑子里把“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贯彻得极好,给她那窝里横的儿子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个长辈。被宿郢这么一瞪,她就立马不敢吭声了,嘴里嗫嚅着:“他,他是你爸啊。” 中年人,也就是杨文见此情景,知道这一行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他还是坚持露出了得体的笑容。 等几人坐定后,汪娟给宿郢倒了一碗水:“儿子,喝水。” 宿郢把带着煤灰味儿的开水喝了下去,不慌不忙地跟汪娟说:“下回烧开水,把锅盖子盖上,不然水里都是煤灰味。” “哦,好。”汪娟窘迫地用手擦了擦裤子边,跟杨文说:“你别喝水,我现在再去烧。” “不用了,坐下。”宿郢说,“不是要认亲吗,那就认亲,认完了我还有事要忙。” 他这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汪娟、杨文两人都尴尬了起来。气氛僵硬了许久,最后还是杨文缓过神来,说:“清择,真的很抱歉,这些年来我都缺席了你的成长,这些也许我来得有点突兀,也许也出现得有些晚了,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爸爸并不是不管你,只是爸爸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以前也去尝试着找过你们母子俩,只是等我去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去找过?”宿郢打断道。 杨文脸上抱歉极了:“我知道是爸爸我的错,但是我确实去找过很多次,十五年前我就去找过一次,之后又断断续续去了五六次,但都没有打听到你们的消息,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们母子俩了,一度痛苦得难以入睡,这么多年下来,落下了失眠的毛病……”